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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何旺子拖着一身疲惫,进了老和利的家门。见何旺子进去,老和利用拐棍拦着他,冷冷地说:“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何旺子愣了一下,说:“为什么?”
老和利说:“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打猎,是为了飞狐!”
何旺子一惊,说:“什么飞狐?我没听说过,来这里我就是为了打猎。”
老和利冷笑一声,说:“雪山上有那么多猎物,你居然空手回来,这叫打猎吗?”
说我毁拦山套去了,说我不忍心射杀雪豹,他会信吗?何旺子一阵尴尬,不知说什么好。正慌乱中,小茨若跑出来,哭着说:“叔叔,快救救我妈妈,快救救我妈妈!”
听到这话,何旺子急忙跑进房间。房间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她面色惨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手腕处,血正在流!
她在自杀!何旺子快步走到床前,抽出匕首,从被子上割了一块布条,扎紧受伤手腕处的上端。然后,他大喊一声:“小茨若,快,带我去找郎中!”说完,他背起女人就朝门外冲。
小茨若答应一声,小跑着在前面引路。
“昊,答应我,别离开我……”在何旺子的背上,女人呢喃着,还用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她把我当做她的男人了!何旺子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赶到一家叫玉龙雪山本草诊所的地方。诊所的主人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叫谢施秀,汉族人。检查完后,谢郎中给女人打了一针。很快,女人进入昏睡状态。
谢郎中说:“你女人得的是抑郁症,除了打针吃药,更需要亲人的照顾和交流。”
谢郎中也把我当做她的男人了!何旺子尴尬地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小茨若汪着眼泪,站在一旁。
谢郎中说:“我给她开些药,过三天来复查一下。”
何旺子又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妈妈,你怎么啦?”忍不住,小茨若抽泣起来。
何旺子拉他过来,抱着他,说:“妈妈没事的,坚强点。”
听到这话,小茨若强行止住哭泣,懂事地点了点头。不过,他依然无声地抽泣着。
回到老和利家,已经是半夜。因为担心再出意外,何旺子一直陪坐在女人床前。坐着坐着,实在太累,他趴着床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何旺子一看,床上的女人不见了。他惊了一大跳,急忙出了房间。
见他出来,女人马上端来洗嗽用的水。何旺子有些惶恐,想要拒绝,又不好拂了她的热情,只得讪讪地接过,去一旁洗嗽。
等洗嗽完毕,何旺子回到堂屋,发现堂屋的餐桌上已经摆着热气腾腾的馒头、糍粑、甜酒冲蛋。
女人招呼说:“快过来吃早饭,这是刚做的,很新鲜。”
刚做的,表明女人起得比较早。她正病着,还起早床弄这些东西,何旺子有些过意不去,说:“你要好好歇息,别累着。”
女人说:“没事,床上躺得太久了,我想做点事,舒服一些。”
何旺子说:“那也是,想做点事就做点事,只是别过分。这个糍粑和我们那边的不同,怎么做的?”
女人说:“这个是水糍粑,是用糯米做的,在我们纳西族,叫诺芝……”
两个人饶有兴趣地聊着自己民族的小吃、当地的风情,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如果不是小茨若在房间里喊着要妈妈,他们的聊天还不会结束。
接下来几天,何旺子没有上雪山,而是和小茨若一起,轮流照顾女人。在相处中,他知道了女人的名字:阿月丽。
阿月丽渐渐地好了起来,脸色开始有了红润,也愿意说话。何旺子很高兴她有这样好的变化。
到第三天,也就是谢郎中要求去复查的时间,何旺子试探着说:“阿月丽,我陪你去诊所复查一下,好吗?”
阿月丽很爽快地说:“好啊,我正想去呢。”
抑郁症患者,一般是讳疾忌医,不想去看医生的。阿月丽有主动就医的想法,是不是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何旺子怀着高兴,陪阿月丽去复查。
谢郎中询问了阿月丽在家中的一些表现,又和阿月丽交流了几个问题。然后,他说:“阿月丽,你的情况好多了,不出一个月,病就会痊愈。”
听到这句话,阿月丽一脸的高兴,她忍不住亲了一下何旺子的脸。
何旺子从未被女人亲过,这让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受。
买了些药,两个人结伴回去。
一路上,阿月丽有说有笑,显得非常开心。忽地,她说:“何旺子,我给你唱首歌,好吗?”
