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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老叫花子说过他只能帮我一次,这是规矩,既然是规矩,那自然就不能轻易破。
让我去万瘸子那里是请别人帮我,现在他却主动帮了我一次,还要在今晚彻底解决白静,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我却反而感觉有点不安。再加上刚才他并没有听到声音,却知道我出事,就更奇怪了。
他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我越想越觉得心惊,但是老叫花子已经站在门口朝我挥手,示意我出门了。我到底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老叫花子到底值不值得我信任?
是我太敏感了,还是他的破绽太多?
他到底为什么破坏规矩来救我,出于情谊还是一个陷阱?
我的演技确实是有够烂的,临出门的时候往屋里一倒----装病。
老叫花子拿我没办法,只能扶着我回到床上休息,嘴里嘀咕着:“怎么刚才没事,偏偏这个时候病了?”
我作出一副苦瓜脸,说可能是脑子刚才被白静抓了,有点晕乎乎的,走路不稳,解决白静的事还是等明天吧。
老叫花子只能同意了。
躺在床上,我把所有的问题都回想了一遍,最后决定明天去万瘸子那里问个清楚,反正白天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怕,万瘸子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即便他真的想为难我,他一个瘸子,我总不至于打不过他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老叫花子还在呼呼大睡,我悄悄的从铺子上溜了出来,直奔万瘸子的茅草屋。谁知道半路上遇见了一个送葬队伍,简直晦气。我心里默念“见棺发财”,准备等送葬队伍先过去,再赶路,谁知道送葬的一帮子人,我竟然全都认识!
领头的是老王头,其余几个抬棺匠我也都认识,而且都是抬过白静上山的人,我心想镇上可能哪家又死了人,准备上前去问一下,结果我站在路边打招呼,老王头跟没看见我似的,抬着棺材就过去了。
我有点尴尬,心里纳闷老王头这是咋了,怎么不理我?
送葬队伍走远了,我懒得再去想,直奔万瘸子的住所。
万瘸子比老叫花子来得直白,一见我来了,张口就问我瓦罐埋到后山没得,我说我埋了,又问为什么我都埋了,白静还要来找我?
其实我就是想诈他一下,看他是什么反应。
万瘸子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之后,才问我:“你确定你埋到后山了?”
我点头。
“会不会有人在你埋了之后,又给挖起来了?”
我心想他该不会是要我带他去看吧?吓得我急忙附和他,说有可能,我等会儿去看看,然后我就问他,我爷爷在哪里?
万瘸子一听我问我爷爷的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问这个干嘛?”
我说我想知道爷爷的下落,都好几天没见着了,电话也打不通。
万瘸子说:“你爷爷去城里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我心里冷笑,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张口就乱说,要是老叫花子没带我去看爷爷,我现在兴许真的就被万瘸子给骗了!看来图谋不轨的那个就是万瘸子,他根本不想帮我,反而想害我。
就像老叫花子说的万瘸子是为了她女儿能复活,故意偷走了我的阳寿,而且我的阳寿也确实在这里丢的,当然前提条件是真的有偷走阳寿这件事,因为我还不能确定老叫花子没撒谎。
这两个人给我的感觉都不太好,老叫花子属于破绽多,但实实在在救过我那种,万瘸子属于破绽少,但实实在在害我那种,我只能选择老叫花子了。
想到这里,我撒腿就想走,没曾想万瘸子却将我拦了下来,又问我瓦罐是不是真的埋到后山去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懒得演了,快步跑出万瘸子的院子之后,这才说:“死瘸子,你根本不知道我爷爷去哪里了,少来骗我,你真以为我那么好骗?”
“我哪里骗你了?”万瘸子也不生气,只是隔着院子,看着我。
“我爷爷就在白静的坟地里,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谁说的?”
“你不管!”
“那个老叫花子?”万瘸子愣了一下,接着说:“你要我说你什么好,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带你去坟地看你爷爷了?”
我没理他。
万瘸子接着说:“你看到的都是假的!当初那老叫花子就是骗我说坟地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才跟他去的,结果被他困了两天两夜,不然你有机会进我的屋?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跟你去白静的坟地看看,要是你爷爷在那里,我姓万的从此名字倒过来写!”
我心想万瘸子说的也有点道理,当初我问老叫花子把万瘸子带到哪里去了,他死也不说,现在看来万瘸子可能真的被老叫花子骗到白静的坟地去了,我这才有机会进了他的屋。难道我又错信了人?
不过我不敢轻信他的话,又问:“那你什么要我去埋瓦罐,里面装的是啥子,我的阳寿是不是你偷的?”
“瓦罐?阳寿?瓦罐里面是我女儿的遗物,你的阳寿怎么可能少?又是老叫花子说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个人各说纷云,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至于瓦罐里面到底装的啥,我现在也不太可能去看,无法证实万瘸子说的是真是假,这可怎么办?
犹豫了几分钟之后,我咬牙答应了万瘸子,去白静的坟地看看,反正现在是白天,我也不信他一个瘸子能把我怎么样。
约莫两个小时后,我跟着万瘸子来到了白静的坟地。坟地还是跟之前一样,被人刨开的样子,一口黑棺材静静的躺在坟坑里,只不过那只黑猫这次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几只老鼠在坟坑里啃棺材底。
见有人来了,几只老鼠一溜烟儿的钻出坟坑,没一会儿就跑的没影了,不过我还是注意到那些老鼠的个头跟普通老鼠不一样,跟之前上香的老鼠一样大。
万瘸子指了指棺材,“你说你爷爷在里面?”
我下意识的就点头。
万瘸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坟坑边上,跳下去,伸手就将棺材盖子给掀开了。我愣了一下,赶紧凑过去看,棺材竟然是空的!
我一下就慌了,我爷爷哪儿去了?
难道我爷爷自己醒了,已经回铺子上了?
“你爷爷在哪儿?”万瘸子冷着脸质问我。
我没理他,又仔细看了一下,棺材确实是空的,除了一些泥土和杂物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更不要说人了。
“现在信了吧?”万瘸子说。
我只感觉头晕目眩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生怕自己眼前看到的不是真的,结果这一掐,除了胳膊上多了一个红印子,眼前的事物一点没变。
看来这次看到是才是真的,不是幻觉,万瘸子没骗我,但是他女儿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万瘸子解释说他让我去埋装着他女儿遗物的瓦罐,目的是为了让他女儿的魂魄安息,这件事必须要外人来做,他自己做不了,这才让我帮忙,对我没有害处。
我又问他,我埋了那个瓦罐,跟白静害不害我,有什么关系?
万瘸子说我埋了那个瓦罐,对他的女儿就算是有恩,他女儿自然会保护我周全,白静也就没机会害我了。
我心想原来是这样,看来是错怪万瘸子了,那个瓦罐我还没埋,白静昨晚找上我,这似乎也说的通了,看来我得早点把瓦罐埋了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