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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两人,无奈暗叹了口气,本不欲问出口,可看两人味同嚼蜡的样子,习惯了平日这一大一小吃东西时眼底放光,看着从村里换来的新鲜韭菜做出来的饺子,想到之前林青随口说了句想吃饺子,天儿虽没有表示,但看样子也是想吃的,谁知出去一趟就成了这样,不知不觉,白云也觉得有些吃不下了,暗叹了口气。
“有事?”
显然短暂的疑问是针对两个人发出的,听到清咧的声音淡然地响起时,林青才发觉自己走神了,显然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不满,她自醒来后就不再把以前的乱七八糟的当回事了,可惜,有些人碰到了,还是会影响心情,理智在,身难控,心难抑。
没有心情吃了,也没心思说话,只摇了摇头,道了句吃好了就回了房间。
看着远去人的背影,不知为何,白天并没有多言多语,小人皱紧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对上爹爹望来的目光,怎么也说不出口,亦跟着摇了摇头。
看两人都一副不愿开口的样子,白云也不想勉强,只是看着难得剩下的午饭,摸了摸白天的头,道了句多吃些。
对于吃来说那人从来是不会委屈了自己,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一向活力四射的人像打了霜的茄子,有些蔫了,若是平日,白云说不得会乐意见到林青这样老实,也不会时刻担忧的头疼,但真正见到时,心里又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只能归咎到半夏爹随口说过一句母亲的心情会多多少少影响胎儿吧,她过分活跃他担忧,她有些阴郁他也担忧。
白天不想让爹爹担忧,只好耐着性子去吃了大半碗,帮着爹爹收拾完碗筷,看着比往常安静了许多的卧室,丝毫没有出来的动静,不知为何想到了那人一句你等会,他突然想去看看这人会不会回去,想知道看到没人时会不会等在那里。
林青并不知晓白天领着小白出了家门,她现在心情不受控地乱,有酸有涩复杂的紧,偏偏她又做不得主,心情更是烦躁,实是没得办法,只好让自己睡觉,好在怀了小囡囡后,她比较嗜睡,没一会也就睡了过去。
李思文看着自己被咬掉的一角衣衫,笑了笑,手中是有些分量的荷包,他攒了几年,最困难时也没去动过,那人极为固执自我,打到的猎物时常扔到他家门口,起初他还会还,但每每总会还的异常艰难,再三再四,一月月,一年年,不知受了多少恩惠,起初听到流言他还会难堪的紧,后来发现哥哥偷偷哭了,也就不在拒绝了,但记了本私账,自欺欺人般地时刻说服自己早晚是要还的,虽她从不在意。
李思文卷起裤脚,学着那人记忆中的样子,找了根木棍,脱了鞋子下起了水,有些笨拙地插着水里游来游去总也插不到的鱼。
“嘿嘿,李二郎,你瞧我厉不厉害,这胖鱼太傻,总往我棍上跑,我不吃它吃谁?你饿不饿啊,我都饿了,我们把它烤了吧……”
李思文弄了半刻之久,才勉强插到一条小鱼,额头也冒了汗,原来捕鱼从不像看到的那样简单,简单处理了下,重新燃起了刚才两人的火堆。
白天重新回到这个他本以为空无一人的山谷,却看到一个沉默的人在静静地烤鱼,就坐在之前他们堆起的火堆,表情同样的沉静安然,却让他分外不爽。
小白许是感到主人情绪的变化,就要扑上去撕咬,对于它来说,只要惹到小主人的,就算是那个所谓的女主人,也照咬不误。
白天看着小白凶狠的模样,已对它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娘说它是狼狗会很凶狠,让他注意些,他却觉得小白十分通人性,也不知是怎么感觉出了他的微微不悦,看它露出发亮的小白牙,身形也比之前捡到时大了一倍有余,心情不自觉好转,低声喝止了一声,同样惊到了一旁走神的某人。
李思文回头过来时,就看到了去而忘返的小人,带着那只凶悍的白犬,不自觉瞥向了身后,没有,也猜出了小家伙是自己出来的。
白天不动声色地走过来,安静地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盯着那火上小的可怜的瘦鱼。
“吃么?”
李思文看烤的差不多,拿起之后随手撕了半块,递给了坐在一旁的小人。
白天本是不想接,却顺手从那只略有些腹茧的白皙手掌接过那一大块鱼肉,捡了着放到嘴里,剩下的撇去鱼刺递给了一旁的小白。
面不改色地咽下,没有爹爹做的好吃,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甚至还比不过他娘。
李思文看到似极了某人长相的小人,一副小大人的做派,看来是随了他爹,不禁想起自家还在胡闹的侄子,心里暗自摇头。
“味道可还行?”
“难吃”
小人丝毫没有婉转地犀利评语,倒是像极了那人的爱憎分明。
李思文随口尝了块,亦是点头附和道“确实”
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静,一个接着吃剩鱼,一个在捋狗毛。
白天也不知自己是发什么神经跑来这里,对着这个让人看了就烦躁的面孔,见不得这人的有条有理,认真盯着这人的脸,片刻道了句。
“我讨厌你”
“嗯,我知”李思文盯着面前的小人,也认真地回道。
“你太讨厌了”不知是不是想起因着这人受到的无以言说的冷待,语气较之前多了些怨气。
“嗯,我知”
白天不想在这人面前失态,说了这两句也就不知该说什么,坐了片刻直接起身就要走,却被身后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气笑了。
“我也不是很喜欢你”
向来沉默的李思文,不知为何偏偏向一个孩子吐露了句,听上去很像是较真却又认真的话。
他长的太像白云,他喜不起来,脾气又有那人的影子,他也厌不起来。
可笑的是,他话虽说出了口,却自知理亏,他连句喜欢或不喜欢的借口和资格都没有。
不再多言,将荷包放到地上,看着某个气的发抖的小人,这点不像那人有仇必报,还是太小。
“这是欠-你-娘-的,要不要随你”说完先一步离去。
他努力活着,却始终活不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既然如此,就这样活着吧,没有什么离不开,也没有什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