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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没答应也没拒绝,他转移了话题:“对遥和根这两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他不说陆轻轻都把那两人给忘了。
她四下看了看:“他们两人呢?”
“部落人手不够,让他们去铲雪了。”积雪融化,出行不便,大城让那两人铲出一条路来。
那活可累人了,又受冻。
陆轻轻说:“他们不会逃了吧?”
“我让人看着。”
陆轻轻想了下:“那就让他们继续干下去吧,你也说了,部落现在太缺人,以后就让他们干最苦最累的活,只是别让人逃了。”
陆轻轻也是为难,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走到杀人那一步,索性就留下来好好折磨加废物利用,这也是报仇的一种嘛,而且更磨人,更疼。
明天就要出门了,陆轻轻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洗澡。
不说昏睡五天,之前整个冬天她也最多就是用雪擦擦手臂脖子之类的,她觉得身上的污垢可以搓出好几斤来。身上这兽衣的气味也是醉人,本来没有经过专业硝制气味就怪,还穿了又穿穿了又穿,都不带洗的。
陆轻轻抓了抓头发,指甲缝里都是黑黑的污垢,实在是一言难尽。
洗头洗澡!刻不容缓!
陆轻轻起来左看右看,抓了个木盆出去。
蕨根已经吃完了,木盆也就没用了,虽然做吃的东西的盆用来洗头不大好,不过部落里也没人在意这个吧?大不了以后再做新的。
“少酋长你要做什么去?”族人们见她拿个木盆出来纷纷要帮忙。
陆轻轻摆摆手:“你们做自己的事情吧,我不用帮忙。”
挥退了大人却没挥退小孩。
奇就跟在她身边,然后是她两个妹妹,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这两个妹妹好像一直是这么看着她,想要亲近又不敢,看着别提多可怜了。
陆轻轻见这几个都脏得跟泥猴子一样,就说:“你们一起来吧,奇你去抱点柴来,一花二花你们去抓点草木灰来。”
陆轻轻又把那个从遥那里缴获来的黑陶罐带上,这玩意部落把它当作宝贝,不舍得用,陆轻轻也没什么用得上这个的,就一直放在那里蒙灰,陆轻轻决定把它拿来烧水。
她带着三个兴奋的孩子出了溶洞,找了个背风处,就近找了些石头来,用这些石头垒了个粗糙无比的窑洞,呃,就是垒了一圈,里头烧火,上面架陶罐,陶罐里是满满一罐头雪。
奇兴奋地问:“鹿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吃?”
陆轻轻白他一眼:“烧雪吃啊。”
奇失望地说:“那有什么好吃的,你要喝水洞里不是烧了挺多吗?”
以前部落都直接嚼雪团子止渴,但陆轻轻规定要把雪烧成沸水才能吃,这么做之后生病的人好像真的少了,所以部落里时刻都有烧好的水备在那里,大家想喝就去喝。
陆轻轻打散头发,先用手指梳顺,再用自制木梳梳,因为头发纠结发质又差,抓下来一把头发,她在木盆里弄了些快融化的雪,等罐头里雪都烧化,冒出烟来了,就把罐头里的水倒进盆里,两相掺和,雪就全化成水了,不够热,但也不会冷冰冰的。
“装上雪继续烧。”陆轻轻把罐头给奇,自己把头探进盆里沾湿头发,然后抓了把草木灰往头发上抹抹抹搓搓搓。
三个孩子都睁大眼睛。
陆轻轻就说:“我这是洗头发,在洞洗的话被大家看着多不雅观。”
主要是有违她威严形象。
她刷刷刷地抓起头发来,草木灰去污效果倒是给力,污水从指间淌下,染黑了雪地,她一脸黑线,这是有多脏啊。
像是去大鹏部落那回,她可没洗得这么彻底,就是拿雪搓了搓,用手梳了梳,抓掉了寄生虫卵之类的脏东西,头皮都没洗到,这是原身攒了十几年的污垢吧?
陆轻轻反复洗了好几回,草木灰都用完了又让三小的回去抓,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才将头发大致洗干净。
就是太糙了,陆轻轻无比想念护发素,她有点想把头发给裁短,但想想手艺和工具有限,万一弄得长长短短狗啃过一样也太难看了,只好作罢。
她披散着中长湿发,觉得整个脑袋都轻了一斤,飘忽忽的能飞起来。
三小羡慕敬佩地看着她,他们没有什么干净的概念,只觉得洗了头披散着头发的陆轻轻又好看又舒服——他们自己的头发都成团块了,又黏又重。
陆轻轻见了,招手叫最小的二花过来:“来,姐……哥给你洗头。”
二花忙颠颠地跑过去,陆轻轻找了两块石头,大的给自己坐,小的给二花坐,她就在她身后给她解头发。
这头发……杂草一般,打结打得一团乱,陆轻轻再小心都把二花揪得眼睛都红了,这丫头一声不吭的,问她都声音软软地说不疼,还一脸憧憬地说:“哥哥的手好暖。”
陆轻轻的手能不暖吗,她一身的生命之力呢。
她现在体内的生命之力估计比吃蛇胆之前要翻了三番,是之前的八到十倍的样子,具体她也说不清,反正就是特别浓郁旺盛,特经用,用完了恢复也快。
陆轻轻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妹妹们,这时候觉得小丫头挺可爱的,招人疼。
陆轻轻面不改色地把发间的虱子、虫卵给去掉,实在解不开的发尾就用刀子裁掉,然后开始给她洗头发。
这丫头趴在自己腿上的时候能够感觉到一身全是骨头,身体轻飘飘的都没分量。
这还是冬天里吃得好了,已经养出了不少肉来。
陆轻轻有些心疼,这才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呢,动作间就度去了不少生命之力。
头顶忽然一暗,陆轻轻抬头,是角那张坚毅硬朗此时却阴沉的脸。
“鹿,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说。”
三小惴惴不安,陆轻轻拍拍二花,对一花说:“你来帮妹妹继续洗,然后奇和二花给一花洗,最后一花二花给奇洗,轮过来知道吗?我很快就回来。”
陆轻轻站起身抓了抓半干的头发,生命之力熟练地汇集在头顶,很快就将头发烘干了,她一边感叹这生命之力的好用,一边用虎筋把头发束起,扎成一把高高的蓬松马尾,因为营养不好还透着棕黄色,反而添了一分好看和帅气,然后不紧不慢地朝角走过去。
角选择的地点很隐蔽,没有人看得见他们,角转头就厉色质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你一个女人还真想当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