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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凌兆申跟娘子交底
“爹,那个方子我不要,我把它孝敬给您,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呢,到时候需要银钱,您就留着吧,但田是祖父传下来的东西,我是要的,并且心安理得。”凌兆申红着眼有些哽咽,他也看到了凌苗氏的恨意,作为儿子,他的心像插了一把刀似的疼。
他自知事起,就知道娘亲就不喜欢他,事事偏心二弟,就连当初读书本是他去的,娘亲却在头天晚上把他放在冷风里睡了一夜得了病,所以小弟去了,后来自己在家里累死累活总是得不到娘亲的一句好话,他身上有一文钱,娘都要了去的,但他却常常看到二弟的荷包里有许多的铜板。
“三叔,改吧,把属于我的那个方子改到我爹头上,我还年轻,慢慢来就是,再不济我还有身的力气,总能养话童氏及孩子们的。”凌兆申恭敬地对执笔的凌叔力说道。
“好,我改。”凌叔力在这个侄子身上看到了累,看到了悲凉,凌叔力也红了眼低头改了契约,让人看不到他心疼的泪花,多好的孩子啊,却摊上了那样的娘,唉!
凌叔力重新写好分家契约,见再也没有人有意见,凌仲力拿着家里三个男人签了名字和按了手印的契约独自一人去了老族长那里,不知道他是怎么和老族长说的,总之老族长是同意了,并盖了印。
这看似落下了帷幕,何尝不是刚刚开始,凌苗氏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时不时的闹两下,并与凌仲力分了房,又是这里疼,那里痛,命令儿媳妇近身伺候,最后凌仲力问她要不要合离书或者休书,她这才消停。
“我说你这娘们,唉声叹气给谁听呢!烦死人了!”凌兆渊被大房三房的长辈说教后,心里就一直不爽快,回了房,又听到娘子古曼文坐在妆台前愁眉苦脸的,立马来了气。
“没想到回一趟家就出了这么多事。”古曼文此时是五味全杂,这家一分真是打乱了她的一切计划。
“分了就分了,有啥了不起的,现在我们城里的生意那么好,不分才吃亏呢!”凌兆渊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分了家更好。
“相公,你还打算在县里一进呆下去啊?”古曼文看着男人不掩的倨傲,她的心里沉了沉,脸色不改乖顺的轻声细语地问道。
“不在县里呆在哪里呆,你还想本举人我回到这乡来?”
“你接下来不考了么?”
“废话不是!”
“那你下一场考试在哪里?”
“京城啊。”凌兆渊这时才明白娘子是何意,一时顿住。
“我原是这么想的,先把县里的生意做起来,然后交给大哥打理,你要去京城应考,这各方面都要打点,京城那是什么地方,寸土寸金之地,到了那里样样都得花银子,如果我跟过去的话,可以再开一个辅子,这样容易得多。”古曼文慢慢地说道。
“如果明年你考中,等待吏部的分配文书等也需要打点,如果,我说是如果啊,如果失利,也可以在京城的学院读书,那里的先生可比我样这里要好得多,而且还可以结交关系,以便以后的仕途,再如果三次不中,就得发银子捐官,这需要更多的银子才能谋一个好缺。”
“……”凌兆渊还真没想到娘子会想那么远,远到他都没打算过。
“而你以后做官了,就得更注意了,生意上的事就不能粘染,这是与民争利的事,但没有辅子营生支持,官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各方的打点更多了,应酬花销就更多了。”相公这次真是冲动了,被喜报迷了眼,举人只是走向仕途的第一步,光是后面的考试都还有两关,春闱,殿试,那是一关难过一关。
凌兆渊被古曼文这么细说,才清醒过来,后面的路还长着呢,但一想到这事是一个妇人说出来的,他又有点不喜,还有点恼怒:“好了!好了!分家前你不说,现在才说有个啥用?”
“相公?”当时她可是一直在拉他,是他甩开自己的手,而那时都是男人和长辈在说话,难道要她开口说他么?
“你拉着个苦瓜脸做什么,让爷看了就烦!”这古氏长得还行,又是一个妙人,唯一不足的就是比他大一两岁,这让他背了许多的笑话,当初要不是看她家有门路,他也不会娶一个比自己年岁大的娘子。
“是。”这真是心里担心什么来什么,古曼文是一个人精,哪里看不出这男人想的是什么,要不是当初她被自己庶出的妹妹陷害,她何至于嫁给他,但她这人有自己的原则,既然嫁了他,定会全心为他谋划和打算。
凌兆渊见古曼文顺从,他脸色这才好了点,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大小姐又怎么样,还不得乖乖听爷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有爹么,有他看着就是了,大哥那么自私,你让他看,到时候还有多少是我们自己的?说不准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大哥自私?”古曼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以她对凌兆申的了解,他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真的自私,怎么会把读书的机会让出来?怎么会默默地为家里付出。
“你进凌家门不久,家里很多事你不知道,那些以后说与你听,现在爷不想说,你去拿点吃的进来,我饿了,这一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爷才几个月不回家,一个个的都不把爷放在眼里了,是个人都想说两嘴,真是的,也不看看他们自己什么身份。”
“你净下手,我这就去拿。”就凭人家是长辈的身份就能说你,古曼文在心里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但碍于这男人的性子,也只得顺从的出门为他拿吃的。
相公和大伯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古曼文听出了凌兆渊言语间对凌兆申有极深的怨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有婆婆为什么对大伯那般?
“小童,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相公,这样好吗?我看公公很难过的。”
“没事,爹他早就想分家了,只是当时家里困难,兆渊又偏偏非要去县里过日子,认为只有城里的生活才配得上他那秀才的身份,所以爹很犹豫,现在兆渊中举了,他每月的食俸也多了,如果省吃俭用的话能养活十人了,再加上他们手里有一辅子,爹也不担心他们在城里过不下去了。”凌兆申小心的扶着娘子在圆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自己坐在一旁握着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