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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名屡败屡战的复读生,郭长寿对于能考上重点大学,格外地珍惜,堪堪过得去的家境,父母承受亲戚间冷嘲热讽,让他不事生产专心备考,郭长寿既内咎又感激,发誓要积极向上,认真学习,争取奖学金,减轻家中负担,期待以优良成绩毕业,找到一份高薪好工作,回馈两老的辛劳,然后,搞个爱人结婚,快些完成老妈抱孙子的希望。
所以当他离开图书馆,出现在下海市最热闹的步行街,眼睛直直盯着十米外的邻时摊位,等待一名美丽女孩来到,脑子只想着如何认识她,能不能要到她的手机号码,微博、qq什么的,全然忘了人生目标,双亲的殷殷期待,心中忐忑不安难以对外人道。
虽然不愿承认,但长年埋首书堆,因为赌一口气,禁绝一切娱乐消遣,被苦苦压抑,深藏在生殖巢穴,天生邪性,不断繁殖增生,无从宣泄的白色虫子,正以万夫莫敌的气势,摇头摆尾的姿态,你推我挤地往脑部冲刺,破坏理智作用。
缺乏科学根据,但精虫上脑的现象,确实在郭长寿身上出现了,自从见到那名身上宛如裹着一层光晕,柔美亮眼的女孩,他就不由自主天天来到步行街,坐在女孩父亲摆摊的对面,等待女孩现身。
身高一米五左右,小小的身板,却总是穿着宽松长版针织衫,只露出脚踝的长裙,将姣好身材藏在衣服里,在物欲横流的大都市,女人争奇斗艳,巴不得将最好的一面向世人展现的大都市,领口越来越低,裙子越穿越短,鞋跟越踩越高,女孩的白袜、球鞋,俨如一朵纯朴优雅的小白花,绝世、独立又顽强,在污浊的人世散发专属于自己的清香,宣告着仍有人保持真我,不与世俗妥协。
绝色却清新脱俗,不与光同尘,用仙子来形容女孩最贴切不过。
初见到女孩的那一天,恰逢系主任生日,系上同学提议为主任庆生,唱完K,送主任上车,大伙带着醉意在步行街闲晃,女孩帮父亲收拾摊位,惊鸿一瞥,瞬间把在场所有男生的眼睛全吸引过去。
胆大、帅气、多金,被诸多女妹子吹捧的学长,二话不说上前搭讪,任他说破嘴,女孩一律回以微笑,婉拒所有请求邀约,学长这才摸着鼻子回来,说了一句:
“跟她一比,我以前交往的女人屁都不是。”
哥几个深以为然,齐声附和,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旁边女同学嗤之以鼻,嘟囔说:“装清纯卖乖谁不会。”,哼地咒骂:“圣女白莲婊。”
甭说女孩不是她们口中表里不一,在天使般外貌下,藏着恶魔般的蛇蝎心,即便是,他也不在乎。
每个男人心中总会有一段纵然被虐千百回,依然无怨无悔的感情,那段感情叫初恋,一见钟情后的郭长寿,已经把女孩当作处对象的唯一选择,当晚两人就在梦中相会,做了一场汗淋淋,湿漉漉,过后留痕的春梦。
既然初恋无限好,恋上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乎,这几天一上完课,郭长寿就往步行街跑,为了和女孩套近,还特别强忍羞耻心,坐在挂着:《与日月星辰同修,求天地厚德心真》的大布条下,填写女孩父亲制作的问卷表。
第一题:『您是否相信修真世界的存在?』
每个男孩都有着属于自己英雄梦,无论是快意恩仇的武侠世界、御剑飞行、移山倒海,法宝、符咒齐出的仙侠世界、充斥异能、尖端科技的超人、外星世界。
在高考挫败前,郭长寿也曾彻夜捧着小说,幻想碰上奇遇,被仙人收为徒,学得一身仙法,纵横天下,傲视群伦。
