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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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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赤脚医生家离开,我在村里面兜了起来,村子不大,村子里的人也都是年龄偏大的老人,我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有点奇怪,毕竟这么个年轻人跑来这山疙瘩,确实是有点奇怪。他们年纪大,说话基本上都是乡音为主,交流不怎么顺畅,我在树下坐了一上午,也没问出多少东西。

    大中午,一队毛驴进村来,远远看到了王川,他坐在驴背上,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有点疲累,另外还有两男一女,全是没见过的陌生脸孔。

    看到我,他走了上来,说:“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先把目光投向三个年轻人,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另外一男一女更年轻些,看上去关系也更亲密,像是对情侣。

    “那位是大强,这两个是吴家姐弟,吴霜和吴阳,全是自己人。”

    王川这么说,也是打消我的疑虑,表示有线索可以告诉他们。

    相互打了个招呼,我们回到了周大叔家,我把六壬神匣给了王川,并把怎么拿到六壬神匣的事情说了一下,中间当然省略了我对赤脚医生的猜想。

    王川拿过神匣看了看内容,然后把东西递给吴霜,说:“你看看。”

    这番态度,已经足以表明,这女人不一般,王川这家伙不仅是地师,学识更是渊博,他能把东西给她看,说明这个吴霜确实有两把刷子。

    她接过六壬神匣,告诉我们说,六壬起源很早,是古代的宫廷占卜术,和太乙遁甲合称三式,能辨识凶吉,后来发展为加密法,这加密法也是出自宫廷匠人之手,专为传递保存某种极为惊人的消息,一般人根本无法破解六壬法,也就打不开这六壬神匣。至于这块丝帛,制造的极为精细,按那个时代的文明力量,是无法造出这样的丝织品的。

    她打开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上面说,蜀王从蜀妃那里得到长生的力量,蜀妃因为不适应蜀地风水,想要离开蜀王,蜀王不放过她,命令手下寻访山涧洞窟,寻找有灵的东西来喂食蜀妃。”

    王川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发问,说:“蜀王从蜀妃那里得到了长生的力量?”

    “还有,最后说什么,找有灵的东西来喂食蜀妃,搞得蜀妃像是被饲养的牲畜一样。”那个叫大强的男人说道。

    吴霜瞥了他一眼,说;“这上面意思就是这么说的,我已经按照原本意思翻译了。”

    “我的意思是,蜀妃可能是掌握了巫蛊之术,因为史料记载,蜀妃与五丁力士同时降生,很可能是因为蜀妃本身就有神秘文化笼罩在她身上,就好像古代的道士,备受君王推崇。她能够帮助蜀王炼制所谓的长生药,但是长生药根本不存在,她可能已经骗不了蜀王,但是蜀王还是不放过她,要她继续炼制长生药,寻找各种灵药给她其实是为了炼制长生药。”

    她这么说好像很合理,其他人也都认同的点了点头,我也点了点头,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布条上那句,慎靓王是妖怪。

    商量无果,我们整理了些装备,对好奇的村民,王川解释我们是国家研究院的人,上头派来研究深山地理环境,顺便拍些照片回去,又拿出相机给村民们拍了几张,唬的人一愣一愣的,差点连我都信了。

    下午吃了锅老鸭炖大锅面条,吃得酣畅淋漓,王川要先到天神峰下望望风水,留下了我们几人,大强无聊的很,居然掏出扑克牌来要打510K。(属于某地的一种扑克牌玩法)

    没想到吴阳不会,姐姐吴霜闭着眼睛,理都不理他,搞得大强有点尴尬,我心说王川怎么回事,团队的协作没搞好,就准备进山了吗,眼见气氛有些僵硬,我只好拉大强出去,他是闽南人,我两算是谈得上话的。

    他脸色耸着,是有点恐怖,见到我拉他,脸色放松下来,反而拉着我到村里逛,来到一处老婆婆家里,老婆婆老的牙齿都掉光了,他居然能和老婆婆对话,叽里呱啦讲了一堆话,老婆婆走进屋子里,拿出个陶土罐子来,居然是一坛酒,和周大叔的烈酒比,这酒香气更浓,但酒劲没有那么强,喝起来很是顺口。

    见我舒畅的模样,大强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说:“还是你会玩,屋子里那两个后生仔死扑街,像两个木头人一样无聊。”

    我不想再把情绪引到这上面,岔开话题,问说:“你怎么会讲这里的地方语言,还知道这屋主人有这种酒的。”

    他笑了起来,说:“这地方我懂得多了,进山后你要跟着我,保证你不会扑街。”

    王川回来,我们在周大叔家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为了节省体力,用毛驴驮着装备和人,先是到了山涧,一直到了毛驴无法踏足的地方,众人才收拾装备,跋涉进入深山里。

    我跟踪赤脚医生时,只在村外的水潭密林里,此时才是真正的无人之地,根本没有人涉足这里,所以也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到处都是半腰高的灌木丛,入眼也都是绿色树影,晃得人眼花。

    来时他给了我一把碎叶子,叫我要放进嘴里咀嚼,我心说有咀嚼槟榔的人,这叶子是什么东西,我把叶子放进嘴里,刚没嚼两下,就感觉嘴里像是着了一团火那样,差点把叶子吐掉。

    大强捂住我的嘴,说:“这是烟叶,不要吐掉,嚼嚼可以祛湿气的。”

    我被辣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但也知道了这烟叶用处。这种深山老林,湿气之重难以想象,若是被湿邪之气入侵体内,不用等到年老,就是今后阴雨天,你的关节都要受折磨。

    我憋住那股辛辣,慢慢也适应了嘴里的烟叶,嘴里又麻又辣,反倒生出一股奇异的快感。

    密林中毒虫多,来时裤腿袖口都给扎紧了,日头升起挂中央,林中蒸腾着热气,闷得人喘不过气,我能感觉裆部那里全都黏在一起,湿腻腻的难受极了。

    大强看上去平平无奇,实际上力量耐力十分恐怖,他那个背包起码是我的两三倍那么重,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他却一脸轻松的样子,还在前头用开山刀披荆斩棘开路。

    再看其他人,我霎时有点羞愧,我本来以为,吴家姐弟大概娇生惯养,在这种深山老林跋涉,他们应该不是很适应,谁料到他们两居然没有什么感觉,王川一把年纪,居然也有模有样,时不时抬头望天,拿出罗盘来定位。反倒是我最丢人,没干什么事,看上去却最累的样子,我只能把过错推到大强身上,昨晚酒喝得太多,今天还有点没醒酒。

    王川拨开荆棘,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了西边那座山,说:“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我顺着目光看去,只见那座山藏着绵延山峰中,被一众山峰拱绕,并不怎么高耸,犹如四周环起的盆地,中央突然凸起的一座山,如果不是我们这个角度特殊,也不太容易看到。

    大强说:“当地人管这片山峰统一叫娘娘山,据说有猎人曾在山中见过长发女子,妩媚生波一见难忘,回来后念念不完,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没过几天就死了。当地人就说是见到了山鬼娘娘,这山就叫娘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