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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顾珞这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倒不是替谁着急,只是难免被今个儿这事儿影响到情绪。
这么烦躁了一个多时辰,玉春匆匆走了进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娘娘,听说贵妃娘娘因着这事儿匆匆往乾清宫请罪了。只并未得到皇上召见。”
“至于驸马爷,听说从乾清宫离开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看。”
一旁,拙心嘀咕道:“驸马爷和二公主毕竟是御旨赐婚,何况,这婢女先于二公主有了身孕,就冲着这个,二公主便是手段过、激了些,皇上也不会允许驸马和公主轻易和离的。毕竟,这还关系到皇家颜面。”
顾珞已不想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生气,却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伸手把桌上的茶盏都摔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并没有真的放下,对于德昭公主,她并非如之前所想的那般,只要她不来惹自己,这一世,她便不会对她动手。
这一刻,内心深处莫名的怒火明明在告诉她,她这一次绝对不允许德昭公主再次全身而退。
否则,自己上一世所经历的那些,迟早会压垮她。
拙心几人也未想到她会突然动怒,一脸的惊讶。
不过她们也不敢多问,忙俯身收拾起地上的狼藉来。
顾珞却犹自觉得有些不解气,这时玉春低声道:“娘娘,您自打入宫,除了那日给太后娘娘请安,还有往翊和宫去,还未离开未央宫呢。要不您出去散散步。”
可没玉春说完,一旁,玉秋却是颇有些避讳道:“娘娘这个时候出去散步,这怕是不妥吧。毕竟因着二公主的事情,皇上龙颜震怒,宫里六宫妃嫔都胆战心惊的,贵妃娘娘更是遭了牵连,而娘娘这个时候去没事人一般出去散步,岂不惹人非议。”
玉春没说出口的是,这事情到底涉及到驸马爷,驸马爷又和娘娘有过婚约,娘娘这个时候实在是不适宜这般高调。
若依着顾珞往日的性子,确实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今个儿,她就是觉得气有些不顺,也不想顾及这些,直接就带着拙心出了未央宫。
眼下三月刚过没多久,可乍暖还寒时候,拙心担心自家娘娘受了寒,忙拿了披风给娘娘披上。
长长的宫道上,顾珞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瞧着眼前这十米宫墙,顾珞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恍惚,若不是重生一世,她怎会想到,自己会和这内宫有什么关系。
顾珞感慨间,不知不觉竟是快走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多年闭宫,如今显国公府姑娘住在坤宁宫西厢房,顾珞自知显国公府送姑娘入宫来的意思,所以想了想,便准备绕过抄手游廊,往别处走走。
只没想到,这才刚没走几步,却从石头窗外传来了争执声。
这内宫规矩重,是何人敢在此喧哗呢?
顾珞几乎是下意识的透过石头窗看去,可下一瞬,她却是惊呆了。
这若她没看错,不远处的人不是太子殿下和显国公府姑娘裴妧又是谁?
而因着只离着一墙之隔,两人的对话直接就传到了顾珞耳中。
“妧妹妹,这到底怎么回事,舅母怎么会送你往宫里来呢?你可知道,父皇都这个岁数了,难不成你还真想侍奉父皇身边,当宫里的娘娘不成?”