有没有修真世界?郭长寿觉得没有,至少地球没有,在录像镜头大泛滥的年代,连外星人乘坐的飞行器都没被拍到过几回,真出现修真中人那种动辄毁天灭地的战斗,怎么可能不被录下贴上网。
靠着撞山山垮,撞楼楼塌的强韧体魄、踩着飞剑横空数万里去拯救妹子与世界的神人,一个都没有。
但现实的否定,并不妨碍自我相信,郭长寿一直坚持着我信故我在的原则,所以才能熬过无数异样眼光,冷言冷语的两年复读时光。
修真世界的存在?我信,这个可以有。
第二题:『您是否认为证得大道,求得永生,便能无所不用其极,扫除一切障碍?』
典型道德题,很少人会光明正大的选择是,纵然心里想法截然不同,哪里不存在着竞争,郭长寿正是高考惨烈竞争下的淘汰者,不过他倒是没有诅咒过跑在前头的领先者,资源本来就是掌握在有本事的人手里,适者生存呗。
但郭长寿仍然勾选了不认为,如果真有人靠作弊,走关系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他心里还是会不平衡,输不打紧,最怕的是不公平竞争。
……
第十一题:『您是否认为应该要对修真落后地区给予一定保障,确保并引导该地区获得修真资源?』
资源重分配?身为社会主义忠诚信徒,郭长寿欣然勾选了应该,扶弱济贫是好事。
原本以为问卷是游戏公司为即将推出的仙侠游戏,对玩家所做的体验普查,顶多一、二十题就能做完,留下资料领个小赠品,等着和这位长相体型跟肯德基爷爷有九成像的中年调查员搭话,问点关于女孩的事,或许还能再见她一面。
想不到题目滔滔不绝,层出不穷,转眼间破了五百题,范围包山包海,巨细靡遗,郭长寿一度以为自己回到考场考试,作答的科目叫修真学概论。
第九百九十九题:『试以一句话论述你对修仙的看法?』
是非题做完,跨越到简答题。
其实到六百题时,郭长寿便萌生弃答逃走的念头,因为他已经花了将近三个小时在作答上,开始怀疑女孩父亲精神异常,难怪没有人愿意靠近,配合填写问卷,毕竟过程太磨人,问题太古怪,让人有微微操蛋感。
但郭长寿天生有股牛性,事情一旦做了,鲜少后悔回头,尤其女孩父亲中途一句赞叹:“小友是第一个答超过七百题的普通人。”令他牛气大发,一时忘了此行目的,一心只想完成整份问卷的壮举。
思考了十几分钟,整合对修真界的诸多想法,归纳出十二个字:《修真不修德,便成真仙也枉然。》
女孩父亲一听,大喝一声:“好”,音波荡漾,像是麦克风靠近喇叭造成的回授现象,发出尖锐呼啸声,受到惊吓,郭长寿眼睛紧闭,摀住耳朵,阻挡音波灌入耳中,不单是他,整条步行街的行人都受到波及,左右张望寻找哪个缺德鬼在制造噪音?
“老夫一时有感,失态了,请小友见谅。”
因为遇见知音人,惺惺相惜进而含情脉脉望着郭长寿:“修真界正需要小友这样的有志之士加入,不枉费我极力替地球争取一个名额。”
这话彷佛一阵雷鸣电闪在郭长寿脑子划过,让他为之惊醒。
得了,女孩父亲彻彻底底是个精神失常,沉溺在狂想中的病人,见他长发及腰,胡蓄到胸口,因为相貌堂堂,乍看给人一种仙风道骨,其实是陷入角色设定极深的中二病患者。
认定面对的人神智不清,郭长寿立马转换心境,准备撤退,天知道继续待下去,做完问卷后,女孩父亲还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说与他有缘,要他当场下跪拜师,就算这样可以跟女孩亲近,但被当成疯子太得不偿失,说不定被女孩看见,将他跟父亲当成同一类人,排斥疏远就糟了。
