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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海婆婆的时候,江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婆婆已经年近古稀,头发差不多全白了,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此时,她躺在庭院的藤椅上晒着太阳,闭着眼睛正在小憩。
祥嫂在她的耳边喊道:“阿婆,您醒醒,看谁来了。”
海婆婆并没有睡着,轻轻喊了一声便睁开了眼睛,“是谁来了?”
“是阿叙来看您了。”
“你说什么?”海婆婆露出了很吃惊的表情。
“阿叙回来了。”
江叙走到海婆婆的面前,看到她的脸就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婆婆,我来看您了。”
“你真的是阿叙吗?”海婆婆缓缓地坐起来,“走近点,让婆婆好好瞧瞧。”
江叙蹲下来,海婆婆用她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眼泪就掉了下来,划过那千沟万壑的脸庞。“我的阿叙长大了。”
“阿叙已经长成男子汉了。”
“好啊。”海婆婆抬头看到祥嫂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子,就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也到身边来。“你是谁家的孩子?”
“婆婆,我叫云萱,是和江叙一起来的。”
海婆婆见江叙年纪也不小了,在她心里男女有别的思想仍然根深蒂固,能一同前来,又是孤男寡女,一定是媳妇儿没跑了。“你也走近点,让婆婆瞧瞧。”
云萱很听话地蹲在了江叙的旁边,海婆婆握住她的手,饱经风霜的脸渐渐绽开一丛幸福的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得很慈祥。“阿叙好福气啊,能讨到像你这样的媳妇儿,模样真俊俏。”
婆婆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了,云萱偏过头看到江叙很是为难的样子,就连忙解释道:“婆婆,您误会了,我们俩不是夫妻。”
“阿叙,是这样的吗?”海婆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她说得没错。”江叙握住了云萱的手,给了她一个很有深意的眼神,“不过云萱啊,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的。”
完了,这句话像是被施了魔法,只要进入耳朵里,就会发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脸颊绯红,心脏就快跳到嗓子眼了,云萱几乎以为自己要生病了。
“是这样的吗,阿萱?”
突然被点到名字,云萱才回过神来,用力地点了点头。“对啊,婆婆,我们就快结婚了呢。”
海婆婆笑着说:“那要抓紧了。”
祥嫂说:“阿婆,他们刚到这里来,一定也累了,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孩子们怎么回答得过来。”
“对对对,是我老糊涂了,你们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吃的。”海婆婆拿起藤椅边的拐杖站起来,就要朝厨房那里走去。
祥嫂就说:“阿婆,您就坐着吧,我去给他们准备就好了。”
海婆婆不乐意了,“那怎么行,阿叙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得亲自给他做顿好的。”
云萱见她路都走得不稳当,还要坚持做饭给江叙吃,心里很是感动,比江叙本人还要感动,但又十分不忍心让一个古稀老人这样做。“婆婆,还是我去做吧,您就不要太操劳了。”
所以说她是为了配合自己演戏?江叙有点弄不太清,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这么大把年纪的老太太拿菜刀啊,于是就应和道:“您就让云萱去做吧,身为晚辈,这是应该的。”
“好好,就让你媳妇儿去吧。”海婆婆对祥嫂说:“你去帮帮阿萱,她第一次来,柴米油盐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好的。”
祥嫂把云萱领到了厨房里,云萱就被里面的摆设什么的吓到了。天呐,一样做菜的电器都没有,贴着墙壁那里可以看到一个灶台,上面放着一口圆底锅,烧柴火用的。一定是刚才开门的方式不对,这是穿越到了旧时代吗?用柴火烧饭,她不会啊,这下头疼了。
祥嫂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料想到这个从大城市里过来的女孩是不会用这些东西的。“阿萱啊,你就在旁边给我打下手,我来弄就行了。”
大救星啊,刚在门外见的时候,自己还因为祥嫂左脸上大片的胎记,害怕得躲在江叙的身后来着,现在摸摸心脏,良心很痛。“祥嫂,你人真好。”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呢。”祥嫂到厨房里外面捡了一堆柴进来,开始生火。
生火好像挺简单的,不用教都会的吧,云萱说:“祥嫂,我来生火吧。”
“你可以吗?”
“没问题的。”谁想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云萱看着木头明明燃起来了,可是不一会儿就熄灭了,浓浓的烟就从灶底飘了出来,熏得她睁不开眼睛,眼泪不停地往外淌。
正在切菜的祥嫂摇摇头,放下手里的菜刀,折了一截掏空晒干的向日葵杆,点燃放进了木头堆里,再把木头架空,用扇子扇了扇,三两下火就烧了起来。
云萱看得目瞪口呆,熟手就是不一样啊。“祥嫂,你太厉害了。”
“这种事情我从小就会了。”
生火这种事原来是从小学的啊,难怪自己瞎折腾了半个钟头都没有搞定,祥嫂两三分钟就搞定了,熟能生巧,以后要多练练。“多谢祥嫂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用柴火和用煤气灶炒菜,应该差不多的吧,这么简单的事情,难不倒云萱。
“能行吗?”
“放心吧,炒菜我还是会的。”最最重要的是我想让江叙吃到我亲手炒的菜。
“好吧,有什么弄不懂的记得喊我。”
“知道了,知道了。”
捣腾了差不多俩小时,云萱终于把菜弄好了,八菜一汤,四个人吃够丰盛了吧。江叙悄悄来厨房看她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炒个菜,都把自己弄成了小花猫,脸上不知道沾了什么,锅底还是木炭?
“笑什么?”
“刚去捡煤炭了吗,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啥?”云萱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颊,结果越擦越黑。“还有吗?”
江叙捏起衬衣袖子就要往云萱的脸上擦,云萱偏过头,躲了过去。“别,我脸上脏。”
“没事。”江叙笑得很温柔,唇角微微扬起,很好看。“你不是要帮我洗西装吗,多一件衬衣不介意吧?”
云萱呆呆地看着他的睫毛,都忘记了躲,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的脏东西已经被江叙擦干净了,他洁白的衣袖上沾上了黑黑的东西。
“谢谢。”
“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谢我什么?”
“谢谢你这么配合我。”
“如果我说我不是为了配合你,而是自己想要这么做的,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