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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我站在天神峰上,望着苍茫绵延的大山,迎着山风深吸了口气,心中没有壮志,只有满腔入乡随俗的遗力。
乡里面有什么习俗,进了乡里就要遵守习俗,我正一步步走进古蜀国这片神秘乡,然后被习俗蚕食套路,最后束手就擒。
怔怔出神望着大山,突然从山涧传来了铿锵鸣铁的声音,我一看,拉驴车的伙夫出现在了山道上,若不是铁片敲击的声音,我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伙夫面色黝黑,戴着发白的斗笠,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酒气,见到我他一点都不惊讶,打了个很响的酒嗝,问我说:“是不是要进到秀水村,搭车钱给50就行了。”
进入蜿蜒曲折的山壁,才体现了毛驴的作用,他们速度不快,但稳重耐力持久,蹄子上装着铁片,能够防止打滑,发出的铿锵声音又能惊扰野兽,最是适合在山壁间行走。
拉驴车的大叔叫周大狗,我问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山道上的,只见他咧嘴笑了笑,告诉我说,他早上到村子外面的镇上做买卖,到了傍晚再沿路返回,但是他走的路并不是我们来的路,而是另一条小路,所以不太容易发现。
“很多人来秀水村吗?”我问。
他点了点头,说:“前一段时间,外来的人会多一些,他们都和你一样,走得是这条进天神峰的大路,而不是小山路。”
我递了支烟给他,说:“大叔,这些人进秀水村做什么呀?”
他接过香烟,看了我一眼,诡秘一笑,说:“你进来做什么,他们不就进来做什么咯。”
我知道,我是第一次进入秀水村,但大叔恐怕已经接过无数次进村的人,他是唯一的驾车人,我于他不过是千万搭车人中的一个,他当然知道点什么,也不会对我透露太多。
我也掏出香烟点上,不知何时,我也染上了抽烟这个坏习惯,只觉得心情焦虑的时候,看着手中猩红的光点,感受肺里面灼热的气流,能够稍稍平复我的情绪。
我吐了口气,望向山壁外,这么一会功夫,天已经黑了,山壁外已看不到苍茫的景色,入眼全是昏黑的一片,在这种环境下,驾驴车的大叔却仍旧东倒西歪,好几次板车的外轮边堪堪压在了山壁内,但有惊无险继续朝前走,后来我知道自己干紧张没用,大叔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自有分寸。
初夜,山林回荡着某种禽类的叫声,山壁上只有毛驴铁蹄敲打山壁清脆的踢踏声,山壁和入眼的景色,看上去都像是躲在黑暗里的妖邪鬼魅,张牙舞爪要扑向我。
正疑神疑鬼间,我看到,前面的山壁上,多出了几个黑色的影子,在昏黑的环境中,这些影子的黑颜色显得更加深,我可以肯定那不是山壁的痕迹,而且这些影子居然是出现在上方岩壁上,犹如一片奇怪的印在岩石上那样,我本来在驴车上抖得人有点发晕,这下立刻清醒了过来。
周大狗可能也已经发现了岩壁上的影子,放慢了驴子的步伐,但驴拉车仍然慢慢朝着岩壁上方的黑色影子靠了过去,在快要接近黑色影子时停了下来。
我刚想问他怎么回事,他立刻把脸转向我,做了个嘘声的表情,然后下驴,卸掉了驴蹄子上的铁片,嘴里嘟囔着“怎么会碰到这东西,真是晦气。”
他说完上驴,驱着驴子慢慢往前走,谁知道驴子刚走出去一步,头顶的黑色影子也跟着动了起来,驴子走一步它也跟着动一下,看上去有点诡异,像是一条很大的毛毛虫在岩壁上蠕动。
我盯着岩壁,生怕影子扑下来,小声附在周大狗耳边,问说:“这东西是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突然瞪大,我顺着他眼睛方向,只见这些黑色的影子都震颤起来,大叔也顾不上悄声,大喊道:“小心!”与此同时一下子把我扑倒了开来。就在被扑开的同时,我感觉到在昏暗中,一股微弱的风划过我刚才的位置,空气中多出了一股辛辣混合腥臭的怪味道,像是把发霉的花椒搅拌臭鱼干,非常的刺鼻。
这味道太过刺鼻,一闻之下,像是在鼻子里塞了把沙子那么粗糙,刺鼻的难受。
再看大叔,他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举到空中疯狂舞动了起来,他掏出的东西圆筒状,是个火折子,但和普通的火折子不同,他手里的火折子在尾端有特殊的设计,能够挥舞擦出火焰,而不是细小的红星。
随着舞动,猩红的光芒渐渐明亮,然后突然亮起了一团明亮的火焰,这团亮光刚刚出现,一道影子噗得撞向他,大叔那样勇猛的汉子,被影子触到手,却好像触电般立刻弹了回来,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嘶叫声,手里的火折子立刻掉到了地上,摔得熄灭了。
但借着刹那的光亮,我也看到了这些影子,这些影子居然是一张张诡异的脸孔,这些脸孔有巴掌大小,但表情全是瞪着眼,嘴巴微微向上翘着,像是不断在冷笑的一张脸,看上去说不出的古怪,这些人脸全都贴在山壁上,在不断震颤着。
从刚才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是电光火石,我心里也已经反应过来,我们恐怕碰上了很棘手的东西,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捡地上的火折子,因为大叔第一时间掏出这个,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怕火。
火折子就落在山壁边上,我只要蹲下身子伸手就能捡到,但是我刚刚蹲下身子,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朝我飘了过来,带着那股刺鼻的味道。
我计上心头,捂住打火机暗暗蓄气,突然点开一甩,一捧火立刻在我手边炸开,把扑来的影子给炸了开来,我听到了细碎的声音,隐约察觉到这些鬼东西究竟是什么,我身体已经先做出反应,立刻伸手捡起火折子一擦一舞,左手打火机,右手火折子,立刻把山壁间照的明亮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