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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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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口桥是清河老建筑,旁边有座立了几百年的白塔,白塔和江口桥算是父子建筑,也是修修补补好多年,自从上次桥墩开裂,成了危险建筑,现在已经没有车辆行人往江口桥去,就等着工程下来拆掉重建。

    来到现场,大雨天的居然还有不少路人,正围着看热闹,警察冒着雨在维持秩序,怕行人失足跌落梨江。

    我被白唐带着钻进警戒线,在江口桥下方,一根明显是小腿的断肢落在堤坝上,小腿只有胳膊粗细,明显就是小孩的小腿,已经被水泡的发白了。

    江口桥旁边还留着以前的堤坝,残肢被打水冲到了这些堤坝上的,我看着堤坝下方那些大大的圆孔,还有雨水不断从里面排出来,整个清河的排水都会从这里走。

    这条断肢很明显,就是从排水孔里被冲出来的。

    那么这个凶残的养蛊人躲在哪里,也就非常明显了。

    我告诉白唐,这人就躲在江口桥下水道里,里面的空间不小,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打扰,是最佳的藏匿地点。

    白唐说:“没想到,凶手居然躲在城市下水道里,难怪我们怎么样都找不到他。”

    我点了点头,我们确实忽略了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夏季大暴雨,恐怕还真的找不到线索,看来连老天都要收拾这个凶恶的蛊人。

    我告诉白唐,派人封住江口桥几个主要的下水道入口,这个人还躲在下水道里面,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清河不大不小,城区这片的下水道四通八达,勉强可以藏人,我们搜索的范围也缩小了很多,在布置完计划后,我主动要求跟着白唐他们一起下去,蛊人或许有些阴招,我告诉他们有我在,至少能防着点。

    没进过城市下水道,实在无法想象里面是什么样的状况,从阴井爬下去,光是在入口,就能闻到那股酸臭的味道,简直熏得人喘不过气来。好在大暴雨把污秽都冲走了许多,要不然大热天真的能熏死人,真不敢想象有人能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也可以看出这个蛊人性子坚韧,这样极端的人完完会非常的恐怖。

    因为不习惯穿胶鞋,我现在有点后悔,脚面下已经被水浸得湿漉漉很是难受,我跟在白唐和另一名叫小林的警察身后,手电筒的黄光四处扫射,耳朵里是簌簌的水流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居然有种淡淡的恐慌感。

    我们淌着水往深处走,真的难以想象,下水道里面居然什么垃圾都有,残余的食物不用说,但是连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都会堆积在水渠的角落,你无法想象这样大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下水道里面。

    绕过一个弯,我们终于发现和蛊人有关的东西,在一个略微高的平台边上,人为的搭了个窝棚,一片亮光从头顶投射下来,这地方恰好在江口桥的堤坝位置,算是个露天透气的好地方,我看到白唐和小林停了下来,举起了手里的枪,警惕地盯着窝棚,难不成是发现了那个蛊人。

    顺着手电筒的黄光,我看到了窝棚内,居然真的躺着个人,他背对着我们,似乎是睡着了,我居然听到了他发出轻微的鼾声。

    白唐朝小林使了个眼色,小林走上前,一下子踹翻窝棚,将那人按住了。

    “不许动!举起手来!”

    小林的喊声在下水道回荡,格外的响亮。那人被踹翻在地,露出了惊慌失措的样子,立刻举手跪下,身子也像筛糠那样抖了起来。

    我和白唐对视一眼,这人不像是凶狠的蛊人,我再看他,身上穿着红色衬衫,裤子却是条西裤,衣服裤子都很脏,他低垂着眼睛,一副穷困潦倒的流浪汉模样。

    小林沉声问:“你是谁?”

    “不要抓我,我真的没有地方住才跑来这里住的,不要抓我……我马上搬走……”他一脸惊恐,正眼不敢看我们,只是低头不断摆手。

    白唐皱着眉头,看向小林说:“你把他带上去问问线索,我和李旭继续搜索。”

    小林点了点,提起流浪汉的衣领往阴井方向走去,我和白唐继续朝深处搜索,刚才小林的喊声那么响,这下水道更是四通八达,若是蛊人就在这附近,恐怕早已经察觉了。

    白唐也由此心思,脚下的步子更是快了许多,前面突然有了道铁丝网,隔着铁丝网,我看到了一道人影急匆匆跑了过去,白唐显然也看到了。

    “站住!”

    白唐大喊了一声,追了过去,她真正显示出她彪悍的一面,一点不畏惧地面的污水,匍匐爬过铁丝网,朝着人影追了过去,她这么做了,我又怎么能畏畏缩缩,我也害怕白唐被蛊人算计。

    古八门九流都是些厉害角色,蛊人更是不得了,我深怕她被算计,连忙追了上去,我趴得有点急了,蹭了一脸的臭水,恶心的我想吐。

    刚爬过铁丝网的孔洞,我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下水道里居然藏着这样的一处地方,这是位于江口桥的下方排污孔,所以空间会比较大,这里有简单的床和桌椅,像是个小小的家,还有很大一片地方用布帘隔开了,一股和下水道臭味不分轩轾的腥味从里面散发出来,我知道我们找到了蛊人的巢穴了。

    但现在不是审视这些的时候,我跟着白唐的背影追了上去,我突然有点奇怪,那个方向不是排向梨江的排污孔,养蛊人怎么会往一条死路上面跑?

    反常必有妖,我觉得事情很不对劲,追了上去,白唐已经拿住了蛊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利落地拷了起来。

    我看了眼,这人面色黝黑,穿着黑色衣服,身上斜背着个布包,确实像是个养蛊人的打扮,但让我奇怪的是,这人的眼神涣散,没有半丁点儿气势,我不敢想象这样的人,能够在警察的追查下,三番五次的作案。

    他显然也很害怕,嘴里念叨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他的双手被反铐起来,我看见他的手掌,上面全是黑色的茧,指甲里也塞满了泥垢,更重要的是,他右手掌上的几个指头都深深发黄,那是烟熏的痕迹。

    “不好!”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大声叫了出来。

    白唐看向我,说:“怎么了?”

    “我们都被骗了,这人是假的,刚才那个流浪汉才是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