“表哥慎言,这历来的婚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妧儿并不觉委屈,还请表哥莫要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了,若是被人听到,传到皇上耳中,皇上会怎么看待表哥。”
“何况皇上不过壮年,哪里就如表哥所言,那般不堪了。”
听得出,裴妧因着太子的话吓都要吓坏了,不安的朝四周看了看,复又开口道:“太子表哥,妧儿如今入宫,这宫里人都知道爹爹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即便妧儿如今没有承宠,可在所有人眼中,妧儿迟早是皇上的人。所以表哥日后轻易不要找妧儿来了,还是避嫌一些的好。”
裴妧的话才说完,却听太子气急败坏道:“避嫌,这避哪门子的嫌。这些年,表妹难道还不知我对你的心思吗?虽然舅舅和舅母总说,孤的太子妃不会是裴家姑娘,可在孤看来,便是让你做孤的侧妃,也断不会让你受了丁点儿委屈的。”
“只要等到孤登基,孤便册你为皇后,到时候,表妹便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如此大胆的话裴妧听着险些没有晕过去。
这些年,她并非没有看出太子表哥对自己的心思,可即便是有,她也不甘心做侧妃的,所以,只佯装自己不知他的心意。
可现在,她人已经入宫,太子表哥却和她说这些,她如何能不心惊。
她并非被感情迷、昏头的女人,此刻比起惊讶,她更多的是害怕。
毕竟,今日太子大逆不道之言若被人发现,皇上只怕会生了废太子的心思。
这么想着,她咬唇便道:“表哥,这些话我就当没听到,日后,我也不想听这般不知所谓的言语。”
丢下这些话,裴妧便离开了。
顾珞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也是阵阵心惊。
她怎会想到,自己不过出来散散心,竟然会撞到这一幕。
而若她没猜错,太子能说出这些话来,可见对皇上早就生怨已久。
可到底什么事情会让太子对皇上这般态度呢?难不成真的是因着皇位,太子已经等不及要坐上那至尊之位了。
顾珞越想越觉得心惊,忙带了拙心悄悄离开了。
而等她回到未央宫时,却见玉秋她们早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见她们这样子,顾珞低声道:“可是皇上过来了?”
玉秋轻轻点了点头。
顾珞也不多言,缓步就走了进去。
等她进去时,果然见庆和帝阴沉着脸。
庆和帝今个儿一肚子的气,本来以为过来未央宫,会缓解一些,没想到,结果顾珞却不在。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小东西倒还有闲情出去散步。
庆和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顾珞脱、下披风缓步上前,她怎看不出来皇上这多少也有些迁怒到自己,所以,她温声便道:“皇上,臣妾还以为您今个儿因着二公主的事情,会晚些过来呢。若臣妾早知道您会过来,肯定就不出去了。”
这话听在庆和帝耳中,倒是颇有几分委屈的样子。
不过也是,想到眼前这人儿自打入宫,就拘在这未央宫,今个儿不过出去一趟,自己竟然还生气了,可不就是迁怒吗?
这么想着,庆和帝也觉察到了自己的不是,挽了顾珞的手,道:“这事儿都怪朕,朕和你保证,日后再是心情不好,也不会迁怒与你的。”
顾珞既然已经知道徐遣闹着要和离的事情,这个时候,若是故意避开,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心虚了。
所以,她直接就问他,“皇上,承恩侯世子想要和离,皇上会允了他和公主和离吗?”
庆和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倒像是要寻出些蛛丝马迹一般,可看着顾珞明亮的眸子,丝毫没有躲闪的目光,他到底是笑道:“和离?这婚事既然是朕御旨赐婚,德昭固然再不堪,可婚事又岂是儿戏。何况,他和德昭关系淡漠,却先让婢女有了身孕,这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中了。”
其实庆和帝的这个回答,顾珞早就猜到了。
毕竟这事儿事关皇家颜面,若德昭公主不是逼、死了这婢女,这桩事儿也只算得上是家丑,之所以闹腾成眼下这样,不过是德昭公主肆无忌惮的结果。
可即便有这样的预料,顾珞还是觉得心气有些不顺。
不过她面儿上倒也未表现出来,只神态自若道:“可皇上不允承恩侯世子和二公主和离,这毕竟是闹腾出人、命来了,只怕御史少不得会弹劾二公主。而且这天下悠悠众口,虽不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若皇上一味护着二公主,怕是会有损皇上的威严。”
这也是第一次,顾珞在庆和帝面前给德昭公主上眼药。
她其实也有些提着心,也因着紧张,她都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只让顾珞意外的是,皇上竟然没有生气,更没有怀疑她别有用心,反倒是抓了她的手,道:“朕原还以为,因着你和承恩侯世子之前的婚事,你多少会选择避嫌。毕竟这是最聪明最稳妥的做法。换做这后宫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主动和朕提及此事的。”
“而你,却还担心朕龙威有损,你怎么就这么傻呢?让朕不自觉便想更怜惜你一些。”
顾珞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庆和帝心里竟然会是这般印象,不过她也见好就收,没真的撺掇着皇上这个时候就责罚德昭公主,反而是转开话题道:“贵妃娘娘因着二公主的事情,该是差点儿吓晕过去吧。”
吓晕过去?
庆和帝听着,冷哼一声道:“她若真的知道怕,那便该好好教导女儿,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朕因着她们失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