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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安中状元了,小四婶又怀孕了,这算是双喜临门了,朱平安家洋溢着满满的喜气。
报喜人第三次报喜才将沉浸在喜悦中的朱家人唤醒,陈氏早就抑制不住满脸的骄傲了,将准备好的红包赏钱挨个的分发给前来报喜的人。
“拿着,都有......”
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因为前来报喜的人太多,朱父还有三叔四叔忙不过来,陈氏也站出来给报喜的人发红包赏钱,发到一个衣着料子讲究的人时,那人却不接红包赏钱,于是陈氏便说了一句,不容拒绝的将钱按在了他手里,看着他收下了,然后再继续往后发。
此时站在墙角的大伯朱守仁脸都吓青了,老二家的,那是府尊大人啊!你塞个毛线的赏钱啊!人家还会缺你那几文钱嘛!
挨个派发完赏钱后,陈氏瞥见了在墙角缩着的大伯朱守仁,不由翻了一个白眼!刚才还急吼吼的说要去拜访县尊啥的,这会连家里面老三、老四都出来帮着发上前红包了,就他缩在墙角跟鹌鹑似的!没胆!
报喜的人将喜报交到了朱父手中,朱父还未细看便被陈氏一把拿了过去。
喜报是用上好的布料做的,字体是隶书很清晰,在喜报上方正中盖了三个官印,喜报的底色是鲤鱼跃龙门,下面是波澜壮阔中甩尾逆游的金鲤,上面是巫山云雨中一条若隐若现的腾飞蛟龙,象征着中状元便如鲤鱼跃龙门,前途不可限量。
陈氏看着手中的喜报,心里欢喜不已。状元就是不一样,这喜报料子比以前的要好几百倍,画也看着喜庆,以前的的喜报连个画也没有,还是这个好看。
接到喜报后,陈氏便叫住了在院子里看热闹的村里做木工的李大黑,让他赶紧做个好看的表框送来。
为何要做表框?
其实原因很简单。陈氏要将朱平安中状元的喜报装裱起来,然后挂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一方面这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另一方面则是让每一个来朱家的人。一眼就能看到朱平安中状元的喜报。
就酱......
“大家都别走,还请父老乡亲搭把手将锅台支起来,大家都留下吃顿便饭,用些薄酒。”朱父在发完红包喜钱后,对在院里院外的围观的人们邀请道。
有免费的酒肉吃。人们自然不会拒绝,纷纷叫好,喜庆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倍。
不知何时到墙角的大伯朱守仁看着在人前安排的朱父,数次想要迈出脚步去县尊府尊那刷刷脸,可是看到院子里围观的人山人海以及院子外树上房顶上密密麻麻的人,愣是没有迈出脚步,毕竟他的目的是见不得光的。
朱平安中状元,整个下河村都沸腾了,这可是状元呢,文曲星啊。
临近下河村的上河村自然也都听到了消息。孙老夫子泡了一杯茶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听着下河村噼里啪啦没有停顿的鞭炮声,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在对面缝补衣服的师母看着孙老夫子那菊花一样的老脸,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当然师母眼角也是笑着的。
距离孙老夫子家不远的李家大院,也是鞭炮声声不断,府里下人听着自家噼里啪啦的鞭炮,叽叽喳喳满面喜色的谈论着自家姑爷中了状元的好消息。
李大财主的卧室房门紧闭,外面有两位一脸严肃的护院手扣着腰间,警惕的看着四周。
卧室内。胖胖的李大财主坐在桌前,戴着大金戒指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目光微眯着遥遥看向下河村的方向,圆圆的胖脸表情有些惊讶。
没想到那小子竟然中了状元。也不枉姝儿一哭二闹三上吊非他不嫁了!
“大人,海鸟围猎失败,福宁卫大金守御千户所陆申明千户难逃其咎!属下已得蝼蚁消息,围猎期间有海商出入陆千户官邸,深夜而入,次日黎明方从暗道离去。”
在李大财主脚下跪着一位偏瘦的男子。脸上有道伤疤,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就像是一把藏在鞘中的毒刺匕首一样。
此刻这人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将一道印有血腥飞鱼符号的密折上呈给李大财主,低着头不敢直视李大财主,一缕黑发垂下来,遮住了他半张脸。
“谁说失败了?”
李大财主将目光从下河村的方向收回来,转到了跪在地上的这人身上,胖胖的脸上微微笑了笑,像是一只肥胖版的狐狸。
没失败?跪着的那人有些不解,错愕不已,有些不太明白,明明已经失败了啊。
“这只才是海鸟,虽说这只海鸟瘦了些......不过相信这只是个开始,有了这只鸟,便会有更多的鸟。”李大财主像是看到商机的商人一样笑了笑,将那人手中的密折取到手中,用手上的戒指在密折某处摩擦了一下才打开密折。
“大人英明。”
闻言,跪着的那人看向李大财主的眼神更是敬畏不已,没想到一切都是大人的迷魂阵,没想到这个才是真正的计划,环环相扣、缜密如斯,原来的一切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鸟既入网,那便收了吧。”
看完密折后,李大财主随手抛出一张血色的飞鱼腰牌,轻声道。
跪在地上的那人头也没抬,便伸双手不差分毫的接住李大财主抛出的血色腰牌。
这是金属的腰牌,不知添加了什么材料呈现了血红色,宛如染满了鲜血似的。腰牌大小如手掌的三分之一大小,飞鱼的形状,上面有三个黑色的“锦衣卫”字,而在下角还有一个容易忽略的殷红“暗”字,像是用鲜血浇灌一样。
“大人,是否要通知南镇抚司?”跪在地上的偏瘦男子收了飞鱼牌,带有疤痕的脸有些顾忌的问道。
“你说呢?”李大财主摸了摸胖脸,低下头带着笑意问了一句。
“属下该死!请大人恕罪。”偏瘦男子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连胜告罪,低头不敢再看李大财主,好像遇到了多么可怕的事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