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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偏僻的旅馆房间里,我听到有喜欢跳广场舞的大妈对年轻的舞伴说,那个萧医生的尸体被送到省二院的太平间里去了。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便没命的往省二院赶去,我在心里不住的祈祷着,我的肉身千万别出事啊。
来到省二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忽然发现阴影中有一双双眼睛看着我。坐电梯的时候,我还看见有两个老头和我一起走进了电梯里,但是他们都没有影子,所走之处也没有脚印,而是留下了一把把的灰。
本来省二院的楼层最低只有到负二层,但不知道为什么,多出了一个负三层的按钮,并且他们也对那个按钮按下去了。
我赶紧抢按了负二层的按钮。
很快,叮铃声响起,负二层到了,电梯门准备开了。
一个老头却突然堵住了电梯门口,然后转身回头盯着我问道:“小伙子,你去太平间干嘛,那里的尸体不能乱动哟。”
我谎称道:“今天是我头七,我回来探望在世亲人,我有个女儿就在太平间里工作。”
“咦,你年纪轻轻的,看起来不像有可以工作的女儿啊。”另一个老头一脸质疑的问我。
我于是正色道:“我十二岁就当爸爸了,而且表面看起来也比实际上年轻许多。”
“哦。”他们闻言面面相觑。
我不敢再拖下去,便伸手把这两个老头推开了,然后闯出了电梯。
电梯门关闭后,我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来到太平间后,我不知道我的肉身被藏在那里,只能一个个找。
每次我都是脑袋伸进冷冻柜里,但看到的都是一个个陌生惨白的面孔,有的还睁着无神的眼睛,死不瞑目。
我总觉得,他们的身体有吸引我的东西,或许我往他们身上躺一躺会很舒服,但我急忙将这种念头甩出去了。
我知道那是鬼上身的念头在作怪,如果我不及时还阳的话,会逐渐堕落成鬼。
一会儿,我忽然看见在过道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趴在一张长条椅上睡着了。
“小霞!”我激动的叫道。
意外之喜呀,或许我可以问她我的肉身藏在哪儿?
于是我伸手去推她,不料却穿过了她的身体,着急之下,我便拿出了因刀,轻轻敲她的脑袋。
她迷糊的醒过来,东张西望,然后又继续睡觉。
我再用因刀敲了她几下,她急忙张开第三只眼睛查看了。
“萧医生!我就知道你还在我身边!”她失声叫起。
那一瞬间,她几乎失控了,热泪狂涌的朝我冲过来,我也十分激动,张臂抱过去,但我们两人却彼此像空气一般的穿过去了。
我是魂体,所以无法接触她。
如果是鬼的话,那就好办了,因为鬼可以通过怨念将鬼体实质化,从而达到接触活人的目的,但如果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谁想做鬼啊?
“我的身体呢?”我急忙问陈小霞。
“我带你去吧!”她着急的给我带路去了。
一会儿,她带我到一个房间前,但那门口是密封的,要刷卡才能进去。
让我几乎绝望的是,门上挂着的牌子显示的不是太平间,而是解剖室!
“天啊!”我含着泪穿墙进去了。
我只想要找到自己的肉身,无论他被切了多少回,穿了多少个洞,我都想要往上面躺一躺,这也许是我对世间最后的眷恋了。
我进入解剖室后便慌张的寻找起来,很快就看见一个英俊的人躺在一个手术台上,上面还加盖了一层白布。
那不是我吗?我的身体显得那么的安详。
但或许白布下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内脏吧,我心里一阵苦涩,便飞扑过去,往肉身上一躺。
一会儿,我睁开了眼睛,感受到空气中的温暖。
我愣住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解剖室的门打开了,我才惊醒过来。
是陈小霞走进来了。
“我没死啊?”我急忙站起来,不过因为身体关节还僵硬着,于是我跌跌撞撞的,差点儿摔倒了。
“你现在是没死呢,你在担心什么呀。”陈小霞抹抹眼泪的说。
我说:“我还以为你们把我送去尸检了。”
她闻言笑了,笑得很开心:“我哪舍得送你去尸检呢?他们想要那样做,但我死活就是不同意,最后证明我的坚持是对的,不然就会永远的失去你了。”
“可这里是解剖室啊。”我疑惑的问。
她却抿抿嘴的说:“你真傻,尸检的话应该送去公安机关法医鉴定中心那里,而不是在医院里。至于为什么我要求把你放在解剖室里,是因为我听说解剖室的杀气比较重,寻常鬼魂不敢来这里扰乱,你的肉身在这里相当安全。”
“就是这么回事!”我闻言顿时对她感激不尽,她的这个做法又一次挽救了我。
医院本来就是死气很重的地方,很多孤魂野鬼在盯着你的身体看着,先前我做电梯遇见的那两个老头肯定是鬼无疑了,当时他们知道我要去太平间,便充满着对我的敌意。
回想刚才那两个老头的举动,其实是在向我表明太平间是他们的地盘,那些死尸也是他们的,这让我产生一阵后怕。
还好,陈小霞把我的肉身放在了解剖室!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禁的瞄了她全身上下几眼,发现她的胸口在起伏不定着,显然是在激动中,但也让我面红耳赤起来。
“你干嘛盯着我看呢?”她脸色通红的说。
我于是微笑道:“让我们像刚才初次见面那样,热烈的拥抱一下,弥补心中的遗憾吧?”