何旺子说:“好啊。”
“清清丽江水,会让你陶醉。”阿月丽开始唱起来,“幽幽古道记录着那千年的秀美,大石桥上来相会,玉龙雪山刀影在哥哥心扉。苏理玛酒香,会让你陶醉……”
阿月丽是用纳西语唱的,虽然听不懂,何旺子还是能感受到这首歌的旋律很美,情意绵绵的。
正陶醉中,四个壮汉冲出来,手里都拎着一个大棒。他们拦住何旺子的去路,其中一个大汉说:“小子,拦山套是不是你毁掉的?”
何旺子把阿月丽护在身后,说:“是我。”
大汉说:“好好的放在那里,你为什么要毁掉?”
何旺子说:“不管大的小的野生动物,只要被拦山套套住,必死无疑,这是一种可耻的捕猎法子。”
“你他娘的,遭打!”大汉暴喝一声,抡起大棒,朝何旺子揍去。
因为担心阿月丽被打,何旺子没有闪避,胳臂硬生生地挨了一大棒。
“怎么,你想耍横?”大汉一声狞笑,抡起大棒,朝何旺子又是一棒。
何旺子把阿月丽往后一推,躲过大棒,顺手一抄,抓住大棒。一使劲,大棒从大汉手中掉落。
大棒怎么掉地上了?大汉懵了,愣在那里。
何旺子抬起膀子,朝他一搡。砰地一声,大汉倒在地上,只喊啊哟。
这家伙不怂!另外三个大汉见了,抡起大棒,包抄过去。
阿月丽急忙过去,拦在何旺子面前,说:“你们的拦山套,我来赔。”
大汉撇了撇嘴,说:“阿月丽,他是你什么人?”
阿月丽说:“他是我丈夫!”
大汉听了,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阿月丽,你丈夫早就死了,哪来的丈夫?是不是偷的野汉子?”
另外两个大汉也是一阵哄笑,连倒在地上的大汉也发出哄笑。
“啪”地一声,大汉的脸上挨了一记耳光,这耳光是何旺子抽的。
这下真的惹恼了四个大汉,他们抡起大棒,朝何旺子一阵乱揍。毕竟何旺子只有一个人,敌不过他们的狂揍。终于,他被打趴在地上。
两个大汉揪住何旺子的手,将他反剪,让他动弹不得。一个大汉抡起大棒,狠击何旺子的腹部,疼得他脸色惨白。
其实,何旺子可以反抗的。这个时候,他的腹部有股热量,在冉冉升起。他知道,这是他身体的一股异能。只要他使用这股异能,四个大汉,完全不在话下。可是,何旺子不愿使出来,他不想惊吓阿月丽。
阿月丽哭着扑上去,想去救何旺子,却被另外一个大汉揪住头发,动弹不得。。
大汉拎着大棒,指着何旺子,说:“喊声爷爷,然后马上从这里滚蛋,就放过你,要不然,揍死你!”
何旺子啐了一口痰,吐在大汉的脸上。
大汉暴怒,挥起大棒,朝何旺子的头部劈下。这一棒下去,何旺子不死也得残废。
“砰”地一声,大棒被子弹击中,从大汉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老和利举着一杆来复枪,瞄着大汉,说:“放开他,要不然,我让你们死!”
一枪击中运动着的大棒,而且是靠近手握住的细小一端,又不伤手,不是神枪手,是做不到的。这四个大汉都是猎手,自然明白。听老和利这么说,哪敢不从,急忙松开手,准备开溜。
“站住!”老和利大喝一声。
四个大汉吓了一跳,以为老和利要惩罚他们。不料,老和利丢给他们八百块钱,说:“这是赔你们的,要是你们再用拦山套捕猎,我饶不了你们。”
四个大汉连声答应,捡起钱,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