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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我说,我说!”灰衣人急忙叫道,“可你,可你要答应不杀我!”
没人回答他。
林焰手掌迅速朝前挥动,发出一股白光,将离他头顶不足一寸的树干轰出了一个凹形掌印,树干猛烈震动了一下,而树皮也纷纷扬扬地洒落,形成的震荡气息甚至都搅断了他好几根头发。
“饶命!”
灰衣人脸色惨白,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心中终于无比害怕起来,不敢再胡乱应付眼前这位心狠手辣的英俊青年,否则,他毫不怀疑当青年再次出手时,自己的脑袋就会被轰成一团肉泥。
“你是天煞门的人吧,说说,为什么没在牛头山那端出现,却跑到这里来了?”
林焰继续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对方穿着的这套灰衣,他曾经在甬道中见天煞门掌门仇厉穿过。
灰衣人见对方连自己身份都认出来了,下意识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才继续说道:“我本来是跟着天煞门的人出来,准备瞧瞧牛头山上的热闹,哪知走到半路却被几个老的赶了回去。我索性在山上闲逛,转到了这儿,恰好发现了这个山洞,不过里面不断有阴煞罡风传出,很是诡异,我没敢进去,在洞外逗留了几下,刚好听到里面有石头飞了出来,我知道有人在黑洞中,所以便找了个隐身的地方准备瞧个究竟。我发誓,我绝没有进过洞,更不知道你在里面做了什么。”
灰衣人不傻,知道撞见了对方从那个神秘黑洞中出来,不管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算发现了对方的秘密,触了对方的大忌,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之前一直含含糊糊地应付着,希望蒙混过关,现在心理防线全被击溃了,他才慌忙发誓赌咒,希望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我信你没进过洞,也不知道我在洞内做了什么。”林焰轻声说道,语气缓和了一些。以灰衣人贪生怕死的性格,面对诡异的黑洞,确实不会贸然进入。
灰衣人一听,立即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我只是无意路过,没动什么心思。”
“哼,不过你却想伏击我,尤其是得知我手上的剑不凡后,更是对我动了必杀之心,这个,我没说错吧?”林焰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冷厉。
“不!”灰衣人急忙辩解,“我只是好奇!”
“可当我向松树走进时,你却突然袭击我,难道不是想杀我?见我的剑不凡便频出杀招,招招想置我于死地,难道这我也看错了?”
灰衣人的身体一个劲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冒出,显得慌乱不已。
“仇三娘你认识不?”林焰忽然话题一转,突然问道。
无意中想起了仇三娘和仇厉,林焰于是顺口一问。
灰衣人瞠目结舌,不明白陡然间对面凶神恶煞般的青年非但没马上杀自己灭口,反而问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不过,起码自己目前还没被杀死,犹感庆幸的同时,话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认识!三姑娘是仇掌门的亲妹妹!”
末了,灰衣人自己还加上了一句:“不过三姑娘十分忌讳别人叫她仇三娘,只喜欢别人称呼她为姑娘。”
林焰蓦地记起自己被仇三娘从瀑布口捞出后,为了感谢救命恩情而恭敬称仇三娘为姑娘时,仇三娘真的笑得特别开心,原来这其中还有原因。
只是想到仇厉的亲妹妹死在了自己手上,林焰还是感到有些愕然,没想到对方来头这么大,今后如果仇厉发现了真相,只怕事情就棘手了。
不过,林焰也没有过于担心,毕竟那事发生得很隐秘,处理得也很隐秘。
所以,林焰重新将心思放在了眼前的事情上,眼睛望了望后方一片不怎么起眼的灌木,林焰心中有了计较。
而在林焰思考问题的空当时候,灰衣人却发挥出了自己的联想力,然后得出了一个再次让他瞠目结舌的结论。
“三姑娘,哦不,仇三娘该不会是被你杀了吧?”
林焰对这个问题没做出任何应答,而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你实在该死。”
灰衣人内心巨震,慌忙嚷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将今天的事情透露半分,大爷,你饶了我吧。”
“饶你?”林焰哂笑一下,自顾自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不相信你的为人,像你这样连同门都杀的人,无情而又毒辣,从这里出去后岂会不将今天的事说出去?”
说完,林焰指了指刚才眼睛望向的后方那片灌木。
阳光下,灌木缝隙中,隐约可见几角灰色衣料露出,如果再仔细一瞧,则会发现部分灌木被压折,几角衣料能够勾勒出一具尸体的大致样子!
