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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妪过来从王弗苓手里接过:“还是交给奴吧,照顾婴孩的事情您尚未学过,怕是要折腾好一阵。”
王弗苓看了看屋里:“乳娘去了哪里?”
楚妪道:“奴让阿欢带她寻地方歇着了,怎么?您要找她?”
“也不是说要找她,只是想看看那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女郎就不必担忧了,那人是奴亲自去寻来的,十里八街都数一数二的口碑,绝对没有问题。”
王弗苓点了点头:“那成,我明日再见她,你也早些歇息去吧。”
“是...”楚妪出了门去,在隔壁屋里歇着,好随叫随到。
孩子被哄得睡着了,王弗苓看了他一眼,转而又去看了看李氏。
她现在呼吸平顺,面色也还好,约莫明日精神能好一些。
王弗苓在大母差人为她准备的地铺上睡着,烛火随着风晃动,她也没去将其吹灭,就这么一觉睡到了天明。
“阿君?阿君......”
耳边传来的呼声将王弗苓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王弗苓看到了李氏的脸,她说:“你怎么睡在地上?楚妪人呢?”
王弗苓见李氏醒来,喜出望外:“我昨晚让楚妪回去歇息了,屋里只有我,您想要什么同我所便是。”
李氏道:“有些口渴......”
王弗苓听罢,连忙去桌边拎了拎茶壶,打开看了看。
那里头已经是昨夜的陈茶了,冷水不能入李氏的肚子,王弗苓便道:“我这就去打些热水来,您且等一等。”
李氏似乎真渴得不行,冲王弗苓点了点头:“那好。”
王弗苓拎着茶壶出门,一路小跑着去打热水,可是走着走着便停了下来。
她怎么这么糊涂?热水可以去打,但李氏房中必须留人。
李氏一个下不来床榻的病人,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丢在那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王弗苓看了看周遭,远处有个正在扫雪的奴仆。
“你过来!”她老远的冲那人喊道。
那奴仆闻声看了过来,见到王弗苓之后连忙小跑着过去:“女郎有何吩咐?”
王弗苓将茶壶交给他:“你拎着茶壶去打些热水送到大夫人那里,速去速回。”
“是...”奴仆接过茶壶便朝着目的地而去,半分不敢怠慢。
王弗苓则掉头回去,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李氏房门前。
才走这么一会儿,果然里头去了人。
那人不是旁人,却是楚妪,她正在李氏身边坐着发呆。
王弗苓轻脚轻手的进去,到了楚妪背后,才出声:“楚妪,你怎么起得如此早?”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从座上起身,见是王弗苓,她道:“奴心里牵挂着大夫人的身子,故而一夜没睡好,这会儿便起来了。”
王弗苓再看了看床榻上的李氏,她又睡了过去。
这不由的让王弗苓纳闷,方才走的时候李氏还睁着眼睛跟她说要喝水,怎么一下就又睡过去了?
她细心的发现榻边的凳子上放了一个瓷碗,想必是楚妪给李氏准备的温水。
“还好楚妪来得及时,方才母亲要喝水,我还得现准备。”
楚妪笑着道:“这都是奴的本分,算不得什么......”
王弗苓表面上跟她客客气气,实际上已经有了些警惕之心,多长了个心眼。
又过了一阵子,吉春与阿欢都来了,王弗苓便将楚妪支走,让她去厨房备吃食。
楚妪不敢忤逆王弗苓的意思,便出门去了。
王弗苓看着楚妪走远,这才跟阿欢、吉春商量起来。
三个人脸凑到一块,叽咕了半天,而后阿欢也走了。
屋里就剩下吉春、王弗苓还有昏迷的李氏。
楚妪去膳房拿了东西过来之后,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却听见屋里头传来的声音。
“你说什么?曲娘子?怎么会是她?”
“母亲有所不知,那人早已对您生了恨意,有此一举不难理解。依照我的意思,还不如将其处理了,省得往后麻烦。”
“不不不,曲娘子怎么说也是大母亲手接进来的人,我怎么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您就这么忍气吞声?”
