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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楞楞问他还有啥安排,李师叔却卖起了关子,说不着急,又吩咐我把其他人找来。
等人到齐了,李师叔慢悠悠点上一支烟,却不先说自己的主意,反倒问我煞门亲的事儿有几成把握。
我同他讲了自己的想法,他一面听一面点头,看似认真在听,但感觉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头上。
果不其然,我一讲完,他连个疑问都没,直接岔开话题,问起师父留下的那本书。
李师叔说书上有个阵法,他小时候见过师父和师哥画过,那阵法对付邪门的路子特别管用,这么多年了,他还想再见识下。
他让我把书取来,翻到阵法部份的末尾,指着讲:“喏,就是这个,你研究研究这玩意儿,到时候干起来,咱起码多一倍胜算。”
我顺着他的手指瞅了瞅,书上写着五个大字:两仪四象阵。
道家有云: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单卦,八单卦又出六十四复卦,两仪四象原本是道家理论的根源,既然是根源自然精妙,涉及的内容必不会少。
我估了估,太上精义记载阵法这一坨,约有小半部都是讲该阵的。
我有些为难,瞅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和图,寻思怕是一个月也瞧不完吧!李师叔这不是坑我么?
李师叔也瞧出我犹豫,坏笑道:“咱不能一口吃成胖子,这可是本门传下的大阵,对付杜家那帮人用不了这么多,你取一象来布阵便可。”
我疑惑道:“取哪一象?”
李师叔没接话,笑眯眯瞧着板凳上打盹儿的大春。
我有些明白了,所谓两仪也就是阴阳,阴阳又分少阴,老阴,少阳,老阳四种状态。
猫本属少阴,有肃杀凌厉之意,通俗点讲就是所谓的白虎象,白虎刑克虽重,但驱一切邪秽。
李师叔此行带来大春,早已打定主意布此阵。
但我心头没底,勉强点点头说试试吧。李师叔见我同意了,接着做安排,他说画阵的活儿需要提前做,得布在靠路桥队近的地儿,活儿要十分隐秘,切不可惊动杜天威。
胖子抢过话头,说这个容易啊!路桥队有的工友想偷东西捞油水,在墙板上挖了洞,那会儿咱被困在棚子里,老刘头来救,正是钻洞子跑的。这回又去寻那洞,神不知鬼不觉溜进去,这事儿不就妥了么?
李师叔冲他举了个大拇指,我也想起了这茬,寻思这货干偷鸡摸狗的事儿,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那宋涛呢?万一半路杀出来,搞邪门歪道的玩意儿,不能不防吧。”张晓东插嘴问。
说这话的时候,他瞟了我一眼,上次交手我差点着了宋涛的道,这事儿他惦记着,所以特别留意。
陈浪笑了,双手合十道:“交给我,我有法子对付他,打着佛家旗号行不义之事的人,最好交给佛家弟子处置,这叫正本清源。”
事情商宜妥,大伙儿各自去做准备。
接下来的几日,我没日没夜研究阵法,临摹了上百张图纸,也曾在庄子外寻地方试画,除了真正的启动阵法,对于阵纹的描绘,基本做到了然于胸。
…;…;…;…;
第六日,我们提前一天去了路桥队,在山坡上隐秘的地方扎营。
此行十来人,除了我们还有张晓东花重金请来的打手,按他的说法,都是些不要命的主。
办阴亲的物件,堆在临时搭成的棚里,其中大部分是纸糊的玩意儿,怕下雨淋着特意披了层油布。
杜天琪也被安置在棚里,人浸在血坛中,旁边放着十几只大盆,盆里盛着新鲜血肉,在庄子供奉的这几日,杜天琪恢复了些气色。
我去瞧过杜天琪,在血坛旁陪她坐了一会儿,杜天琪很平静,面色安详沉睡不醒,我在想,她是否知道明日办亲的事儿,她开心吗?是她真正想要的吗?
