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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铿铿锵锵的铁器声传来,城头上士兵攒动,随即齐整地展开一排。
刷……
众兵士搭弓射箭,瞄准了城下。
一个书生打扮、长相猥琐的中年人出现在城头,高声质问道:“武大郎,你想造反吗?”
此人正是吴用。
吴用不是在卢俊义的酒楼说书吗?怎么会跑这来了?俨然是众兵士的领头羊。
“吴用,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下次让我逮到你,一定扒了你的皮!”卢俊义高声喝道。
“老子跟你三年,一分钱没挣到,反倒欠了你一屁股债,你这个王八蛋,还好意思说我。”吴用遍视左右,一脸神气,傲慢道:“卢俊义,今日你闯下弥天大祸,谁扒谁的皮,嘿嘿,可不一定呢!”
“滚你娘的蛋,你个老***天天晚上泡我的姑娘,就你那点工钱,老子没让你饿死已经仁至义尽了。”卢俊义斥道。
原来吴用一直在卢俊义的酒楼打工,靠说书卖艺为生,但他的工钱极低,为人又贪酒好色,一直在酒楼赊账,到最后一分钱没挣到,倒欠了卢俊义不少银子。不得已之下,他只能选择逃走。
吴用来到中山府街头说书,又兼职写字卖画,他口才了得,文笔一流,被呼延灼一眼相中,带回家当了个账房先生。可谓完成了匹夫的逆袭,堪称逆袭的经典。
有时候,人生的选择要远远大于坚持,这点不得不承认。
也不要怕怀才不遇,你得露出来,不是脱光那个露,而是显露才华。
“卢员外,少跟这厮废话。”
哐……
金枪手徐宁扬手甩出手中的长枪,枪如流星,射向城头,射中吴用的帽子,随后插在了城楼墙壁上。
“好枪法!”
城下众人齐声喝彩,呵呵大笑。
吴用披头散发,好半晌才醒悟过来,直吓得一愣一愣的,全身冷汗直冒,高喊着:“造反了,造反了……”奔下了城头。
“哥哥,那吴用明显是来刺探情况的,现在肯定跑去告密了,如被那呼延灼有所准备,于大事不益,不如趁此机会攻进城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刘射天劝道。
如果武大郎不攻城,顶多算挑衅闹事,与上司闹矛盾、不愉快,够不上什么大的罪名。真相大白时,没准人家一场酒就能摆平。
“哥哥,杀吧,我一定要逮住吴用这个杂碎。”
卢俊义一心想寻摸到一点功名,岂料被吴用这样的小混混捷足先登,心中别提有多恼火,现在只想借着讨债的名义把吴用打个半死,以泄心头之愤。
“哥哥,休要听这厮的鬼话,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天率人攻击我们,欲杀刘射天的黑衣人正是他卢俊义派来的。此番他一直撺掇你攻城,是想把你往火坑里推,他自己却是想找吴用报仇。”杨志对武大郎说。
“青面兽,你休要胡言乱语,没想到你长得丑,嘴也臭。”卢俊义喝道。
刘射天这才想到了那天和杨雄狼狈逃窜的情形,可卢俊义为什么要杀他?
当日在梁山保街道,卢俊义想拿张飞、李逵等人的脑袋巴结扈三娘,好换取一官半职,谁料刘射天当街劫囚车,让他颜面扫地。他没当上保长,一直以此事为最大缘由,想要杀刘射天而后快。
想到此,刘射天才恍然大悟,暗想这卢俊义着实可恨,一定不能放过他。但若卢俊义就此与武大郎起了冲突,攻打中山府的事情肯定要就此告终。
刘射天左思右想,还是以大局为重,于是对武大郎说:“哥哥,杨志哥哥肯定查错了,我是受害人,还能不清楚其中原委!”
“对对对,射天兄弟在此,你们休要胡言乱语,听他道出实情便是。”武大郎说。
“启禀哥哥,那天的黑衣人并非是卢员外派来的……”刘射天瞄了一眼卢俊义,见他满眼的感激之色,继续道:“而是,晁盖!原因不用我说了吧!”
晁盖外号天王,他名唤射天,傻子都能明白,还用说原因?
