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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听到上方西周帝有些阴沉的声音,无奈只好把视线从姬凡身上移开。
对着西周帝所在的方向,微微一俯身,淡淡道:“微臣在。”
“前丞相通敌叛国,以权谋私,实乃国之蛀虫。卫尉寺少卿顾庭,协助顺安太女搜集证据揭露前丞相之恶行,前往郑城苍桐销毁南疆蛊兵,救国之隐险,今朕特封其为我西周新任丞相,位列百官之首,以身为范,重振朝堂风气。”
顾庭这才正了正神色,沉声应道:“微臣定然不负圣望。”
西周帝点点头,又扫了眼其他已经被今天连番惊天消息震的麻木的众人,起身准备离开,“若是无事,尔等便可以离开了。”
群臣对着西周帝离开的身影,又是一俯身,“微臣恭送圣上。”
因有先前姬凡以女子之身继承大统,所以顾庭年纪轻轻官职升的那般快众人也不怎么惊讶了。
而从西周帝在对待这一系列事的态度以及雷厉风行的作为上,这些臣子也终于明白,这位帝王依旧是原先那位斩先帝的雄主,他们的反驳根本无用。
不过顾庭作为文试状元又出自江城顾氏,这两点也让众人更容易接受了顾庭这个少年丞相。
十四岁的皇太女,十六岁的少年丞相,又想到前丞相定远侯实际上是这两人给拉下马的,众人就不由唏嘘不已。
希望,西周在这二人的带领下,让他们又生之年可一睹如先祖朝般的威盛吧。
西周帝走后,姬凡也随后离开了,顾庭慢了一步,就连在乔大学士一起,被那群朝臣给围了起来恭贺。
顾庭看着姬凡消失的背影有些着急,但他这般年纪受任丞相,此时直接离开,怕是会给人留下傲慢无礼的印象。
他根基尚浅,到时怕又有一番麻烦了。
看了眼身旁笑眯了眼的外祖父,心中暗叹,只好乖乖认命。
费了好些功夫,等顾庭出了太和殿,来到未央宫之时,就见姬凡已经洗漱了一番,站在桌前俯身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走进一看,是西周与南疆边境的地形图。
凝了凝眸,开口道:“凡凡是打算到时亲自前往边境?”
姬凡早知道顾庭来了,所以突然此时听到他的声音自是不惊讶,淡淡应了一声。
他们连日狂奔回京,后又马上带人去了丞相府定远侯府,刚刚又在太和殿应付那些人好半天,即便顾庭体力再好也有些乏力。
开口问姬凡的同时,也自顾自的到一旁的软塌上躺下。
见姬凡目光还在地形图上,又对姬凡开口道:“你可知道南疆诸葛氏?”
姬凡依旧头也没抬,“不是被月氏灭族了吗?”
南疆与西周有些不同,西周是君主专制,而南疆是氏族制,但其第一氏族与西周的皇族相仿,管理统帅其他氏族。
不过每一氏族中都会设立一定数量的长老,用以牵制协助族长。
所以南疆第一氏族中的族长与西周的帝王还是有些差别。
诸葛氏原先几百年来都位列南疆第一氏族,但最近这一百年显衰弱之势,族人天赋一代不如一代,而月氏却是在日渐强大。
顺理其章,在三十年前,月氏发动政变,诸葛氏族人尽灭。
“没,总还有一二个族人的。”
听此,姬凡抬起头看向一旁直躺在软塌上的顾庭,想到那日在苍桐他与诸葛长鱼的对话,开口问他,“是你师父?”
但顾庭却半天没言语,良久,姬凡才听到极轻极轻的一声,“嗯。”
姬凡往软榻处走去,俯身一看,才发现顾庭眼睛闭着,已经睡着了。
虽然对诸葛氏还有遗孤很好奇,但视线瞥到顾庭眼下淡淡的青黑,便没动手推醒他。
看着顾庭那熟睡样,姬凡也不由起了一阵困意。
她的情况自也是和顾庭差不多,但她回来后就先泡了个澡,松缓了一番,所以才还有精神再研究边境的地形图。
转了个身,往里屋去,也准备睡一会儿。
就见姬凡躺下扯过一旁的被子,闭眼没多久,又突然重新睁开。
神色难得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掀了被子,起身找了条薄被。
返回到软榻前,手腕一动,将薄被轻轻覆在顾庭身上,姬凡这才又回到自己床上沉沉睡去。
未央宫里这俩睡的昏天暗地,而外界早就因二人而炸开了锅。
不说姬凡这个皇太女,就是顾庭这个少年丞相,就让众人好奇不已,而且这二人先前可都是金秋会试的状元。
而姬韶此时还苦逼的和轻武卫呆在城门那边,听到消息,就是一阵兴奋。
老大就是老大,她这还没当上女将军呢,老大就是皇太女了,以后可就是西周女帝了呀。
嗷,那她的女将军也不远了,果然就是要好好跟着老大,才有肉吃。
想着现在事情了了,她也不用再在这城门处亲自看着了,刚想起身去寻姬凡。
就来了个暗卫,带了姬凡的口令,居然让她直接将轻武卫领回洛城呆着……
姬韶听到命令,就不由焉儿了,耷拉着肩膀,对那暗卫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而一旁的高子郎等人见此,就暗暗憋笑,这小郡主每天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混世魔王样,也就长公主能治。
噢不,现在要叫顺安太女了,哈哈。
南疆圣殿
上好的白玉铺就的地面,微闪着冷寒的光泽,殿内云顶檀木作粱,水晶玉璧为灯,淡金的轻纱曼掩。
诸葛长鱼长身立于殿门口,微冷的眸光望着眼前层层叠叠的纱幔将殿中的一切掩的朦朦胧胧迷迷幻幻。
“进吧。”缥缈如远天,又隐含了丝惑人的音色从殿中传来。
诸葛长鱼跨步,绕开那些漫天飞舞的轻纱走进殿中。
又是那道缥缈又惑人的声音,“唔,苍桐的东西被毁了嘛。”
“嗯。”,诸葛长鱼轻声应道。
就见透过眼前的最后一层金纱,有一妙曼的身躯慵懒地侧躺在一榻上。
“那时你在哪儿?”
诸葛长鱼感受到榻上一道凌厉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
垂了垂眼帘,“在路上,我赶到的时候那处地方早已被炸毁。”
“是吗?”
那身影淡淡呢喃道,但又似不在询问诸葛长鱼,而是在问她自己。
突然,诸葛长鱼就感到一股钻心之痛,拧了拧眉,努力控制自己的身躯不倒下,但嘴角却开始溢出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