我扭头瞧了瞧山下,河滩、工棚瞧不见一个人影,河水缓流,平静之下总有种说不出的不详。
说实话,我心里也打鼓,这次重返路桥队吉凶难料,明日之后能不能活着还是两说?
我想,若是自己没了也就罢了,但如果能回去呢?
定要去张家提亲,娶晓北过门。
正瞎想,李师叔领着胖子找到我,他让我准备准备,待会儿便下山布置法阵。
我下意识瞅瞅天,眼下青天白日,河滩上又没遮没拦,万一惊了杜天威,这不等于白送死么?
我说:“要不等晚上吧,天黑好动手。”
李师叔摇摇头:“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杜天威手下那帮人猫灵附体,都说夜猫子夜猫子,猫一到晚上比白天精神,这脾性变不了,眼下这么好的日头一准都在打盹儿,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说罢,他从腰带取出几张小纸包,倒出黑黄色粉末,闻上去有股子腥臭,他将粉末均匀撒在油纸上,取出一支小瓶,从里头倒了些油腻腻的玩意儿,掺着粉捏成泥浆。
随后,他让我和胖子涂抹在裸露的皮肤。
胖子问啥玩意儿这么冲鼻子?李师叔解释说是尸粉,那油腻腻的是尸油,两者合一块儿就是死人味儿,任猫灵鼻子再灵,也嗅不出来,关键的时候可以保命。
主意是不错,可抹那玩意儿恶心的慌。
胖子小心翼翼捏起一小点,呲牙裂齿往手上涂,李师叔嫌他小家子气,抓起一大把糊他脸上,胖子不敢喊叫,愁眉苦脸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可不想享受这待遇,忙不迭主动抓起一大块抹上…;…;
涂好尸泥,三人弓着腰偷偷下山,一路摸近工棚附近。
胖子打头,找到工棚墙板上的洞口,冲我打了个手势钻了进去。工棚里空空荡荡,原本的家什已被搬走,正好腾出地儿布阵,我取出七星铜笔,瞧了瞧四面方位,开始着手画阵纹。
四象阵十分繁复,分四大板块,我画的只是少阴阵,相对来讲容易许多。
但我是头回操作阵法,人很紧张,生怕半路出岔子,心头慌手头便乱,试画了几次都没成功,甚至了然于胸的图案,都有些忘得一干二净。
还好事先有准备,我索性掏出之前临摹的图纸,仿着图案一点点修正。
画了约半个时辰。
屋外突然有响动,貌似有人在门口转悠。
我大气不敢出死盯大门,胖子和李师叔缩头缩脑贴墙根。李师叔定是瞧见了啥,竖起指头示意我别动。
没多会儿,门板上传来抓挠声,伴随阵阵低吼,兽类的低吼。
我咽了咽口水,寻思真特么倒霉,无缘无故让杜天威的手下发现了。若是事情败露,让他知道咱提前来动手脚,接下来的合作怕是要黄。
所以,外头无论啥玩意儿,决计留不得,出手必须果断,还不能闹出动静。
我打定主意,手悄悄伸进兜,摸摸索索拎出一张符纸。
李师叔那头也有动作,从腰带里掏出玩意儿扔脚下。
居然是一只死耗子!?
李师叔手指夹出数枚银针,分别插在耗子头顶和四肢关节处,随后撮了一小撮粉红色药粉,嘴里念念有词塞进耗子嘴。
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将耗子举向窗户,窗户上一扇玻璃破了洞,那大小足够耗子进出。
约摸停顿了几秒,李师叔尖起嘴,发出吱吱吱叫声,这明显是在模仿耗子叫。
但他手里是死耗子啊?这一叫不得把外头的玩意儿招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随后的一幕叫人目瞪口呆…;…;耗子动了,扭动身子顺着窗户洞外往爬。
爬的极快,三两下功夫撞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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