在焦挺的茶馆外,在梁山保街头,晁盖都曾出手想要砍死刘射天,在场诸人基本都是知道此事的。
“哎,兄弟,这可就不对了。当日在宋家保城外,那晁盖和张飞对打,对你可是视而不见啊!”武松说。
“哥哥,你打五虎的事还记得吧?那晁盖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况且当时你们那么多人在场,他敢动我吗?”刘射天对武松挤眉弄眼,暗送秋波。
武松当然明白什么意思,为免自己打虎事假被揭穿,假装恍然大悟,“哦,对对对,那晁盖确实可疑。”
“哥哥,你要的人晁盖都敢动,这分明是不给你面子。晁盖是镇里私塾的武先生,待会冲进城去,把他也顺带剁了算了。一定要为杨雄哥哥报仇!”刘射天说。
“什么,你说杨雄……”武大郎惊问。
“没错,杨雄哥哥为了保护我,被晁盖的爪牙杀死了,抛尸荒野,喂了野兽。”刘射天说。
“为杨雄哥哥报仇,誓杀晁盖!”
众人义愤填膺,齐声高呼。
刘射天暗想,晁盖,这次你死定了吧!
“歼灭呼延灼,活剐晁盖,为杨雄兄弟报仇!”武大郎大喝一声:“破城!”
众人奋勇向前,飞天窜地,冲上前去。
城头众兵士搭弓射箭,一时间箭如雨下。
卢俊义、武松、杨志等人均是百人难挡的英雄好汉,小小箭雨算什么,丝毫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解珍解宝的猎叉、阮氏三兄的鱼叉,老早就飞射出去插在城墙上,从低到高形成了一个爬梯,直到城头。
“哈哈,多谢相助,头名是我的了!”
史进唯恐旁人看不到他的九纹龙,老早就扒掉了自身的衣服,提着长棍就奔了前去。
还真别说,脱衣服的就是跑得快。也许是天冷的缘故吧!
史进甩手将木棍扔上城头,撂翻了叉子天梯顶上的士兵,随即踩着天梯,纵跃而上。那动作,绝不比现代的体操冠军差多少。刘射天也是打心底钦佩。
哗……
嘭……
史进最后一跃,正要站上城头,一锅滚烫的熟油倾倒而下,他避之不及,身上溅了不少油花,功亏一篑,跌落在地,疼得嗷嗷直叫。
“龙哥,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这瓷器活。”
插翅虎雷横踩着城墙,如履平地,嗖嗖几下便跃上了城头。
噗呲……
嘭……
雷横轻功虽好,武功却稀松平常,跃上城头时,吸引了急促的箭雨,不幸中箭,跌落城头,正好躺在史进身旁。
“装逼失败的感觉怎么样?”史进嘿嘿一笑。
“彼此彼此!”雷横尴尬大笑。
这时,卢俊义、武松等人一手拿武器,一手拽着钢叉就往城头蹦。
众兵士占据地利,虽无人指挥,倒也临危不乱,箭雨聚集在钢叉天梯的位置猛烈攻击。
卢俊义等虽然武功高强,毕竟是肉身凡体,哪经受得住这等猛烈的攻势,攻了将近半个时辰,竟无一人登上城头。
“怎么办?怎么办?”
武大郎急得直跺脚,要知道眼下覆水难收,造反罪名成立,攻不攻得进去都要大祸临头。攻进去杀了呼延灼,再反咬一口,没准还有活命的希望。攻不进去则是死路一条。
这就是强者说话占理的道理。
“哥哥莫急,我去想想办法。”
刘射天暗想这群笨蛋,连这么个小城都进不去,怎么跟曾经在九州兵器榜榜上有名的呼延灼对抗。
他快速狂奔,穿过箭雨,安然到得城门下。其速度相当快,没人查觉。
阮氏兄弟被射伤,正在那互相包扎伤口。骤然见到刘射天倏然而至,不免一惊。
“你……是从上面掉下来的?”阮小七问。
这种神鬼莫测的速度,也只有从天上掉下来才能完成。
“三位哥哥见笑了!”
刘射天走上前去,双掌贴在城门上,聚气凝神,暗暗用力。
吱呀……
城门后的铁索、门栓被他强大的内劲震断,门开了。
“我操,城门没关啊!”刘射天假装很震惊地说。
阮氏三兄嗖地上前,将他撇到身后,免得他抢了第一个进城的头衔。
“一二三,走……”
阮氏三兄推开城门,齐步走了进去,共享这第一进城的无上光荣。
“操,谁让你先跨步的?”
阮小二和阮小五摁住阮小七就是一通暴揍。
“哈哈,我是第一!”阮小七抱头鼠窜,奔了进去。
余人闻声早就奔了过来,一齐冲进城去。
城门竟然没关,有些人摸着身上的箭伤都快崩溃了,白忙活半天不说,还差点把命给搭上,这也太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