“自然不会忍气吞声,咱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她既然对我的孩子动手,那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母亲的意思是?”
“韩骊华不是曲娘子的女儿么?咱们得在她身上好好想想注意。”
“好,我都听您的......”
楚妪暗自揣摩起来,愣是在屋外徘徊了许久。
王弗苓一直看着门外徘徊的身影,最后见她悄然离去,就此消失。
这让王弗苓对自己的猜测更确信了几分,但她还要等,等着狐狸露尾巴。
之后楚妪再回来,王弗苓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该做什么做什么。
次日,王弗苓便差人到曲娘子那里请韩骊华前来,说是嫡母卧病,哪有庶女不来侍奉的。
可是曲娘子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最后还是王弗苓又差人过去才得到了曲娘子一句回复:“劳烦你去同大夫人那边说一说,我家阿华昨夜染上了风寒,恐怕不能去大夫人跟前侍疾了。若大夫人一定要人去侍奉,我可以代劳。”
吉春是奉了王弗苓的意思过来的,王弗苓跟她说过,如果这边拒绝,那吉春就回去复命。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跟君女郎与夫人说说此事。”
曲娘子还是一脸的和善,对吉春都三鞠躬。
吉春从曲娘子那里回来之后便去找王弗苓汇报,王弗苓将消息掌握在手中,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弗苓现在就等着阿欢那边来信,若是成事之后,她便能将曲娘子悄悄处置掉。
此时的王弗苓还不清楚曲娘子究竟掌握了韩家的什么今天秘密,一心想着帮李氏出这口恶气。
王弗苓重活之后一直受李氏的照拂,对她而言,李氏是她此时最感恩的人。
阿欢那边的消息是在次日传回王弗苓的耳朵,说是事成了。
王弗苓让阿欢寻个人给曲娘子那边通了信,让她先有所行动,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出了事情,曲娘子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吉春一直盯着曲娘子那边,等到曲娘子出门之后,王弗苓换了一身行头,也跟着出去了。
她将韩骊华安排在一处很隐蔽的小宅子里,四周都是人户,这宅子夹杂其中显得不起眼。
韩骊华就在那宅子后院的小屋里,这地方虽说是租赁的,但也花了王弗苓不少银子。
曲娘子早已到了这边,她进去之后会被人请到正堂,之后她便再也出不去了。
王弗苓从后门进去,阿欢前来相迎,将王弗苓悄悄带入正堂后面的暗室之中。
那里不光能听见曲娘子在正堂的说话声,韩骊华也被困在这里。
为了不让韩骊华发出声音,她被五花大绑,最也被堵住。
当看到王弗苓进来的时候,韩骊华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骗她出来的人真是王弗苓。
吉春借口说王弗苓有话要同她说,让她去后门处,韩骊华想着之前王弗苓帮她那一次,对王弗苓有了一些好感,谁知道竟是错看了。
她眼中的震惊渐渐地变成了愤怒,王弗苓看在眼中,却只是笑了笑。
此时正堂传来曲娘子的说话声:“人呢?你们将人带去哪里了?”
外头招呼曲娘子的是王弗苓花大价钱从烟花柳巷里寻来的老奴,那种人年轻的时候伺候人,老了就只能为奴为仆,行事也利索:“夫人急什么?我既然说了会将人交给你,那便一定会将人交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曲娘子冷笑一声:“想要银子是么?”
“银子自然是想要的,但我更想要您的命......”
曲娘子以为这些人只是谋财,谁知道他们竟要害命。
她问那老奴:“是谁让你们来的?韩府的人是么?”
老奴拿了钱财替人消灾,这种事情她干了也不是一两回了,该怎么做她心里清楚:“夫人还是少问两句的好,奴不过是替人办事,旁的不管。”
曲娘子激动起来,开始挣扎:“是不是韩家那个老太婆?她想要我的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不就是怕自己当年做的那点丑事被抖落出来吗?你跟她说,她要是想对我动手,就等着明日韩家被一锅端!”
