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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卧室的窗户猛地发出一声巨响,睡梦中的我也一下子惊醒,夏夜的风为什么会这么迅猛我也很纳闷,但更让我不解的是,这是这个周第三次我被同样的梦惊醒了,梦里有一个很大,大到我看不到尽头的大铁门,我就站在门口,伸手想要推开门进去看看,却怎么也够不到仿佛就在眼前的门,就在我决定前倾身体也要接近这扇大门的时候,脚下突然就变成了万丈深渊。然后惊醒。
说实话,我谈不上什么唯心还是唯物主义者,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这两个都是啥意思,但如果你说这样的经历是说明了我的不平凡或者是有什么白胡子老头要代表天庭给与
我什么重任的话,那我是绝对不信的,因为我相信老天爷眼光不会这么差,在平凡甚至于窝囊方面,我可是十分自信的。
我叫刘开,26岁,身高178,体重140,没有帅气的脸,更没有固定资产。都怪当年上大学时候太懒了,选择专业的时候全是依据百度上说的专业作业多不多决定的,最后学了个图书管理学,二流大学配上冷门专业,毕业以后的苦逼可想而知,游荡了几年之后,回到了老家S市,在一个小型的老档案馆工作,薪水不高,但乐得自在,闲暇时间可以做我最爱做的事——读书,千万别误会,我说的书可跟学习不沾边,我喜欢读各种奇怪的书,什么鬼神之说、玄学、易经八卦、乡村爱情之类的,咳咳,都是略懂。
所以,综上所述,当你较为全面的知道我之后,你也会和我一样自信,这个奇怪的梦不会是什么天降大任。那么寓意何在呢?为了搞清楚这些问题,我被惊醒之后都做了同样一件事情,换个姿势,接着睡。我一个学图书管理的,不接着睡还能干吗?
但是今晚我没有继续睡,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当我仔细回忆今晚惊醒我的梦的时候,发现不同于前两天的手短够不到,今晚的梦里我好像碰到了那扇门,那一丝冰凉的触感像一根凉凉的针一样扎在我的心口上,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哀伤。而且今晚并不是掉下万丈深渊,而是被风弄醒,总觉得那扇门像是一股温和的,哀伤的,带着一种怜惜的力量,想要我看清楚什么。与之相反的是那风,那悬崖。凉冰冰的,带着愤怒,阻止了我的探索。难道。。。。这个梦预示了我的桃花运?我去,可别啊。少年壮志没老婆,岳飞精忠难报国啊。胡思乱想之间,天已经蒙蒙亮了,揉揉发胀的脑袋,我从床上挣扎了起来。又要去档案馆补觉了。
下楼骑上我的电动车,在阳光中嚼着脆生生的油条,是我一天中最幸福的开始,到了档案馆,看门的小齐正在门口刷牙,一嘴白沫子伸手跟我打招呼,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平静而又鲜活。停好车上楼,一路来到我的更衣室,像这种老旧的档案馆其实没有什么人会来的,管理整理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文献,县志什么的,所以领导对我们穿不穿工作服并没有什么要求,我之所以保持了到岗换衣服的习惯纯粹是因为我觉得管里发的白短袖比我穿的中国移动绿短袖好看那么一点,换好衣服,我就开始了每天第一件工作,处理昨天的来访信息整理。虽然立卷归档以后的文件很少有人查看,但是还是会有一些文件要定期被查看,定期送来保管。我要做的就是确保送来的按时有序入库,拿走的定期完好归还。
翻开昨天的记录,我就开始犯困,记录每天都是那么无聊:
上午十点;来访人赵强;送库文件《2016年xx部门XX活动纲要汇报》;入库A区8柜6排;编号#A8232
上午十一点;来访人张纪法;取阅文件《2014年xx地区土地建设规划》;原库C区9柜2排;编号#C5418
.....
看过一条,核对一条,我懒洋洋的穿梭在整个管区,知道有这样一条信息映入我的眼帘:
下午三点;来访人杨度;查阅文件《解放军三纵15师战后收缴记录》;不予查看;保密等级不足;编号无
让我奇怪的并不是这人有一个怎样奇葩的爹,居然起名这么不走心。而是他查看的文件居然是保密的!要知道我们档案馆历史悠久,好多当年的文献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而且虽然有保密等级,但大部分都是针对某企业,财税之类的文件,来查看的也只是其内部人员,不会存在保密等级不足的问题,一份战争年代的收缴记录被保密,而且有人查看却因为保密问题吃了闭门羹,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我不禁开始怀疑这份文件到底记录了什么,为什么会被保密。又是什么人会想到要来查看这样一份历史悠久的文件,他想要找什么呢?不过我倒也不急,这个“羊肚”小兄弟没有看到文件应该不会死心,估计还会再来。我只要守株待羊就行。上午馆里的领导基本都会来露个脸,下午的时候就剩下一个喝茶水看报纸的主任待在办公室里,只要不是有人带着炸药来要把我们一起送去见上帝,这位稳如泰山的老同志是不会轻易动屁股的。所以羊肚同志想走歪门邪道查看文件的话,多半还会在下午前来。我暗自计划着下午就去门卫找小齐聊天,等着会一会这位羊肚。
无聊的一天终于挨到装模作样检查工作的领导纷纷离开了。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两点,我带着水杯就进了门卫室,小齐还在打瞌睡,我就坐在岗门口喝水发呆。水还没打开,一辆洗得铮亮的桑塔纳停在了门口,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下了车,一副领导模样的朝我走来,走到近前,他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我说:“鄙人张纪法,昨天查看的文档送回来了,小兄弟记录一下吧。”手里正是那份什么土地规划。我做好了记录,看着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上了车,暗自嘀咕“什么玩意,一看就是个贪官。”声音不大不小,但正要扭过头往馆里走的时候,我猛地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他逆着阳光,我眯起眼才能大概看清这是一个大概和我差不多大的青年,但浑身却有一种沧桑的气质,让你感觉他像是活了很久一样。目光相对,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说:
这个人,就是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