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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放下?”黄太太闻言眯了眯眼睛,“如果事情真的能像你说的这么容易,天底下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情侣分分合合纠缠不休了。”
我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既假又空,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真正说服,对别人就更不可能。
我的手上捏着黄太太给我的机票,心里浮现的是很久之前和霍成泽在一起的场景。
他那样一个淡漠矜贵的人,却和我一起漫步在小路上,为我去买街边形形色色的小吃和玩物。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离他很近,觉得,哪怕我们的差距是那样大,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走到一起。
但是此时此刻,我却觉得我跟他隔得这样远,比南城到伦敦的距离还要远的多。
而我也不确定,等我跨越了这漫长的距离,得来的会是怎样一种结果。
是重新找回自己的爱情,还是自此复又伤心决绝一次,我真的不知道。
……
晚上十一点钟,我向黄太太告辞回家。
后者显然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愿,一听我要走,脸色顿时变了变:“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平静地回答:“明天晚上的飞机,我要回去准备准备。”
黄太太大概是喝多了,亦或是吸食什么东西迷乱了神经,说什么也不让我走。
如风此刻还坐在我的身边,见状担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我回他一个淡淡的笑。
“兰姐,我这实在是困得厉害。不走也可以,那我去找个房间休息会儿,您要找我随叫随到。”
黄太太眯着眼睛看我搂着如风,嘴边终于也挑起了笑意,身形有些摇晃地从包里找出一张卡扔给我。
“喜欢什么房间就去开,记在我账上。”
我从善如流地拿过,而后给如风使了个眼色,让他跟我一起出去。
走出包厢之后,如风的脸色有些红,声音也有些羞怯:“十二楼的房间很好,我们……”
我笑着打断他的话,同时把黄太太的那张卡塞进他的手里:“今晚这个是你的了,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把卡送到你们经理手里就好。”
如风一听有些着急,脸比方才更红了。
我没再说什么,而是从随身带的包里找出支票,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之后递给他。
“无论如何,你妈妈还有弟弟的病都是要治的。记得我说的话,亲人的生命和健康是拿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不管生活有多艰辛,都别放弃。说实话,你还是比我幸运很多,我很羡慕你。”
如风有些怔愣地接过支票,看到上面的数字之后,眼眶好像也起了红丝。
我拍拍他的肩膀,语气轻缓:“你觉得遥不可及的数字,在我们这种人眼里只不过是几件衣服几顿饭的价钱。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平等,更不公平,要是不想被人踩在脚下,就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当初的我从卑微的泥里一步步挣扎着走到现在,靠的就是这样的信念。
如风闻言怔怔地看着我,没有回答,眼里也是一片迷茫。
这个道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难懂了些,但是他总会懂的。
生活给你重击之后,就算教不会你摆脱艰难的法子,也会让你脱胎换骨一次。
不过我真心希望,他这样的澄澈的目光,不会在蜕变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内心已经灰暗重重,但人都有向光性,我对美好又光明的事物,始终还存在着向往和热诚。
……
走出“世间”的时候外面还是繁灯一片,对于这个城市来说,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
虽然是夏夜,但晚上的风已经开始慢慢转凉了,我裹了裹穿在外面的一件薄外套,准备去外面的马路上打个车回家。
不过还没等我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车摁了几声喇叭。
我以为是自己给人家挡了路,向旁边靠了靠之后打算让车先过去。
可是不多久,那辆车居然停在了我的身旁。
陆怀南从车里探出头,还耍酷似的吹了声口哨,听得我是哭笑不得。
“上车。”他接着招招手示意。
我想起他之前抱着我快要流眼泪的场景,真心觉得今天我碰到的陆怀南不是真正的陆怀南,肯定有人占了他的身体,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多不着四六的事情出来。
我斜睨着他,好半天才开口道:“你不是酒驾吧?”
陆怀南眼抽动了一下。
我的担心却还是有理有据的。
记得当初我们刚结婚时,有一天出门去谈生意,陆怀南陪着客户喝多了,回去的时候打不到车,他就冒险开着车载着我一起回家。
那个时候我还不会开车,所以即便是担心也劝不住他。
现实很少有什么侥幸偶然存在的,等到车体迎面撞上路边的护栏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个多大的错误。
事故的后果是我跟陆怀南双双进了医院,我都是擦伤,而他的头上被缝了好几针,至今头上应该都还有伤疤。
此时他应该也想起了那件事,脸色有些色彩斑斓的好看。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想再试试进医院的滋味?”我摆明了就是嘲笑他。
陆怀南闻言叹了声,打开车门下车,走到我面前道:“真这么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是根本就不相信。”
陆怀南被我呛得说不出话,只好避开身体,让出驾驶座的位置:“你开吧,你开总行吧?”
我还是摇头:“我今晚也喝酒来着。”
我们两个喝酒的人,怎么回去还真是个麻烦。
陆怀南拧了拧眉头,掏出一支烟准备点上,打火机刚冒火呢,我就一个眼刀飞了过去。
“……怎么了?”陆怀南看着我,表情看着有些一言难尽。
“别在我面前抽烟。”我闻着烟味就有点难受,以前总忍着他,现在倒再没这个必要了。
陆怀南闻言痛快地收起打火机和烟盒,接着又掏出电话,不知道要跟谁联系。
等他收线之后,我才听他说道:“找了个代驾,这下放心了吧。”
嗯,放心,怎么都比他开车放心。
代驾很快小跑着从远处过来,之后麻利地接过钥匙准备发动离开。
我跟陆怀南并排坐在后面,我转头看向窗外,也没去瞧他在看什么干什么。
待到清凉如水的夜风拂面而来时,我终于听到一道微哑的嗓音从耳后传来:“今天跟你在一起的人,是黄氏的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