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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表小姐!表小姐等等——”
两个侍卫怎么也没想到摇光会闯进院子,两人对视一眼,疾步走到摇光身前将她一拦,到底是两个身高七尺的汉子,这般一拦,摇光还真没法子。
“表小姐,殿下病重,还请您体谅。”
“是呀表小姐,等殿下的病好了,再请您过来小坐。”
摇光冲了进来,绿竹和紫檀跟着,送碳的老仆却不敢跟进来,摇光往屋子里看了一眼,“你们殿下没事吧?这两日只是昏睡?”
其中一人忙点头,“没事没事,世子殿下不是第一回了,您放心,多谢您挂念。”
摇光“哦”一声,然后又打量着主屋道,“这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前夜下了那么大的雪,屋子里可暖和?你们殿下身体虚弱,可不敢冻着。”
“暖和暖和自然暖和。”侍卫忙笑着附和,“府中用度管够,墨侍卫也都小心翼翼侍候,自然不敢冻着世子殿下。”
摇光眯眸,心底早已冷笑一声。
连银碳都没有,怎么暖和?!
摇光目光死死的盯着正厅,半晌未动,那两个侍卫额上渐生薄汗,而紫檀和绿竹对视一眼也都有些不知所错,然而她二人知道摇光和从前不同,自不敢置喙。
“听说你们没有去拿水云阁的银碳,这不,给你们送来了。”
摇光转头抬了抬下颌,示意外面送碳的三个仆从。
那侍卫二人忙点头,“多谢表小姐挂念。”
说着话,却不去拿,依然挡在摇光面前。
这一下,连绿竹和紫檀都察觉出不对劲来。
“你们把碳拿进来,我去看看你们世子殿下——”
摇光说着就要绕过这侍卫二人往前走,可那二人一退,又将她拦了住,摇光眉头一皱,干脆不管不顾往前走,这侍卫敢拦,却不敢对她动手,于是一退再退,退到了正屋门口。
“表小姐,世子殿下受不得惊扰。”
“表小姐,实在是对不住,您别为难小人们……”
两个侍卫满头大汗,语气也满是苦涩无奈,摇光眯眸,“你们这样挡着不让我进去看,莫非有什么猫腻?世子殿下是闭门昏睡还是已经……”
两个侍卫骤然睁大了眼,“没有没有!表小姐多虑了……”
“那就让我进去!”摇光语气强硬起来,眼底的锐利竟让这侍卫二人不敢与之对视。
紫檀上前一步,“我们表小姐代表夫人来看世子,世子就算昏睡,也没有不能见人的道理,你们这样阻拦着遮遮掩掩,是不是殿下出了事却瞒着我们?”
绿竹亦道,“是啊,殿下借住在府上,若是出了事我们老太爷该如何交代?”
两个侍卫一脸苦相,可人却还是坚定的站在门口不挪动分毫。
摇光眼底锋芒欲露,正打算强闯进去,屋内去忽然响起了墨魉的声音。
“是谁对表小姐不敬?!”
话音落定,门一下子从内打了开,墨魉一身白衫站在门内,对着摇光拱手一拜,“表小姐,失礼了,他们两个挂念殿下,还请您恕罪。”
摇光眉头一挑,“墨侍卫来的有些慢。”
墨魉面上却是一派喜色,“原本该迎接表小姐的,可是适才,殿下忽然醒了!”
摇光眯眸,“你们殿下醒了?”
“正是!本来今天晚上醒的,可是这一次却是提前了。”墨魉说着侧身一让,“表小姐要看殿下,请进吧,只是殿下刚醒形容憔悴,失礼了……”
摇光半信半疑,一进门便觉屋子里冷的厉害,“怎不生地龙?”
墨魉叹了口气,“殿下昏睡时身上发热,若是屋子再热,只怕他受不住。”
摇光皱眉,墨魉在前一路将摇光带到了秦醉的卧房。
门帘一掀,对着正门的床上果然坐着一人。
秦醉披着一件外氅,墨发洒肩,眼覆白巾,整个人带着一股久病的孱弱,奄奄一息的靠在床头大枕上,听到摇光进来的脚步声,他身子微微一直。
“没想到表小姐会来看秦醉。”
秦醉语声虚浮无力,说着掩唇轻咳了一声。
摇光上下打量秦醉两眼,“殿下住在洛府,自然要顾念殿下的病况,殿下怎忽然病发了?可要请府医过来看看?昏睡了三日只怕会更严重?”
摇光说着,走的更近了些,秦醉又轻咳一声,语声温和而嘶哑的道,“不必了,往常也是这样,养几日也就好了,多谢表小姐挂心。”
摇光仔细看秦醉面色,只见他唇色青紫面颊惨白,还真像是毒发严重的样子。
难道是她想多了?
这么一想摇光倒是有些自责,说到底秦醉帮过她,且他久病在身又眼盲,就算他的病有些隐瞒,也不该对他生出过多猜疑。
摇光做此想,自不好再行猜度,见秦醉咳嗽不停忙道,“既然是刚醒就快躺着吧,若是有需,尽管去找舅母说。”
秦醉唇角微弯,“表小姐费心了……”
这么一来摇光倒是不好再多留,“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着。”
说着,对墨魉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走出两步,摇光脚下一顿,“哦,对了,你昏睡的这两天,达郯已经被抓回来了。”
秦醉似乎十分意外,眉梢一下挑了起来,“抓回来了?”
“是,定西大营的墨伏将军抓回来的。”
秦醉顿一下,“又是墨伏啊……”
摇光点头,“是,又是他抓回来的。”
摇光没忘记前次在映月小筑之时秦醉听闻达郯逃走的焦急,因此这会儿才特别告知一声,而他的反应也在她意料之中。
“墨伏将军还真是英明神武。”
秦醉顿了一瞬,又夸了一句,摇光想到墨伏,倒不觉得他配不上这话,于是“嗯”了一声继续往外走,一边走,摇光一边听身后秦醉窸窸窣窣躺下,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秦醉躺着,身上盖着锦被,仍然在小声的咳嗽。
她目光扫过屋内,虽无地龙,可角落里有点到一半的沉香,不远处的桌案上放着药碗,并没别的异常,摇光呼出口气,摇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她一走,墨魉忍不住长长松了口气。
“殿下,这可太吓人了!”
说着上前将秦醉身上的大氅拿走,又手忙脚乱的把后窗屏风之后的一堆衣物收捡起来,秦醉起身,唇角牵起浅浅的弧度,一边缓缓的褪下了他贴身穿着的,领边还沾着血迹的军服内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