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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个世外高人般观察著这里的一切,反倒觉得自己的神志被这美景迷了去,有些无法自我掌控。生怕意识薄弱而停下脚步,我内心不由的烦躁不安。再者,走了这么久,一个人影也没有,这种情形怎么看都觉得诡异吧。带著满腹狐疑的想法,我还是缓慢地向前走着。越是向石阶迈前一步,心中越是一阵恐慌。具体我也不知道缘由,或许是孤身一人的缘故罢。当我发觉自己孤伶伶的在一个世界里,即使眼前再美的景物,总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或许我心中有种强烈的渴望见到某人而使我心烦气躁罢。
我竖起耳朵,注意四周的状况。在这种极端的情形下,我不得不提高警惕。万一途中突然跑出个煞风景的东西呢。青面獠牙,面目狰狞,血盘大口的怪物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就好像播放的影片似的连续不断,画面清晰,甚至我都可以想象到它们吞噬我的血肉,拆开我的颅骨,我的脑浆迸发而出,像涌泉般直迸而出,血浆染红了它们的双手,流了一地血水。然而在它们的眼中,这无疑是一道可口的美食。
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这儿,实在有说不出的恐惧。这样想着,我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只希望能碰到白玄之他们俩人。我的心颤抖不宁,又是那股抑郁的力量压了上来,我非常害怕,不知怎的,我被自己的恐惧控制了,倍加的惊慌失措,甚至开始迷茫起来,不知道去往何处,甚至脑中一片的空白,想不出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的思想,我的身体,我的言语,好像都被人控制了一样,无法表达出我原本的意愿来。我开始觉得很无助,甚至想自我放弃。开始的胡思乱想,我迫不得已停了下来,就那样站着,麻木不仁的眼神看不出有一丝的活力。惊惶的感觉无时无刻淹了上来,好像有个声音在我耳边悄悄的对我说,停下来,不要前进,于是乎我真的听从了那道声音的劝告,停在了原地。
我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腿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没了点斗志,我不知道我该往何处,我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与其这样盲目地走着,倒不如停下来歇息。身子感到无比的疲倦,好想就这样沉睡下去。我不由地眨动着眼睛,一方面那道声音在引诱我沉睡,另一方面我心底有道声音在反对我沉睡,我不知怎么是好,我在那儿,紧紧地抱住自己,垂死的挣扎着。
忽然,我见到手腕上的红绳子,迷糊的精神一下子清醒过来。我看了下四周,没有一个人,可刚才我明明听到有道声音传过来的,难道又是幻觉?我使劲地摇晃下脑袋,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别又中了梦妖的陷阱。我不敢再呆在此地,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害我,虽然置身于空旷的林间,可总莫名的感到一阵的阴风吹过,不知是心里的作用还是真有一股妖风缠绕着我,这种说不出的不安感给我一种深沉巨大的痛苦。我不想再感受这种巨大的痛苦,于是我决定离开这个地方,不能后退,只能前进。
这石板路弯弯曲曲地,简直像是一座无止尽的迷宫。我勉强地站立起身,就在我迈出步子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我脚跟没站稳,重力地摔倒在地,顿时左脚踝撞到石板壁上,重重的一击,疼痛的我不由得发出惨叫声。我使劲地揉着受伤的脚踝,看着红肿起来的部位,强烈的剧痛再次袭遍我全身,我的神经末端发出撕裂般的疼痛淹没了我的意识。这会更让我心慌意乱,我就像随时被人送上绞架的犯人,而红肿的脚踝像是一条粗厚的铁链将我紧紧地锁在原地,无法动弹。
在混乱的思想中,我惧怕,看着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那种惊惧渗透到我皮肤里,在我皮肤里生根结果,下一步恐怕就是要我死亡了罢。我身体像被失了魔咒般,身体不为我意念所控制。我一边流着冷汗,一面忍着疼痛,还要提防这无形中的梦妖,心思实在忙不过来。我摸索了好大半天,终究是放弃了思索。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茫茫的林间,看不到一个人,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除了风的卷起树叶发出的摩擦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音响。难道就要呆在这里了吗?我不甘心,强忍着脚踝的疼痛,试图想站立起来,逃出目前这个困境,但现实却是向我狠狠地刮了一巴掌,我不仅无法立起身子,甚至连上半身都无法爬起,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软绵绵的躯体就像乳油一般地柔软。我试着将身体移到最大限度的范围,用双手撑着上半身体,大声地喊叫着:“救命啊!有人吗?白玄之!易水寒!你们在哪里,听到我说话吗?有人吗?求求你们出个声!”我用尽了余力,大喊了几声,终究是没有任何的答复。我歇斯底里地喊叫着,直至喊到声音嘶哑,再没了一丁点的余力,方可停下。可这里除了一览无遗的天空,郁郁葱葱的林木,任何反应都没有。从头到尾就我一个人,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喊了大半天,我有些口干,勉强的咽了几口唾液,却越发觉口干难忍。再这么下去,估计我会渴死在这梦境中。定了半天神,闷慌了好一阵,却终究找不出个合理的办法来,只能揪着脑袋左右地盼望着,希望有人会过来。
我望着空旷的天空茫然若失。许多的功夫过去了,始终见不到任何的人影。微风早已经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着,似乎在嘲笑我这个自不量力的蝼蚁。我轻微了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甚至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脑中所充满的只有悲苦和恐怖。
风全住了,四周都很静。空旷的地方,使我更加的坐立不安。对于临头的大祸,我又形容不出,只觉的心情异常的沉闷,宛如我周围被人砌起了重重的高墙,不见天日的高墙将我隔成了孤身,我走不出去了,只能气闷地呆在原地等待死亡的摄取。想到这里,我忽然害怕起来了。这种害怕是我从未有过的惧怕。我表情沮丧到了极点,我不知道我将会怎么样,我不禁怀疑自己能否再见到张叔他们。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却还是逃不开命运的审判。我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的懦弱,笑生活的无常,笑命运的波折。慢慢地我心情也平静下来,不再地唉声叹气,竟然事情到了如此的地方,只能欣然的接受。这样想着,我心情突然豁然开朗,心好似也没这般的难受了。擦擦头上的冷汗,我倾斜着身子,望着前边的林木深处发呆。一身浓黑的乌鸦站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仰面地看着我,那双漆黑如豆粒的小眼睛,快速地闪过一道光芒。忽然间,那只乌鸦拍动着翅膀,飞向了别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