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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校长那里出来,张鹏神使鬼差地,去了趟新田村。
新田村位于红卫小学的南面,隔着一条国家公路,正是杨家酱所在的村子。正如之前打听到的情况,张鹏很快就在村子祠堂前的大榕树下,找到了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杨家酱。
十年未见,老同学的脸上依然带着小时候的影子,张鹏一眼就认出来了。
“杨将军?”张鹏试探性地叫道,声音尽可能地温和。
杨家酱没有反应,依然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眼珠子一动不动,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他这边耳朵似乎受伤了,听不见,要到另一边去叫。”老黄皮靠过来,在张鹏耳边小声提醒道。
张鹏定了定神,很快就发现杨家酱的左耳耳洞外布满疤痕,似乎裂开过,于是绕到另一边,叫道:“杨将军。”
杨家酱终于有了反应,转过头来,一脸茫然地望着张鹏,眼睛里没有任何焦距。
“嘿嘿嘿……”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傻傻地笑了起来,“小鹏……嘿嘿……是小鹏……嘿嘿嘿……”
“是,是我。”见到儿是的玩伴变成这般模样,张鹏只感到胸口闷堵,难受不已。
“小鹏……来……我带你去挖河蚌……来……到我家园子里摘果子……有好多橘子……”杨家酱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朝田野间走去。
张鹏没有跟过去,只是站在树下,目送着老同学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毕竟他不是新田村的人,跟着个傻子,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随后,张鹏沿着记忆中的村道,来到了杨家酱家。门前的地上架着一口铝锅,表面坑坑洼洼,烧得漆黑。站在门外,朝天井望进去,一名老女人正佝偻着腰,收拾着柴火。她的动作缓慢而艰难,似乎快要被岁月的磨难给压垮了。
张鹏敲了敲门,老女人转过头,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很深。
“你们是……”老女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张鹏等人。
“我们是街道办的。”张鹏开口说道。
“啊!”老女人显得有些惊慌。或许,是怕傻儿子又在外面闯祸了吧。
“是这样的,我们代表组织,向有困难的家庭表示慰问。”说着,张鹏从李春生那里拿过三十张大红票子,递给老女人。
“这……这……”一时间,老女人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望着张鹏手中的钱,却没伸手接。
“大娘,辛苦了。”张鹏颔首说道,然后抓起老女人的手,将钱塞进去,然后转身离开。
离开杨家酱家,老黄皮竖起大拇指,称赞道,“鹏哥,仗义啊。”
“仗义个屁,哥要仗义,当年就应该揍那蠢人一顿,就不会出现这事了。”张鹏眼睛红红地说道。
接着,他掏出手机,翻来覆去,找到以前小学班长的电话,向对方打听了大霸的电话,接着拨打过去。
“嘟……嘟……”
响了两声,那边接通了,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喂……”
“大霸啊,我是张鹏,最近在哪发财呢?”张鹏笑着问道。
“鹏哥啊,久违久违,听说你在碧水河那边混得不错啊,红星小刘……小吕布……厉害啊,怎么了,有什么好事情关照关照兄弟啊?我最近在学开卡车,准备搞货运呢。”
“没啊,回来学校玩,顺便找老同学叙叙旧,拜拜山头。听说你在这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张鹏说道。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然后约在附近的小食店吃晚饭。
傍晚时分,穿着背心,一身横肉的大霸前来赴约。只见他大马金刀地往张鹏身边一坐,双手抱拳,满脸笑容地说道,“鹏哥,久仰久仰。”
“都是老同学了,客气个啥。”张鹏乐呵呵地说道。
接着上了几个菜,有炒的有炸的,都是下酒的。然后又叫了几支冰冻啤酒,四人互相干杯,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张鹏摸着玻璃啤酒瓶,忽然说道:“听说杨家酱傻了。”
“啊?”大霸楞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大霸哥,来来来,喝!”这时,李春生端着酒杯,拉扯着大霸,要再干一杯。
大霸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在这时,张鹏忽然抡起啤酒瓶,“乓啷”的一声,砸在大霸额头上。顿时血花四溅,玻璃碎了一地。
“哇!”大霸捂着头,向后倒去,李春生和老黄皮同时起身,抡起椅子,朝大霸身上猛砸。
“乒呤乓啷……乒呤乓啷……”
小食店里的客人纷纷跑了出去,老板满脸惊恐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去劝架。不一会儿,大霸就被打得浑身是血,瘫软在地上。
“这时替杨将军打的。”张鹏蹲在大霸的脑袋旁,沉声说道。接着拿出一千块丢在桌上,算是补偿店老板的损失,然后带着李春生两人扬长而去。
第二天中午,张鹏等三人又来到周福源的办公室,将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对方。
这次周福源没有再推迟,只是说,“既然鹏哥有兴趣,老周怎么也不能坏了大伙的兴致。这次,算是舍命陪君子了!”说完,他就从沙发后面拖出一个纸箱。打开,里面装着大量防毒面具、压缩饼干、军用水壶、武装背心、撬棍铲子、军刺砍刀,警用手电筒等等。
夜晚九过十分点,张鹏、周福源等五人,将捷达车停在路边。趁着夜色的掩护,从后门的围墙爬进红卫小学,贴着墙角,朝凯旋楼移动。
红卫小学没有路灯,晚上的时候黑漆漆的,只有少数屋檐下的几个钨丝灯泡,散发着昏暗的橙光。
十分多分钟后,五道黑影翻进凯旋楼的走廊,猫着腰,顺着罗马瓶柱形的矮墙快步前行,再下了两层楼梯,很快就来到小杂物房边上。
黄毛捂着手电筒,漏出点儿光。只见杂物房外面焊着铁栅栏,里面钉着密密麻麻的木板。
“怎么弄?”黄毛小声问道。
如果硬撬,肯定会发出很大的动静,引来值班老师。
“我试试能不能开。”周福源看着铁栅栏的一道小门上,一把碗口大的锁头说道。
接着,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套开锁工具,先在锁孔处喷了防锈油,然后取出几根细长的铁条,摆弄了起来。
“咯啦啦……咯啦啦……咯啦啦……”
“咔嚓!”