“想得美,我才十六岁。”她白了我一眼。
后来,我和她出去了,路上我担心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街坊四舍都知道我“死”了并被送去太平间了,以后该如何继续经营诊所呢?
陈小霞劝我不要担心,我只是“死”了一天半的时间,医学上完全可以用“假死”糊弄过去,到时候再让她老爸陈讯通过派出所发出官方公告,那样就可以安定大家的心了。
我闻言便放心了,这件事交给陈小霞办去了,而我则是独自回到诊所里,亲手撕开大门封条,放声大吼几下,便回诊所卧室里休息去了。
十八个月的苦难过去了啊,我终于能好好入眠了,我是睡了又醒,醒了吃完东西又睡,谁找我我都找借口推脱了,就这样休息了三天三夜。
我有点担心胖子,他和我不一样,我记得他对我说过,他是飞机失事坠机而亡的,身体早就四分五裂了,所以他就算还阳了,还能去哪里呢?
他现在的处境怎样了?
可惜的是,在阴间十八个月以来,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日子里,大家都只关心能否活下去,我对他在世的事情过问不多。
我只知道他姓张名鹏,还有知道他有个在世的妹妹,还记得他从望乡台下来说的那些苦恼的事儿外,就不知道关于他的其他信息了。
而张鹏这个姓名真的很普遍,我敢保证光城里就可以找到数十个叫张鹏的人。
希望他能化险为夷吧,我只能默默给他祈福了,我也坚信在某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只是那时…;…;
在我还阳的第四天,这一天我竟然睡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沉,大半夜的,迷迷糊糊之间我忽然听到从卧室外面传来某种动静。
什么东西在咔咔的响着,仔细一听好像是碗筷突然发出的响动声。
好奇之下,我便起来,披上衣服走出卧室查看,我打探了声音的来源,发现是从厨房里发出来的。
我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老鼠了吗?
于是我走进了厨房里,看到里面的东西后顿时吓了一大跳,这一吓快把我的魂给飞出来了。
只见一个穿红衣服,满头银发的女人,正背对着我坐在饭桌上。
她正用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筷子,将碗里的米饭往嘴巴里撩去。
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还有细细的啃嚼声。
我只觉得浑身毛发竖起,双腿发麻,动弹不得。我惊疑不定起来,她是人是鬼啊,我更愿意相信她是人,因为我还没有开启阴阳眼。
不过,虽然没有看见她的正面,但光看其打扮像极了当初把我魂勾走的那个骷髅面女啊,千万别是她啊。
她忽然开口说话了,说的是人话,万幸的是她的声音脆如夜莺,不是骷髅面女那种嘶哑的声音。
她在背对着我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呢?饭都凉了啊。”
我于是苦笑的说道:“那你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赶紧走啊。”
“你为什么不来呢?”她却转移了话题。
“来什么来呀,你干嘛来我这里吓我啊?”我紧张的问。
她又说道:“你为什么不来酆都找我?”
“什么!”我一定到酆都这两个字,顿时吓得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只是做梦而已,我已汗流浃背。
只要下次不违背祖训了,就不会再见到那个可怕的女人了吧?
我感到口渴,便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却不料看见手上的状况后,顿时惊魂失魄起来。
我的手竟然冒出了丝丝的黑气,然后手上一些地方的肉没有了,露出了里面白白的骨头!
我怀疑我还在做梦,急忙使劲的掐自己的脸皮,痛得我大叫起来。
这不是做梦啊!
我急忙揉揉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双手已经恢复了正常。
在寂静的黑暗中,我听到自己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声音,我想着刚才一定是错觉吧,但这个念头刚起,我手上又有一点黑气飘起来了。
我再也坐不住了,急忙拉开被子,跳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