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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公子看着马车里熟睡的水无月,眼中冒着凛然的杀气。
“你们可真是会躲,这大半年的光景让我找得好生辛苦。”一字一句艰难挤出,更是让人知道眼前之人对姜离的深仇大恨。
姜离对这些好不在意,他的意识早被周攸宁覆盖,姬妙妤强行安排的人生早已被取消。之所以按照原本的剧情走下去,不过是为了破局而已。
锦衣公子看着无言的姜离,更是勃然大怒,“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姜离看了他一眼,“你需要我说什么?报仇?还是放我走?撇开往日恩怨不算,你今天会放过我吗?”
锦衣公子冷笑道:“这倒也是,不过看不到你卑躬屈膝地模样也算失望,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姜离心中很是无语,既然早就决定要打,又何必费这么多口舌?就算剧情要求我必须输给你,也不用这么早就表示胜利者的姿态吧。
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就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白白浪费了大好时机。
长剑出鞘,二人默契地离开此地进行生死决斗。
就像武侠电影里的一样,这种决斗必须要在竹林里才显得缥缈出尘。
锦衣公子的剑缥缈如仙,不带一丝一毫地烟火之气,每一剑都美到极致。但你若仔细瞧着便会不禁吓出一身冷汗,那每一剑都直指对方要害,逼得你不得不退让。
一步两步三步,退到你退无可退之时,便是胜负揭晓之际。
而反观姜离的剑法就有些令人咋舌,简单到极致的招式,每次都险之又险地挡下那突如其来的剑招。
高下立判。
姜离险象环生,无时无刻不受死亡的威胁。这一刻他安然无恙,没有人能担保下一刻他还能完好无损。
可当事人姜离心中却有些无语,或者说是周攸宁有些无语。
以他原本的猜想,这锦衣公子要打败姜离其武功招式必然精妙无比,境界更是远超常人。
但甫一交手,除了功力比他深厚之外,招式之中毫无亮点。
再华丽的招式若不能克敌制胜便都成了舞蹈一般都花架子。
或者说这是豪门子弟的通病,底蕴的确强得可怕,武艺也确实较一般寒门子弟强出许多。
但也正因为如此,反而少了临敌的经验。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纵然家族之中已对他们进行过许多特训,但是,点到即止的比试和生死相搏的厮杀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那些仆人纵然身手再好,也不敢以下犯上。
那些长辈纵然再严厉苛责,也终究适可而止。
若是没有剑,姜离在锦衣公子手上走不过二十招。可是,有了剑,姜离依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也不会败。
他们二人的交手,其实就是姬妙妤和周攸宁的交锋。
周攸宁原本就最擅长使剑,过去繁复的剑招经过无数生死之战去芜存菁,到了现在每一招平平无奇,却总是出现在最应该出现的地方。
招式愈是平平无奇,便愈没有破绽,同时,使用之时心神更是放松自然。最关键的一点,招式不会出现新力未生,旧力不济的情况。
凡是身经百战之人都明白新力未生,旧力不济的情况有多么凶险。那短暂的一刹那代表的也许就是你的失败和死亡。
在那一瞬间,你还手的时间速度还有力量都是最弱的,敌人若是抓到了这一个破绽,若是无人来救,你基本只能闭目等死。
锦衣公子的招式变得愈来愈繁复,漫天剑影,将这一片竹林毁得不堪入目,满地狼藉。
光是泄露的剑气就足以让人心惊,然而风暴中心的姜离依然不为所动。
他强任他强。
无论他的气势如何上涨,无论他的剑气如何无匹,杀气又是如何摄人心魄,姜离自始至终都岿然不动。
依然是最简单的招式,依然每一招都正中对方破绽,依然每一招都能强迫让对手半途收招。
锦衣公子心急如焚,而现实世界里姬妙妤的脸色也愈发苍白,锦衣公子制服不了姜离也就代表着她的失败。
只是,她愈是竭尽全力,便愈发明白自己的一切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姜离看着开始朦胧的幻境世界,皱了皱眉,以他的意识自然明白姬妙妤在强行支撑。倔强如她,下一击必然是她不惜从幻境苏醒也要打败他的一击。
姜离不禁暗暗问道,何必呢?
这一击,声势浩大,却给人一种外强中干的感觉。
以他的眼光自然是发现了出招之人乃强弩之末,这一击之后,胜负已分。
算了,结束吧……
姜离这样想着,就这样结束虽然匆促了一些,许多答应的事也没有完成,但这种不需道别的分离却也挺好。
也许是姬妙妤支撑的这个世界崩塌得太快,水无月作为世界中心按照剧情应该下场的时候,突然出现了。
看到水无月的那一刻,姜离忽然觉得不应该如此结束。
提起剑,想要破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身形却猛然一顿,像是被禁锢了一般,呆愣当场,眼睁睁看着那挟带着摧枯拉朽力量的一剑,直直刺入腹中。良久,嘴角终究化出一阵苦涩。
……
周攸宁睁开双眼,看着阿大戒备地看着他。身体已被点上穴道,而且,点穴手法非常独到,旁人若是擅自解穴反而会让他气血翻涌,身受重伤。
周攸宁看着阿大,诉苦道:“你终于进来了,阿大,阿二,还是阿三?”
阿大眼角狠狠抽了抽,这个家伙到现在还是分不清他们兄弟几人。
周攸宁随口说道:“你这么严肃,一定是阿大。好吧,阿大,你是个忠厚老实的人,麻烦你快放我走吧,我再不走,就死定了。”
阿大退后两步,郑重地说道:“对不起,我也是为你好。现在,你如果走了,才是真正的死定了。你唯一的生机……”
阿大瞟了一眼姬妙妤。然后,他将周攸宁扛在肩上,姬妙妤既然已经躺在了那张床上,周攸宁自然就不能再继续呆在那里了。
不过,阿大心中也是惊奇连连,中了八七软神烟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醒过来。而且,刚才他也发现了,周攸宁虽然功力运转不济,但确确实实还存在着。
那么大剂量的迷烟足以让他成为废人,竟然能安然无恙!
百毒不侵,还是什么?
阿大暗自皱眉,他终究只是下人,许多事情并不是他应该知晓的。但是,他也知道姬千媚盯上了他,至于原因,他不知道。
但……这里面一定有许多不可告人的事情。
姬千媚盯上的人,从无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