王弗苓对曲娘子掌控的把柄并不清楚,所以在曲娘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十分诧异。原来曲娘子手里拿捏着韩家的命脉,难怪之前曲娘子做的事情大母都不追究,怕是不敢追究吧。
那老奴才不管这么多,直接让人将门关上,开始对曲娘子用刑。
那都是一等一的酷刑,王弗苓曾经在宫里总用的手段,如今能用到曲娘子身上了。
看在面前摆的刑具,曲娘子被吓了一跳,看来这帮人还不想直接要了她的命,非要慢慢的折磨死她。
曲娘子知道现在不能硬来,她得想办法脱身。
“且慢!”她将那老奴制止住,问她:“那人出了多少银子?我可以出两倍,只要你将那人的名字告诉我。”
老奴愣了愣,她哪里知道王弗苓叫什么?来请她办事的人还是个小姑娘,想必跟本不是后头的人。
“夫人,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她的名字我也不晓得。”
曲娘子急了:“你要是有胆子做大事,我便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拿去韩家相要挟,你可以拿到韩家半壁家财。”
韩家可是晏都赫赫有名的世家,他们的半壁家财对着老奴来说就是三辈子也花不完。
那老奴不知道王弗苓此时此刻就在里屋里听着,故而她动了点小心思,上去悄声的询问。
她问什么王弗苓没听见,但她能猜得到。
阿欢也猜得到,她有些气急,这会儿想出去喝止。
王弗苓将她拉住,冲她摇了摇头,阿欢便老老实实的没动了。
她从座上起身,就这么直愣愣的走了出去。
那老奴正凑着耳朵在曲娘子嘴边,两人叽叽咕咕的,之后见那老奴满脸的震惊:“竟还有这种事情?”
这时,王弗苓轻声咳了咳,两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那老奴吓了一跳,仔细看王弗苓这衣着扮相,猜想是出钱来请她的人。
她也不清楚王弗苓听到了多少,所以连忙赔笑:“奴给贵人行礼了。”
王弗苓冷眼看着她,而后又看了看曲娘子。
当曲娘子看到王弗苓的那一瞬,她的惊讶都写在了脸上:“竟然是你?”
她会觉得惊讶是自然的,王弗苓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思?曲娘子当然觉得难以置信。
王弗苓冲那老奴道:“你到里头去,我与这位夫人说两句话。”
等这老奴去了后头,阿欢自然晓得把她请走,王弗苓对与这种人,不会再用。
正堂里就剩下王弗苓和曲娘子,两人都互相打量着对方。
“你究竟是什么人?”
当初听闻府里人说韩骊君被妖邪上身之时,曲娘子根本不信,可现在看来是可信的。
王弗苓道:“将死之人,死也得死个明白,但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得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
她笑了起来:“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当然可以带着你的秘密下地狱,但你若是不说,你的女儿会跟着你一起下地狱。你若是说了,我会让人先把她放了。”
“你!”
面对怒上心头的曲娘子,王弗苓显得更加淡然:“考虑清楚再说。”
“要杀要剐随意,只要我死了,便会有人将秘密告到君上那里,到时候你也得死。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有韩家给我陪葬,我死得其所。”
曲娘子嘴硬,王弗苓便将心思转移到方才那老奴身上。
她也不管曲娘子了,径直去了暗室之中。
阿欢手脚利索,找了个人把那老奴也绑起来了。
那老奴见王弗苓来,呜呜的叫唤,被堵了嘴也不老实。
王弗苓将其嘴上的纱布扯掉,问她:“方才她与你说的秘密是什么?”
那老奴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她觉得这事情很扯,根本不值得相信:“奴觉得那就是那女人编纂出来的瞎话,她说,先皇后不是被君上赐死的,是被韩家大母伪造旨意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