骨肉血脉,父亲再疯还是父亲,陌生人就不是了,郭长寿可不想遭到女孩厌恶嫌弃。
偏偏事与愿违,就在这个时刻,女孩袅袅婷婷地来到摊位前。
“爹,你去休息一下,换我顾摊。”
女孩手抱着一个小纸袋,纸袋里兜着两颗冒着热气大包子,巧笑嫣然地拿出一颗交给父亲。
看得郭长寿一阵炫目,感觉她来了,天便亮了,她笑了,花便开了,所有景物因为她越发灿烂美好。
“小友陪老夫坐上那么久,想必是饿了,要不来点包子?我们家偌男的手艺勉强上得了台面。”
女孩父亲将手中包子递到郭长寿面前。
郭长寿终于知道女孩的名字,偌男,重男轻女的家庭才会帮女儿取这种名字。
“爹,包子不能随便给人吃。”
偌男娇嗔地阻止父亲。
齿若编贝,语似黄莺,光听她说话,郭长寿只觉得吃了人蔘果,全身毛孔全畅通舒坦,吃不吃包子都无所谓。
偌男父亲轻拍一下后脑杓,惊醒地对女儿说:“我这不是高兴吗?”收回包子,起身,将摊位交给女儿:“老夫去溜达溜达,这里就留给你们年轻人。”
叮咛偌男帮郭长寿做完剩下的问卷,他拿着包子走进附近一家咖啡店。
“不是我小气,这包子你真的不能吃太多。”
父亲一走,偌男思考再三,用手掰了四分之一个交给郭长寿,浓浓肉香中,混杂纯正蔘味,以及许多难以分辨的药香,郭长寿珍而重之地接过。
“趁热吃,不要吃太快,小口小口吃,觉得不舒服就赶紧吐出来。”
那是郭长寿所听过最美妙的声音,甜而不嗲,软糯迷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熠熠生辉,一看便被吸入,无法自拔,以致于忘了她的提醒,一口将包子吃进嘴里,忘我咀嚼,三两下吞咽进肚子里,觉得那是他一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应该不会有事。”
郭长寿不知道偌男在担心什么,只顾着举起大拇指说:“太好吃了。”
“擦擦嘴吧!”
偌男无奈地笑了笑,从口袋掏出面纸,抽出一张交给郭长寿,自个慢条斯理、秀气地咬着包子,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为了一点小事便觉得满足欣喜的娇憨模样,让人想将她搂在怀里疼爱。
“这么可爱没问题吗?”
郭长寿在心里偷偷想着,忍了又忍,才将伸手摸她头的冲动压制住。
美美地吃完包子,偌男拿起问卷,进行最后一题。
“请问您愿意为修真界的未来贡献心力,参选第一届修真联合大议会地球区代表吗?”
制作这份问卷的人病得不轻,但此刻的郭长寿也好不到哪里去,中二病和恋爱病相同易发难愈,郭长寿眼睛里除了偌男再看不见、听不到其他。
晶亮眸子里充满期盼,明明不是,郭长寿却听成:“长寿哥哥,你愿意娶我吗?”
初哥对女人的抗性比厕所纸还不如,不用戳,泡水就溶。
“我愿意。”
郭长寿羞涩地说。
“在这里签名,按个指印就行了。”
递过来一张制式表格的同时,细致的小脸随即靠了过来,郭长寿能闻到那束及臀乌亮秀发飘来的醉人香气。
注意力全在偌男的脸上,导致郭长寿没发现签名字段边框有蓝光闪烁。
“有没有印泥?”
流利地签完名,郭长寿顶着大拇指询问。
“不需要。”
只见偌男用葱段般的食指,轻轻在郭长寿指面一划,刺痛与搔痒过后,指头瞬间成殷红一片,郭长寿还来不及分辨到底怎么一回事,已经在偌男的指引下,盖下指印,一道白光沿着指纹脉络扫过,扫瞄完毕后,红光大作,化做一道光束射入眉心,令郭长寿短暂失神。
意识恢复时,拇指完整如昔,上头找不到一丝颜色与异状,红色指印清楚烙在纸张表面。
“这样就行了?”
