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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年代,其实看病都是不用愁的,不仅公社建有设施齐全的卫生院,生产大队也有卫生所。
村里人若不要吃中药,就会到大队看西医,如果病情严重才会到卫生院去。
供销社前面大马路直走一百米,就是卫生院。
赶早市的人看到一个后生抱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子狂奔,连忙让开了路。
可是赵建国刚好被两台碰在一块的拖拉机拦住了去路,俩司机面红耳赤地争执,而两旁又是自行车,又是散落一地的货物。
他只好跳上拖拉机机头,再往顶部跃去,越过货箱,一路飞奔。
争执的人都忘了争执,看热闹的人都忘了热闹,买卖的人都忘了买卖,齐刷刷望着那后生跟龙似的,在车顶上腾飞。
“宝嘉,挺住,马上到了。”赵建国的语气如同他脸部的线条一样刚毅干炼,令人心安。
常宝嘉心跳加速,很想靠上去,可是她知道这不是个能依靠的胸膛……不属于她,梗着脖子离他远远的。
赵建国飞奔进卫生院,看到大厅有一辆干净的推车,连忙将常宝嘉放上去,又拉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医生模样的男人,强硬地说:“医生,赶快看看我未婚妻,她突然痛得抽筋。”
那医生原是有事要出去,刚想斥责赵建国没礼貌,对上他漆黑的眸子时却是一愣,不由自主地说:“我看看。”
他取出听诊器当场给常宝嘉诊断,“心肺都正常,胃收缩很厉害,应该是饿坏了。”
赵建国拧起眉头,“我看到她捂着肚子,是不是肠子也出问题?”
捂肚子?看这女孩子应该来月经了,可能是经痛。想到这点,医生有些尴尬,“要不先吃点胃药,再送到女大夫科室诊查下。”
赵建国打量了卫生院一圈,指着导向牌说:“不是有B超吗?给老子拍,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宝嘉脸色有种死灰似的白,就像他见过的即将离世的战友一般,他心头一阵急躁。
“这个可贵呢,看病拿药很便宜,可是拍B……”
“不差钱,别罗嗦!”赵建国挥手打断医生的话,抱起常宝嘉催促医生办事。
那医生原先慑于他的气势,好像才发现他的穿着,一旦看清楚后,立刻就换了张脸,“我说你是个军人,怎么不遵守纪律?看病要去相应的科室找医生,挂号排队明白吗?”
他还有事要出去,哪里有空陪这人疯。
“我听说有急诊?”赵建国脸上突然露出极温和的笑容,看似很好相与,不再纠缠。
起码看在医生同志眼里是这样的,他点点头,觉得这小兵蛋子孺子可教,但下一瞬,他的衣领就被人揪了起来,勒得脖子生疼。
大厅的收费员、护士、搞卫生的阿姨、看病甲,拿药乙都停了下来,瞪大眼看着这一幕,仿佛也被赵建国的气势慑住。
那个看上去很友善,长得很好看的后生,眼神竟然锐利如剑,年纪轻轻却似老鹰般锋芒毕露。
常宝嘉除了羞耻外,什么感觉都没了,他居然单手将她托在肩上,强壮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大腿,就在屁股下面呢。她整个身子都埋在他胸膛,为了不摔下来,只能攀着他结实的肩膀。
感受着他有力的臂弯,充满力量的男性气息,常宝嘉觉得自己今天才是个真真正正的女人。
过去那几十年,通通白活。
广播里面正播放着《在太行山上》这首激昂人心的歌。
男医生额头上的青筋随着歌曲的节奏暴跳,他是个喝墨水长大的,又喝过洋水,专为救死扶伤而生的优秀党员,怎么能接受别人的威胁?
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要是怂了以后怎么混,他马上要提干了!
这时,三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咳,”男医生清了清嗓子,“来,同志,看我的手势,左边是看胃的,右边是看妇科的,这边是收费窗口,那边是拿药窗口。快去吧,别让你未婚妻久等,我看她脸色不好,真的很难受。”
男医生到底是怂的,但怂得很有礼。
赵建国脸上极温和的笑容慢慢消失,眼底的杀气也如潮水般退去,脸部和缓的线条恢复刚毅,松开手点点头,“谢谢。”
“这是人民医生应该做的事情。”男医生勉力维持笑容,然后佯装无事地转身往外走去。
“张医生,百闻不如一见啊。”某中山装男子主动与张医生打招呼。
张医生佯装不认识这个人,努力回想,“同志您是……哦,”他忽然恍然大悟,笑得恭敬:“我想起来了,陈局您好啊,您怎么亲自来了?所长在公办室呢。”
“行,我们上去说话。”陈局十分客气,与另外两位同僚一样和蔼可亲,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张医生连忙带路。
其中一人忽然说:“陈局,那个兵蛋很脸熟……”
市委书记的亲孙子,陈局早就看到了,光天化日抱个姑娘仔,谁知道是英雄救美还是怎么回事,还是装作没看到较好,“无论是兵蛋子,还是农民的孩子,个个都是党的好孩子,自然是脸熟的。”
都是明白人,当然晓得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事也就揭了过去。
赵建国十分忙碌,扛着个六十斤的常宝嘉,来回穿梭各科室,最后找了张病床,轻轻将常宝嘉放到床上平躺,搬了张凳子坐下,呼了口气才低声说:
“老婆,你没大毛病,放心吧。来,吃药。”
赵建国斟了杯热开水,一口气一口气地吹凉,再打开药包取出一颗药丸送到常宝嘉嘴边,“乖乖吃,这有糖衣,不会苦。”
他体贴得不像话,老婆奴都没他这样细心。
这是真的吗?好似做梦呢。常宝嘉眼圈又红了,“我,我自己来。”
“你肚子痛呢,”赵建国忽地靠近她耳边轻说:“医生说你这症状是准备来姨妈,来了这个你就是大姑娘了,可以给我生儿子啦,女儿也是可以的,最多送你去香港,到时咱们生两个。”
常宝嘉惊愕地瞪着赵建国,要是他一两句胡话就算了,怎么一直这般说道,难道她过去几十年的经历都是梦?现在才是真实的?可这么俊的男孩子,怎么会看上她呀?
必定现在也是做梦吧。
她摸上自己的脸,突然用力掐下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阻止,她用尽力气想挣脱。
他的手却纹风不动,牢牢地握着粗糙的小手掌轻轻放下,却不会弄疼了她。
“掐脸做什么,胃不是疼,肚子不是疼吗?傻丫头。”赵建国板起脸,严肃地训斥,低沉的声音老道又迷人,仿佛只传进她的耳内。
“我是个特殊军人,未来几年要执行部队委派的重要任务,可能长时间回不了家,娶老婆是非常慎重的事。”
常宝嘉羞愧地将一双灼热的手藏起,他的温度久久不散,从手心一直钻进她心里,令她发颤。她鹌鹑似的缩那儿,强迫自己不理他,不受自己心里那种莫明的渴望盅惑。
总之,她跟他是不可能的,小鸡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事她遇上了,可惜她成不了那只凤凰,还是不要做千秋白日梦。
身体上的疼痛好像都不疼了,所有的苦难都被恐惧掩盖,透着绝望。
“我要回家了,不然妈妈以为我偷懒……”还折了扁担,肯定又是一顿打骂。
赵建国扳正她的脸,认真地道:“我从部队回来之前,已经托人在十里八乡打听了,就数你最乖巧。我最最喜欢温柔似水话不多的女孩子。正好你符合我娶妻标准,就是你了。待你身体好些,我们就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