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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治水之法
黎昊对青阳如实说了,东夷遭逢大水时的惨状,冲走几个人都已算是万幸,更多时候是整个部落被冲走。
侥幸存活下来的部落,不仅要为房子发愁,还要为食物发愁,一无所有的他们连换取救命粮食的东西都没有。
青阳感慨道:“你们有黎氏部落的事,我也听说了,你的族人多亏有了你,才得意在大水肆虐时保住性命。如此看来,你们东夷的大水比我们轩辕要厉害得多!”
黎昊道:“其实轩辕和东夷北边靠近同一条大河,也就是济水,大水一旦到来,东夷和轩辕两边都不能幸免。还有一点,可我不好说……”
青阳不悦道:“有话尽管说,如此扭捏不像是你!”
黎昊等得就是这句话,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东夷之所以会被大水害的这么惨,你们轩辕也要负一定的责任?”
“不可能!你们为大水所害,我们同样不能幸免,怎么就说是我们轩辕害了你们东夷呢?”青阳有些生气,语速极快,正因为面对的是他最为了解的黎昊,才没有立即发作,但脸色已明显不悦。
黎昊深知,若是继续跟青阳解释下去,不仅说服不了青阳,反而会令他们两人不愉快,显然此时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但他坚信自己的推断绝不会错!
黎昊退一步道:“青阳,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来不会信口胡说,不过眼下终究是我心急了点。再过一些时日,我们就能见到应龙,到时我们再来谈这件事情如何?”
青阳点头道:“谁也不希望大水到来,你们东夷被大水祸害的远比我们轩辕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决不能把责任怪到我们轩辕人头上!”
黎昊知道此刻多说无益,至此打住了这个话题,打算到了应龙那里,再证明给青阳看。
也许是青阳迫切想证明自己,自从那次谈话以后,在他的带领下,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加快了。
十日后,傍晚时分,夕阳西斜,晚霞如血,黎昊等五人来到了应龙治水所在的部落。
一番打听后得知,应龙早上就去了济水边,至今没有回来。好在部落中有人认识青阳,不敢怠慢,立即恭敬有礼的为黎昊等人准备了可以歇宿的房屋。
不多时,食物紧跟着端了上来。五人路途中风餐露宿,虽不缺少饮食,但毕竟没法与此时食物相比,五人也毫不客气,大口朵颐起来。
黎昊笑道:“青阳,你忘记了大首领的嘱托,该当何罪?”
青阳一怔,随即明白黎昊所指乃是父亲不准随意打搅部落的命令,说道:“此地距轩辕城不过一日路程,再说我们来此地,并非为了贪图享乐,而是帮忙治水来的。”
话音刚落,一个男子闯了进来,风尘仆仆,满脸尽是沧桑,约摸二十多岁,身材甚是高大。
青阳大喜道:“应龙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应龙恍若未闻,进屋后,没有直接去找青阳,反而是率先来到女魃身旁,嘘寒问暖道:“你终于回来啦,一路还风顺吗?你怎么能一个人去有华氏部落那边呢?那里不比陈都,东夷人素来残暴,又跟我们轩辕素有怨仇,我真怕你遇到危险!”
女魃脸上一红,她也没想到应龙竟会当着这多人的面,向自己示好。偷偷瞄了黎昊一眼,然后挪动着身子向旁边坐了坐,故意跟应龙拉开距离,低声道:“大哥在那边!”
应龙对于女魃的反应颇感奇怪,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心想兴许是女魃赶路累了。
想罢,快步来到青阳面前,顺势坐了下去,说道:“青阳公子,你怎么想起到这里来,此地乃大水肆虐最为严重之地,凶险万分。你们都是大首领的心头之肉,若有闪失,我如何跟大首领交代?而且我从轩辕城出来之时,大首领正殷切盼望着你回去呢!”
青阳放下了手中食物,道:“父亲让我带一个人回轩辕城,恰巧路过这里,听说今年大水相当厉害,便想着看看应龙大人是如何治水的,正好学习一番。
父亲鼓励我等多多历练,论治水的本领,整个轩辕属应龙大人最为高明。我刚才在部落里转了转,族人都在夸你治水有方呢!”
应龙很是得意,大笑道:“公子过奖了,今年大水的确来势汹汹,不过我已经命人做足了准备!”
青阳一听来了兴趣,说道:“哦,说来听听?”
应龙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秋收过后,我就命附近的部落开始着手准备,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我们拥有上万条用来装泥土的草袋子,用藤条编好的抬框亦有不少,而且我刚从济水边回来,大水已经被我们堵住了!”
“恐怕事实并不像你说得那么乐观吧?如果大水真的那么容易被堵住,那么每年怎么还会有那么多族人被淹死?”黎昊忍不住开口道。
应龙转身看向黎昊,不悦道:“你是何人?”
青阳立刻介绍道:“他是昊,就是父亲一直要见的人。”
应龙白了黎昊一眼,不屑道:“你不懂治水,就不要胡乱说话!大水何其厉害,一旦形成肆虐,万难阻挡,谁敢夸海口一定能制服得了它。我奉大首领之命令负责治水,取得的成效,族人们都看在眼里。
至于族人依旧会被大水所害,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的治水之法已经是最好的了!”
黎昊撇了撇嘴,笑道:“你用的不就是湮堵之法,简单点来说,就是用泥土设法将大水堵在济水里。可是你没有想过,总有一天大水终究会冲垮你越堆越高的泥土,到时又该怎么办?”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应龙满脸诧异,这是他苦思冥想出来的治水之法,其中的利弊,他当然一清二楚,可是眼前这个陌生人是如何知晓的。
青阳微笑着,昊的确没有欺骗自己,他确实懂得如何治水,而且从应龙惊讶的表情来看,昊的话应该是说到了治水的关键。
昊为何会懂得这么多?
屋内的女魃、昌意和昌仆三人,皆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们都是第一次接触治水,听昊这样一说,才对治水有了大致的了解。
似乎不是很难!
黎昊冲应龙说道:“你这样说,是不是已经承认你治水所使用的正是湮堵之法?”
应龙冷冷的道:“是又如何?”
黎昊当即站立起来,指着应龙大叫道:“你这样做对你们轩辕的确有利,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东夷?我们东夷因为大水而承受的伤痛是你们轩辕的百倍千倍,这一切都是拜你们轩辕所赐!”
应龙若有所思,眯着眼睛盯着黎昊,一直保持着沉默。
青阳见黎昊旧事重提,再也忍耐不住,当初他着急赶路,目的就是为了尽早的见到应龙,从而让黎昊改变这个大错特错的想法。
大水对于轩辕和东夷来说,都是不愿面对灾难,昊怎么能说是轩辕害了他们东夷呢?
“昊,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治水肯定对轩辕和东夷都有利!我还想着回轩辕城见到父亲以后,劝说父亲让轩辕和东夷共同治水,到时水患或许就可以彻底解决。
可是你却一直强调是我们轩辕害了你们东夷,这让我们轩辕人多么寒心啊!”
听到此处,应龙拧在一起的眉毛渐渐舒展,接口道:“公子所说不错,他这是故意把责任推到我们轩辕人身上,其用心何其险恶歹毒。哼,东夷就是东夷人,意图诬赖我们轩辕。
依我看,他非我轩辕人,其心决不会向着轩辕,不知道心中揣着多少对我们轩辕不利的坏心思,不如就此将他扣下,好好审一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