郭长寿视线在指头与偌男脸来回移动,彷佛想确认刚刚发生的事不是错觉。
“只要再缴交十万元当作保证金,便能正式参选。”
怕郭长寿误会,偌男解释:“如果您的得票数超过投票人数百分之十五,十万元就会原封不动退回,每超过一百人选举委员会将发给您十元的补助金。”
攸关金钱,郭长寿变得敏感起来,如今诈骗集团横行,雇用美女诈骗是常见的手段,想到这么美的女孩,被世俗污染,包藏祸心利用美色骗人,被爱情点燃的一颗炙热心,顿时冷却了不少。
“我没钱。”
如果偌男要的是几千块钱,郭长寿还可以当作是做了一场美梦的代价,给偌男当作业绩,一辈子没为女人做过疯狂的事,这次当一回色迷心窍的冤大头,顺便权劝她,不再干这种犯法的勾当,早日和父亲金盆洗手做点正经事,凭她的外貌,当个车模绰绰有余。
但银行卡里的总数不到五千元,想给也没得给。
“这样啊?那您手上有多少钱,不够的我帮您出好了。”
来了,果然是诈骗标准套路,有多少钱榨多少钱。
“几千吧,等等,我去领给妳。”
感叹卿本佳人,奈何做贼,郭长寿依然决定被骗到底,之后再也不相见。
人还没离开,一个西装笔挺,梳着油头,带着江施丹顿机械表,手上拿着最新型号IPHONE手机的中年男人,兴奋地走来,像是发现什么宝贝,递了一张烫金名片给偌男。
“我是星城娱乐集团的总经理,本集团本需要像妳这样充满潜质、灵气的新血加入,只要妳愿意加盟签约,三年,不,两年之内,我一定将妳捧成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男人口沫横飞地说着。
即便郭长寿被同学笑称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教科书的书呆子,也听过旗下有许多一线红星的星城娱乐集团,仔细一看,眼前男人曾接受电视节目专访,还有一个明星幕后推手的封号,而不是假借星探之名,诱骗无知少女的坏份子。
「谢谢您的好意,我目前没有从事演艺工作的打算。」
偌男双手接过,看了一眼后,站起,保持礼貌回绝男人的邀请。
「再考虑一下,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好机会,不要急着拒绝,回去和父母商量过后,打个电话给我。」
男人锲而不舍说服。
偌男笑而不答,抬手将一缕头发撩回耳后,露出手腕上价值不斐的女表。
男人识货,一眼便认出偌男戴的表款限量发售,国内只分到三支,其中一支在总理夫人手上,混演艺圈的人个个精似鬼,见到偌男不着相展露实力,暗示他知难而退,马上换了张脸孔,巴结谄媚地说:“知道您看不上这点小名小利,但如果您突然想玩玩,像是拍支广告,参与哪个歌手MV演出,随时联络我,本公司会尽其所能替您安排,包您满意。”
真正精品有钱不见得能买到,男人可不想无端得罪偌男背后的人,把一桩好事做成坏事,心里惋惜这一根好苗子,陪笑脸,默默退场。
不知道男人为何突然打退堂鼓,但郭长寿有眼睛看,男人显然是因为偌男的动作改变态度,虽说与奢侈品无缘,却也看得出与偌男手中的表有关,能让一个大老板却步,可见偌男家的财力惊人,这样的人显然不需要用行骗谋生。
那么这十万元真的是参选保证金?
修真联合大议会地球区代表?
郭长寿表示头和蛋都有些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听说有钱人活得太滋润,喜欢捣鼓些奇怪的玩意来游戏人生,莫非自己碰上一家子仙侠中二,而且是病入膏肓的那种?
