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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二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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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是公务员(59.送点慰问品)

    黑仔满脸愁容地在屿头澳那个集镇上转悠,想给人买点慰问品,可又不知道买些什么好。

    第一次给女孩买礼物要尽量彰显自己的个性才好,这是大嫂教的经验之谈,不过对黑仔来说那次却是最痛苦的经历。

    那天他在远州城里转悠了大半天,买好了礼物挑好了花,磨磨蹭蹭地送过去的时候,人家正在搂搂抱抱亲嘴啃肉!

    为了不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如果还有二人世界的话),黑仔回身就将礼物送给了一对互相帮衬搀扶漫步的爷爷奶奶。

    他甩手就大踏步迈向人生本真的漫长旅途,泪水算什么血汗又能算个啥玩意,艰辛的旅途坚持成了大侠就更不算个球!

    肆意梦中的渴望纵情一跃,回望成现在这个哑巴,面对同样的门坎才是真真切切的!他还敢迈进去吗?

    黑仔在一个玻璃门前看了一会儿广告,和几张精美的海报,然后就毅然决然地走进了这家超市。

    他不过是买了两样东西:两盒女性喝的高档保健营养液和一盒极品巧克力,就让他好几条石斑被消费得无影无踪。

    拎着这两样东西,黑仔又去专卖水果店挑几个红红的大苹果,最后才蹭到花店门口。

    黑仔进去看了一些花样,便要了一枝红玫瑰三支白百合五支白康乃馨之后,再要一些蓝色的桔梗花。

    他让店员按他的要求把花扎成一束,顺序是这样的:红玫瑰在中间,外围就是白色的百合和一支蓝色的桔梗花。

    再就是那五支白色康乃馨和一支蓝色桔梗花,其余蓝色桔梗花就圈在外面。

    中圈的两支桔梗花必须与外圈桔梗花中的某一支连成一线,扎定才算完成。

    因为他嗓子哑了,买其它东西他指定一下就可以成交,而买这花就让他比划了半天,比拖那条木渔船上岸还辛苦!

    店员问黑仔这花语是什么意思,黑仔说他也不知道,但他觉得他只有这样做才可以表达他的心意。

    要把这些语意用肢体完整而准确地表达出来,恐怕比比划买花扎花的动作还要辛苦,他只好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地笑笑。

    谁让他不懂哑语呢,只有采取最二又最急躁的表情包得到无休无止地矫正之后,才能达成目的。

    为了避免等下送花时出现类似的情况,黑仔在拿到花束之后就去了药店,指了一瓶治嗓子的枇杷露。

    他一出药店的门就扯开外包装,拧开药瓶盖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个精光。

    他从来都是这样吃药的,吃一次错一次可还是这么吃,因为他几乎没吃过什么药,就吃自己用酒泡制的药酒。

    所以他吃一次错一次还不够,还得加上狠狠地醉一次,最后醉到他全身发热狂烧,脱了一层皮他才不吃了。

    这样他就更没有吃药的机会了,这次的迫不得已,也仅仅是个小儿科算不得什么,不过有没有效果他都得去送花了。

    如果花蔫了,他就是吃再多的药也吃不出花儿重新开放,他虽然可以重新去比划,可他在女神心里的形象就彻底毁了。

    所以黑仔加快脚步匆匆赶到安娜的病房外,她们正准备出门。

    安娜一看是黑仔,就请黑仔进去坐。

    黑仔笑嘻嘻地跟在安娜和她同伴的后面走进房间,先是将苹果和营养品提在安娜眼前一扬,安娜低头坐床上没反应。

    黑仔就自己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嘴里叽里咕噜发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就将花束从后背抽出扬在安娜眼前。

    安娜瞥了一眼就没再反应,她同伴却发现新大陆似地大叫,“哇塞,好别致的花呀!不过这代表什么意思呢?”

    她说完就伸手来接,这次黑仔没有为难她,让她把花接过去,她却还在那兴奋地说,“让我来猜一猜!”

    可她看了半天才说,“玫瑰吗嘛,百合和康乃馨都还好理解,只是这蓝色的,这是什么花?包在外面又从里面连出,

    这又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一三五的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波波连发炮弹的问题让黑仔怎么用肢体语言去解释呢?

    黑仔只好配合嘴里发出的叽里咕噜的声音,尽量用简单的手势能表达什么意思就表达什么意思。

    可无论黑仔怎么比划这可恶的乌鸦同伴就是不明白,还瞪大乌黑溜圆的大眼睛凑到黑仔鼻子底下瞧来瞧去。

    气得黑仔真想一巴掌抽过去,好在黑仔从没有想动女孩一根汗毛的习惯,而且能够温柔微笑应对女孩任何过分举动。

    同伴一边瞧来瞧去看动物园的猴子似的看不够,还头都不回地问安娜,“你家这个黑东西,今天这是怎么啦?”

    黑仔实在忍不住双手扭着同伴的头转向安娜,安娜低头摇了摇说,“不知道,可能嗓子哑了吧!”

    同伴似乎终于找到报仇的机会了,大声叫道,“真是老天有眼啦,让这个可恶的黑东西变成哑巴,我可以报仇雪恨了!”

    于是同伴乌鸦长乌鸦短的瓜瓜叫个不停,不断地挤兑他为什么不解释一下这送花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追安娜姐?

    反正什么东西什么事最难用手势或者肢体语言去表达的,她就问什么,还特意急着要黑仔赶快回答。

    急得黑仔手脚并用仍不够用之外,加上嘴里发出的稀奇古怪的节奏,他们两分明是在跳摇滚街舞给安娜看。

    看得安娜花枝乱颤笑得美妙之极!这让黑仔高兴坏了,便使劲陪着乌鸦在那斗哑巴舞。

    可动作始终比不过嘴快,而他的耳朵又不聋,一切听得真真切切,他明显地渐处下风。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相信哑巴一般都会耳聋的,不然真会被活活气死!

    可黑仔实在气不过,摸出一条铳来一板板机就是一铳!

    黑仔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同伴每说一句话他就放一铳。

    可同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停下来问安娜。

    安娜止不住笑地说,“他这是用火铳打乌鸦呢!”

    “啊,太狠了吧!啊呀,安娜姐,这么快就帮上他了,不玩了!”

    “他就是这意思,关我什么事?”安娜低着头说。

    黑仔终于等到耳根清净了下来,才想着把那空白账单和剩下来的钱交给安娜,并用手势表示如果不够他明天再凑。

    可安娜拼命推开说,“这个不能收!何况这里的帐你那个戴老头已经结了。不信你可以去问他,钱你也可以交给他。”

    黑仔定定地望着安娜似乎是再问,“真的?”

    安娜抬头肯定地说,“真的!”

    黑仔只好把钱收起来,却把巧克力递过来,用眼神说,“这个总可以收吧?”

    安娜迟疑了一会儿,才轻轻将巧克力接过去,同样用眼神送过来一声谢谢!

    于是黑仔挥挥手说拜拜!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