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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刚蒙蒙亮,林寒星房门就被敲响。
待到身着真丝睡衣的她慵懒开门,冰肌雪肤看的女佣是一愣一愣。
原来,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好的林又琳怕她耽误正事,刚想早早让佣人叫林寒星起床,袁绍靖的亲信海叔便已经到了,此时正等在楼下。
林寒星听完只说了声知道,梳洗后换了身衣服下楼。
大厅里,已经坐满了早起的林家人,就连脸稍稍消肿的洛如茵都在。
面色各异,本应是早饭时间,却无人有那个心思。
倒是哑叔已经准备好了林寒星的早餐。
“林小姐,我来接你。”
海叔一改初次来时做派,态度恭敬有礼。
“等我吃过早饭。”林寒星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冷淡出声。
竟然还有心思吃早饭!
洛如茵翻了个白眼,只等着那个海叔动怒,毕竟上次在医院,他可是叫自己吃尽苦头!
其他人,心里或多或少也有这样的心思。
可是没想到,海叔非但没有半分异议,甚至还主动站到一旁,方便林寒星用餐。
哑叔端着早餐走了出来。
刚刚做好的葱油饼煎得是两面金黄。
被快刀切成方便下筷的形状,外酥里嫩,就连脆油皮都透着浓郁香气。
爽口莴笋丝切得比牙签还细,碧玉嫩绿,点缀丝红辣椒,清新爽口。
最费火候的便是南瓜浓汤。
南瓜熬煮成泥状,以鲜奶油高汤胡椒等做底料,那甜香味,饶是坐在大厅里的林家人都能闻到,只隐隐听到咕噜咕噜的动静,竟是谁都装作没听到。
林寒星却是不管林家其他人有什么心思,安静拿起了筷子。
“表妹这是瞧不起我们林家,单独给自己配了个厨子?”
突然,洛文博阴阳怪气出声,打破满室寂静。
洛文宿皱了下眉,这两日大哥的性子,似乎越发急躁了。
海叔年轻时便是自刀尖儿上走过,平日里刻意隐藏还好,如今牛眼朝洛文博一瞪……
那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可还不等海叔再做什么,众人只听耳边咻一声,眼前似有什么飞过。
紧接着茶几上欧式花瓶瓶身裂开蜘蛛网似的纹路,伴随着啪.啪动静,四分五裂开来。
而罪魁或是……
林又琳瞪大眼睛,竟是一根筷子?
“哑叔,帮我换一双。”
林寒星清冷嗓音旋即响起,手里原本是一双的筷子不知何时变成了单只。
所以,刚才她是用筷子……
把花瓶给穿碎了?
就算旁人没有看清,海叔这个练家子却看的分明。
这丫头分明是没用全力……
若是当真狠下心来,那看似木钝的筷子绝对是能穿透那人喉咙的。
洛文博回过味来,一双眼狠狠瞪向林寒星方向。
却见林寒星不紧不慢自哑叔手里将筷子重新接过,冷锐目光突然扫向洛文博。
两人目光对视瞬间,硬是将洛文博逼得一阵头皮发麻。
林寒星收回自己视线,自心里冷笑一声。
一顿早餐,就在众人各异的心思里吃完。
林寒星重新上楼,待到再下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全黑。
高腰复古黑色赫本裙端庄典雅,脖颈以白色珍珠项链做饰,原本长发挽起在耳后,头上还戴着顶英伦网纱黑帽,足蹬同色系绑带高跟鞋,缓缓自楼梯走下。
每一步,都仿佛是踏在人心上。
“可以走了。”林寒星同哑叔对视,声音平静到近乎冷漠。
那双似被寒潭浸过的眼,透过英伦黑色网纱尽显理智。
直到林寒星离开,洛如茵头一个忍不住朝着她背影消失的地方呸了声。
“贱人!”
话音刚落,背后却蓦然腾起尖锐的冷。
抬头一看,哑叔正直勾勾看着她,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抿了抿嘴,洛如茵冷哼一声,转身上楼!
………………
车平稳的朝位于东郊墓园方向驶去。
期间海叔频频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的林寒星。
可除却平静之外,他接收不到她情绪上的任何波动。
车内有素雅花香。
林寒星手边有束白色洛丽玛丝玫瑰。
花语为死的怀念。
上山的路曲折而又蜿蜒,今日虽然没再下雨,但天气灰蒙蒙的,叫人不由压抑。
道路两边参天绿植高耸似要入云。
越往上走,空气就越是新鲜,温度也要更冷一些。
很快,东郊墓园到了。
今日的东郊墓园内外被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围堵着,呈现完全封闭式的状态。
几乎是在车停下来的同时,林寒星便看到了辆熟悉的黑色布加迪。
海叔这边刚停稳,雷枭便自车上下来。
深黑色量体裁衣的西装与背后墓园氛围似要融合到一起,冷酷而又严肃,黑色墨将他深邃眼睛遮盖,但眉宇间浓烈的漠然叫人不由自主退避三舍。
她没想到他会来。
“过来。”雷枭朝她伸出手。
修长手指透着能颠倒苍穹的力劲,似主宰般,旁人无法撼动。
林寒星清浅的笑了笑,勾起颊边两个深深梨涡,朝他走去。
将手放进他大掌内。
有力手指猛地握住她泛着凉气的手,墨镜后面的眼不着痕迹柔软起来。
“袁叔的精神不太好,刚刚吃过药,海叔注意一下。”
“我没事。”
伴随着浑厚但却沙哑的嗓音,袁绍靖冷峻坚毅的面容出现在所有人眼中。
依旧是拄着他的黑色龙头拐杖。
但精神明显不济,一夜没睡的样子。
就连头发看着都发墙白色,眼角纹路越发深壑,整个人苍老许多。
“跟我来。”
林寒星深深看了袁绍靖一眼,见他拒绝海叔的搀扶,冷漠收回自己视线。
一行人缓缓朝着面前九十九级台阶走去。
东郊墓园当时邀请自香港来的风水大师钦定了这块风水宝地建造,九十九级台阶寓意亡魂早登极乐勿恋凡尘,阶梯绵延而不绝,墓碑分散于阶梯两边。
雷枭牵着林寒星的手,呼吸沉稳,没有丝毫凌乱。
倒是袁绍靖很快便额头渗汗,紊乱呼吸如同风箱,呼哧呼哧的,听着叫人难受。
但很快,林寒星身影往左一转,走没几步,便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
“袁先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