场面并有随着男人离开而安静,被这一幕招来的路人,纷纷拿着手机拍摄偌男。
“又来了,爹,你再不回来,下次别想我给你送吃的。”
容易受到关注是美女的烦恼之一,偌男不甚其扰向父亲抱怨,郭长寿只当她在自言自语,挺身而出挡在她的前方,隔绝镜头骚扰。
“谢谢你,我爹在路上了,我先走一步,保证金我帮你出,祝你高票当选。”
当作谢礼,偌男承担十万元,化解郭长寿最后一丝怀疑,既然不谋财,他自认身上没有其他值得骗取的利益,那么这段恋情又回到最初的洁净状态。
如获新生,郭长寿点头如捣蒜,用身体维护偌男离开摊位,敞开双臂当作人肉路障,不让人前进一步,等到偌男父亲回摊位,确定偌男不见踪影才放行,挨了一顿骂也不在意。
爱骂来骂,又不会少一块肉,能在美女面前表现男子气概,贼值。
心情愉悦,那一天晚上,郭长寿多吃了几碗饭,笑容就没停下来过,415号室室友一致认为郭长寿进入发情期,纷纷采取誓保菊花台行动,绝对不背对郭长寿,也不弯腰,免得惨遭不人道的暴行。
郭长寿没空理会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室友,回寝室没多久,他的肚子便开始绞痛,腹泻像是雷阵雨,轰轰隆隆倾泄直下,拉肚子不打紧,要命的是那传遍整栋宿舍的恶心味道,岂是一个臭字能形容。
熏得舍监挨间敲门质问谁偷偷养猫,又不做好卫生工作,搞得整栋楼都是猫尿的腥骚味。
找到源头,舍监却不敢进门,捏着鼻子问郭长寿:“究竟吃了什么,整出这么大的味?”
要不是见他拉到腰挺不直,屈膝,夹臀,双手紧紧捧住两边屁股,奋力撑住摇摇欲坠的**,一副凄惨落魄样,舍监一定会向上举报,告他一个污染环境卫生的罪名。
窗户大开,风扇风力转到最强,足足通风了一个小时臭味才吹淡些,室友们为了躲避生化危机,各自做鸟兽散,留郭长寿独自一人。
臭得连自己都嫌,郭长寿到浴室洗刷,身上污垢像是自动增生似地,搓不完,刷不尽,用了一整块肥皂才找回平时的清爽。
累得倒头大睡,睡梦中,他觉得自己一会儿泡在炙热温泉池里,转眼间又掉到冰水中,冷热交替间,身体猛然膨胀又剧烈收缩,血肉之躯哪受得了这种折腾,心脏首当其冲,被两股对立凶猛的力道推挤,快要炸开时,忽然有股温暖稳定的能量,缓缓从胸口注入,居中调和水火之力。
郭长寿舒服吐出一口长气,无意识睁开眼睛,恍惚中,他看见偌男的笑脸。
“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你就直接弃选了,记住,以后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乱吃,当然,我也不敢再乱喂人吃东西了。”
偌男露出一小截精巧可爱的丁香舌,宛如做了错事的小女孩,边教训郭长寿,边自我批评。
郭长寿张口欲言,被偌男打断:“不要浪费力气,好好休息,熬过去之后,你会焕然一新喔。”
语带玄机说完,接着在他的额头虚画,轻微波动传入,高烧肿胀的脑部得到舒缓,强烈疲惫感袭来,将人带入深沉睡眠中。
隔天醒来,郭长寿觉得神清气爽,筋骨松软像是没有重量,抬起胳臂闻身上味道,恶臭已然飘散,而且隐约带着一股若有似无,似曾相识的香味。
做了几下深呼吸,肺活量比从前大上一倍有余,驼着背看书造成的胸闷困扰一夕间根除,按住胸口能感觉到心脏强壮跳动。
缺乏运动,微显的小腹消去,露出不明显但确实存在的腹肌线条,浑身说不出的畅快,气力饱满,让他想去操场跑个几圈发泄满溢出来的精力,宛如十五、六岁时,尤其是那话儿一柱擎天,凶凶地顶着裤裆,如完厕所还保持上扬的态势,一片荣景。
体能全面提升,但也有美中不足之处,一戴起眼镜,郭长寿立刻头晕目眩,视线模糊对不上焦,趁上课前空档,到学校附近的眼镜店检查,左眼一百五十,右眼一百二十五的散光没了,近视少了一百度,虽然还不能摆脱眼镜束缚,但视力大幅进步。
“莫非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他只记得昨天做了一场有偌男的梦,这一次两人不再抵死缠绵,偌男不过到梦中陪他说说话,偌男好像说了一句类似明天会更好的话,貌似还有说她想他了,反正梦里有她,清醒后的奇迹便全归给她。
