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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德昭公主竟然生生在万寿山闹出了人、命来。
饶是顾珞上一世就知道德昭公主的骄纵,也被这事儿给惊到了。
这一刻,就连顾珞都觉得,德昭公主约莫真的是疯了。
万寿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德昭公主便是想瞒,又如何能瞒得住。
何况,今个儿来的贵女们诸多,所以不过半个时辰,宫里宫外都在传德昭公主弄、死了万寿山的一个太监这事儿。
翊和宫里,魏贵妃闻着这消息,根本就不敢相信。
依着女儿的说法,她今个儿是往安国公府去的,谁能想到,她竟敢在自己面前也弄虚作假起来,偷偷溜到了万寿山办品茗宴。
在这宫里,这般大胆的人,除了她,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偏她去就去了,若只是偷偷办了品茗宴,皇上即便知道,怪罪起来,也不至于真的追究此事。
可偏偏,老天爷就是和她开这么大的玩笑,竟然弄出草菅人、命的事情来。
德昭公主也知道自己这次是闯了大祸,所以几乎是哭着回宫的。
“母妃,女儿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那万寿山的太监,怎可能不通水性。女儿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哪里会知道,他会真的死、掉。”
德昭公主哭的眼泪鼻涕一把,她也看得出,母妃这会儿在气头上,可她为今之计也只能求母妃护着自己了。
若连母妃都不肯护着自己,那自己更不知该如何办了。
听着德昭公主这话,魏贵妃很难相信,这女儿竟然是她生下来的。
如此愚蠢,当真和她没有半分相似。
如果说,前些日子女儿往御前请旨说要嫁给承恩侯世子,这事儿贵妃还可以给德昭公主找借口说,她年纪小,和承恩侯世子有那样的缘分,任性些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毕竟小姑娘家,谁没思、春的时候。
可现在,女儿竟然敢偷偷摸摸做下这样的蠢事,这可不是她教训几句,叨唠几句就可以解决的。
见魏贵妃只失望的看着自己,只字未言,德昭公主更是慌了,一把上前就拽着魏贵妃的衣角道:“母妃,您得救救女儿啊。而且今日之事,也并非女儿一人之错。女儿不过是去万寿山玩玩,又算不得什么大事,可那些太监竟然丝毫没有眼色,万般阻拦。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万寿山藏了什么不得见光的人呢。”
德昭公主也只是话赶话这么一说,所以也未把这话真的放在心上。
魏贵妃更是心烦极了,也没有多想。
一旁,南嬷嬷看着自家娘娘眉头紧蹙,竟也没了法子,暗暗叹息一声,道:“娘娘,皇上因着前些个儿的事情,对殿下已是失望了。而今再生了这事儿,只怕更是雷霆之怒。”
“这若震怒之下褫夺了殿下的封号,可如何是好。”
南嬷嬷这话让德昭公主直接就愣在了那里,她怔怔的看着魏贵妃,半晌才终于大哭出声,“母妃,我这就和父皇去请罪,父皇素来宠女儿,不过是死了一个太监,不至于这样让女儿没脸的。”
德昭公主的话才说完,却听庆和帝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满满的失望道:“不过是死了一个太监?你真是朕的好女儿!”