伴随着一声轻响,锁头开了。周福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叹息道,“还好没老。”
“可以啊。”张鹏笑着说道,没想到周福源还有开锁的本领。
“雕虫小技,算不得数。”周福源说道。
开了铁栅栏门,李春生和黄毛开始撬上面的木板。
“嘎吱……嘎吱……嘎吱……”
四周一片寂静,木裂声格外刺耳。
“嘘……轻点……诶……轻点……”老黄皮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轻轻轻,轻个屁,你来啊!”“闭嘴!”李春生和黄毛被叫得不耐烦了,同时回过头骂道。
“两位兄弟,别着急……”周福源语重心长地劝道,“老黄说得对,万一引来人,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张鹏蹲在一旁,没说话。
今晚这个五人小团伙,如果按照山贼的组织架构来看,张鹏无疑是大当家,周福源是二当家,而老黄皮是狗头军师,李春生和黄毛则是金牌打手。
打手负责干活,狗头军师做黑脸,提醒不当之处。组织成员有矛盾后,二当家做和事老,大当家不表态,浑然天成,活脱脱的现代版山寨组织。
“咯啦!”
李春生用力一撬,卸下了最后一块木板。黄毛随即向前一推,打开了窗户。
手电筒照进去,左边是条向下的楼道,看不到底,右边依次放着衣柜、大木箱和一张小床。地面和物件上都蒙了一层灰,手电筒的光束中,大量灰尘飞舞着。
黄毛率先爬了进去,不等张鹏开口,就窜到墙边的木箱旁,上下摸索了一番,双手抓住盖子,用力扳起。
“咯咯咯……咔……”
一阵细微的卡壳声后,木箱的盖子被掀开了。黄毛拿手电筒照了照,又低头翻了翻,回头说道,“都是些旧衣服。”说着还拿出一件,展示给窗外的人看。
自从上次被揍了一顿,黄毛就不敢再小瞧张鹏了。虽然他事后很气愤,也想过要报复,但周福源对他说,张鹏这种人,就像古时候的刘邦,处事又黑又厚,做他的朋友舒服,做他的敌人痛苦。黄毛能做周福源的头马,自然不是傻子,能听出话中的味道,也能想得明白,合则两利,斗则俱伤的道理。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边的拳头,远不如张鹏的硬。就凭人家能弄二三十个士兵过来搜山,已经不是他能对付的了。
既然认怂了,就要怂到底,这是黄毛的聪明之处。那种被打趴下了还嘴硬的,始终是小混混,成不得大器。能屈能伸,才是真英雄、大丈夫。
他这次之所以抢先进去,就是要争取好的表现,让张鹏能对他另眼相看,以后的合作也会顺畅很多。
这时,李春生也翻进了房间,过去开衣柜的门。
“嘎吱……”
柜门缓缓开启,然后“咯哒”的一声,一条黑影倒了出来。
李春生眼明手快地向后一退,只听见“哗啦”的一声,黑影直挺挺地摔在地上,散成数块。手电筒照上去,黑漆漆的骨头散落一地。定眼看去,骨头仿佛被火焰灼烧过,表面都碳化了。
周福源扒拉着窗台,艰难地爬了进去,随后从地上捡起骨头,端详了一会儿,又闻了闻,朝张鹏说道,“像是刚烧过的,还有糊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张鹏口中的高人所为。想到这点,他不由得暗自心惊,要多强大的道法,才能隔着墙壁和衣柜,将里面的东西烧成这样,还没引发火灾。
“嗯。”张鹏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眼前的情况,估计和上次差不多,萧雨诺只看了一眼,就将鬼娃娃烧得灰飞烟灭。这里通风透气,氧气充足,假设破魔之眼会产生高温,这些焦黑的骨头就不难解释了。而之前去挖鬼娃娃的本体,估计是被埋在地下,没有氧气,所以只能挖出来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