爱情使人盲目,郭长寿瞎到不能再瞎,傻呼呼听着台上教授喋喋不休讲述,自由价格机制对市场的影响,明明没再听,却一字不漏将重点抄进笔记里。
一没课,风风火火奔出校园。
“老婆,妳说大声点,我听不见。”
路上碰见即将出门的丈夫,抬头冲着站在四楼阳台的妇人说话。
“她叫你车子开快一点,煞车踩慢一点,最好死在外头别回家。”
十米以上的低声碎念,郭长寿听得异常仔细,反射替丈夫回答。
“不要听他乱讲,我是说叫你开车小心点,没事别应酬早点回来。”
妇人心虚地辩解,正要痛骂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赤佬,郭长寿早已健步如飞扬长而去。
片刻,郭长寿来到步行街,与偌男父亲相视微笑后,安分地坐在对面等候佳人露面。
一天等不到,等两天,两天见不到,等三天,那点小心思全看在偌男父亲眼里,他也不说破,不干涉,任由郭长寿坐在同一位置枯等,反正郭长寿不是唯一一个,谁叫他家偌男有着一张祸国殃民的好皮囊,有些话明说了伤人,最好等时间一久,郭长寿自己放弃,免得他去做那恶人。
事实证明他小看了郭长寿。
两个月过去,郭长寿风雨无阻在步行街站哨,要嘛偌男来过又走了,要嘛他走了,偌男才来,两人每每失之交臂,却从不见郭长寿脸上出现一丝挫败,或是浮躁的表情,把漫长,无边际的等待当作一种享受,心境稳固有如盘石,十分适合修真。
“长寿小友,老夫有些话想对你说。”
惜才、爱才,偌男父亲主动开口。
“前辈别那么客气,有话请讲,晚辈洗耳恭听。”
要和偌男发展进一步的关系,怎能不讨好她父亲,中二就中二,偌男都能陪着父亲角色扮演,做为追求者,他有充分把握快速融入仙侠情境中,不过是咬文嚼字,说些与现实脱节的话,当作演一场古装剧。
“偌男最近要冲击金丹,正在洞府里闭关苦修,短则数月,长则数年才会出关,而老夫的任务已告终,即日将返回月后星复命,你就别再等了。”
见郭长寿茫然看着自己,偌男父亲长叹一口气:“你对偌男的心意,老夫看得见,实话告诉你,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注定不会有结果。”
“晚辈知道仙凡有别,但晚辈相信,只要给晚辈足够的时间,晚辈一定能迎头赶上,化羽成仙,绝不会拖累偌男的脚步。”
土豪就算是神经病还是土豪,郭长寿直接将偌男父亲的话转换成家世背景,心知肚明,他工作一辈子都买不起偌男手上的一支表,但依然想做点努力,纵然八字还没有一撇,纯粹是他一个人单相思。
“只要有心,人人都能证道成仙,仙凡从来不是距离。”
偌男父亲严正摆明立场,不想让郭长寿误会。
再叹一声,无奈说道:“我儿媚体天生,男生女相,倾乱众生,你真的能接受?”
郭长寿被震撼住,瞪大眼睛望着偌男父亲:“男生女相,偌男不是女的吗?”
偌男父亲和蔼眼神里写着我就知道,轻拍着郭长寿肩膀:“此偌非比若,偌男偌男,如此男儿是也,老夫跟他说过无数次,他就是改不了爱穿女装的毛病,以此为乐,这些年不知替老夫惹来多少麻烦。”
“他是男的?”
太震撼,导致郭长寿迟迟无法反应过来。
“用你们地球的说法就是伪娘。”
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偌男父亲白话地说。
“虽然不明显,但你仔细回想,偌男说话时,脖子是不是有喉节滚动起伏?”
不说不觉得,经这么一说,偌男喉头确实有丁点的男性特征,只是她的声音轻细婉转,比女人还女人,让人忽略这点破绽。
确认的同时,郭长寿彷佛听见胸口有玻璃破碎的声响传出,膝盖一软,竟跪在偌男父亲跟前,内心呼喊着:“贼老天,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只是想谈个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