魏贵妃和德昭公主哪能想到,庆和帝突然会过来。
何况,外头也未有宫人进来传话。
所以都有些大惊失色,魏贵妃急着起身就行礼问安:“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德昭公主则哭着道:“父皇……”
看着德昭公主哭的眼睛通红,庆和帝微微叹息一声,满目的失望道:“朕记得,小时候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竟不知什么时候,你变成了这样。”
“于一个姑娘家而言,品行何其重要。可你,你倒是给朕说说,你这些日子都做了怎样的荒唐事。”
庆和帝这话就有些言外之意了,他毕竟为人父,其实,他也想着再给德昭公主一次机会的,只要她把一切都如实招来,哪怕她往日里劣、迹斑斑,他也会从轻处罚。
毕竟,女儿养成这般,子不教父之过,他也难逃其咎。
可没想到的是,德昭公主却只肯说自己不小心才让那太监丢了性命,并未有害人的心思。
甚至是言语间,还颇为委屈,哭哭啼啼道:“父皇,昭儿承认昭儿偷偷往万寿山是昭儿的错,可那些太监却也着实欺负人,对昭儿百般拦阻,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人……”
德昭公主的话还未说完,魏贵妃哭着就冲了上前,对着庆和帝道:“皇上,昭儿年纪小,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把她教好。您若罚,便罚臣妾吧。”
魏贵妃鲜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看着这样的她,庆和帝却抑制不住的握紧了拳头,冷冷道:“出了这样草菅人、命的事,朕本以为,她再是骄纵也该知道错了。可没想到,她竟然还不知悔改。朕若从轻发落,世人如何议论朕,朕又如何治理天下。”
魏贵妃怎能不知皇上这是动真格的了,可她还是垂死挣扎的哭求道:“皇上,您知道的,昭儿往日里,也是极其乖巧的。近些日子做的这些糊涂事儿,她定是得了癔症或者是魔怔了。”
“一定是这样的,皇上,您就当昭儿失心疯了才做了这样的错事,最后绕过她一回吧。”
都这会儿了,还找别的借口,竟然想用简单一句得了失心疯就逃过此事。
庆和帝看着魏贵妃道:“今个儿朕算是想明白这个问题了,何以昭儿会被教导成这般。都说慈母多败儿,如今看,此话不假。”
说完,不等魏贵妃再哭求,庆和帝冷冷就下了旨意:“德昭公主德行有失,行事乖戾,朕原想念着父女之情,从轻处理,怎奈她不知悔改,即日起,褫夺公主封号。”
甩下这旨意,庆和帝直接就甩袖离开了。
唯留魏贵妃和德昭公主,不敢置信的愣在了那里。
半晌之后,德昭公主终于才回过神来,父皇竟然真的褫夺了自己的公主封号。
对于一个公主而言,若没有了封号,这是多么丢脸的事情。
魏贵妃却看着屋里的香炉,对着南嬷嬷道:“去,去把香薰点上,本宫怎觉得这般憋闷。”
德昭公主却不理解母妃这会儿了还关注什么熏香,哭着抓了魏贵妃的胳膊道:“母妃,女儿不要被褫夺封号,您去求皇祖母好不好,父皇最听皇祖母的话了,只要皇祖母肯替女儿求情,父皇该会回心转意的。”
魏贵妃听着这话,终是忍无可忍一巴掌甩了过去,“你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这些年母妃行差踏错,做事谨慎,却因你,要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你可知,你今日被褫夺封号,还会连累到你四皇兄。”
看着母妃眼中的恨意,德昭公主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昔日里,母妃总是宠着她,她何曾见过母妃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一旁,南嬷嬷见着情景,忙让宫女把德昭公主拉了出去。
等德昭公主离开,魏贵妃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冤孽啊,本宫怎就养了这么个东西。”
南嬷嬷上前缓声道:“娘娘,奴婢知道您还是心疼殿下的。可奴婢却觉得,您这个时候,万不能再替殿下求情了。您若真的求到太后娘娘跟前,可就多了一条抗旨不尊的罪、名了。”
很快,德昭公主被褫夺公主封号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万寿山
顾珞也很快闻着了这消息。
拙心正帮着自家姑娘通着头发,听着这消息,不免也有些唏嘘道:“姑娘,皇上这该动了多大的怒啊,否则,怎会轻易褫夺公主的封号。”
顾珞对德昭公主却丝毫同情不起来,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和德昭公主都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见自家姑娘没说话,拙心又道:“姑娘,前些个儿承恩侯夫人知道世子爷能娶二公主,那样急着往府里来逼着您避居妾位,这些日子更是为了筹办公主殿下的婚事,听说连体己钱都给拿出来了。如今,闻着公主殿下被褫夺封号,您说,她这会儿会是什么心情啊。”
娶的虽明明还是公主,却没了封号,这算是哪门子的公主啊。
“要奴婢是承恩侯夫人,只怕会整日以泪洗面。甚至直接死、了倒好了,也好过看着儿子娶了这么一个公主进门。”
顾珞听着这番话,却有些百感交集。
她恨了德昭公主两世,而今她这般狼狈,顾珞原以为自己会很开心。
而现实是,顾珞确实开心,确实觉得解气,可也仅此而已。
感受着这样的情绪,顾珞突然觉得有些兴致寥寥,暗暗叹息一声之后便让拙心拿了针线出来。
这些日子,她闲来无事,便想着给皇上绣个荷包。
“姑娘,奴婢觉得您绣的双面绣最好了,皇上肯定会喜欢的。”
知道自家姑娘无意再聊德昭公主的事儿,拙心也忙转开了话题。
顾珞轻轻点了点头,“只是这双面绣颇费时间,等到绣好,说不准就月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