“你知道进入了神秘黑洞中的人肯定会有所收获,而为了杀死我从而不劳而获并独霸宝物,你不惜先将自己的同门杀死,然后再躲到松树后面找机会袭杀我,我只能说,你的心太黑太狠,同门之谊尚且能随意抛弃,又怎会遵守一个虚无缥缈的口头承诺,所以,我不相信你会将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
察觉出气氛不对劲,灰衣人的心惴惴不安,惶恐无比地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我指天发誓,绝不将此事透露出去。”
林焰冷笑一声,长剑朝前一刺!
“噗嗤!”
灰衣人瞪圆了眼睛,低着头不可思议看着胸前一截明晃晃的利剑,随即眼神涣散,血水在灰色衣服上泅出了一大片红色。
看着气绝身亡的灰衣人,林焰将战剑上的鲜血在草丛中擦干,又从灰衣人腰间解下了剑鞘,试了试,发现大小和长度刚刚合适,战剑恰好能够插入剑鞘中。
“其实,从你被我发现后,就注定了你今天必死。”
林焰自语了一句,并没有否认导致灰衣人死亡的最大原因,其实就是自己为了护住战剑以及山洞的秘密而必须将一切信息都控制在自己手上,决不能出现丝毫的外泄。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虚伪了。”
林焰苦笑一声,明白如果今天不杀了灰衣人,他日自己只会因为战剑而惹上血光之灾,怪就怪在灰衣人太居心不良,双方一照面就对自己动杀机。
更何况,他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在这纷乱的世界,一味的纯良或许能独善其身,正直善良或许是更应该提倡的品质,但是,他来这个世界不是为了平静过完一生,他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势必会得罪一些人,也必须杀死一些人,必要的虚伪和阴狠才能保证他能够活下去,眼下发生的事情,就当是一次练习吧!
所以,他朝不断在颤抖的山洞前进,伸手入怀,将两个小瓷瓶取出,一前一后分别抛在了山洞边缘以及离山洞三十多米远的地方。
小瓷瓶是白小鱼的。
即使地底深处的“小虫儿”暴怒,摧毁了甬道,顶多也就毁坏山洞边缘而已,最远的那个瓷瓶肯定能够保留下来。
以白家人的能力,迟早会顺着牛头山的那端来到这儿,并“顺利”发现这瓷瓶。
瓷瓶周围还有两个穿着灰衣、明显属于天煞门的死人。
他不指望有些拙劣的栽赃嫁祸能够使得天煞门和白家陷入死战中,但最起码,可以成功吸引白家人的注意力,使其不再对白小鱼曾经在青武山出现过的事情产生不好的联想。
那样,白家也就不会怀疑上自己,时间久了,松柏林土地下面的尸体肯定会化为一抔黄土,原因很简单,在埋葬白小鱼的尸体时,他特意拧开了其中一个小瓷瓶,撒出了一些药粉在尸体上。
那个小瓷瓶中装着的,是能够透过皮肤迅速消融血肉的神奇药物,大概就是白小鱼为了对付他、希望剥下他完整皮肤做成人皮而专门研制出的独门利器。
不过,白小鱼却率先自己使用了一遍。
“难道从那时起,我就在不自觉地耍些阴狠的小手段了?”
林焰看着躺自己脚下的小瓷瓶,自言自语着。
在林焰看来,虚伪也好,阴狠也罢,总归要学习要采用,而且今后肯定会不止一次地采用,因为它很有效。在夏府生活了十年,使林焰明白,一个人在没有绝对强大的实力做保证前,为了生存和生活,就必须运用计谋,一味直来直往的砍砍杀杀,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翘翘。
脑袋中又转了一下,林焰沿着原路返回,宁愿先回到青阳镇,再返回潇水城,最后再从潇水城重新出发到达牛头山的另一端。
即使此刻他的人就在牛头山上。
这样做,自然是为了遮人耳目。
而且,战剑到手、石洞内的封印被解除后,地底深处的“小虫儿”力量明显还在恢复中,否则,现在就不是牛头山每隔几秒震荡一下,而是石头满天飞了。
所以,他完全还有时间绕回、重新出现在牛头山的另一端,且能够看到“小虫儿”脱困而出的情景。
他十分想瞧一瞧,让那个写字像鬼画符一样的高手封印了万年之久而不死、让手上神奇战剑很不愿与其纠缠的“小虫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将包有剑鞘的战剑往腰间一放,林焰像一只敏捷的灵猫穿行在树林中,不一会儿就出了树林到了河堤上,脚下不停留,又穿过青阳镇,飞快到了潇水城,然后和陆陆续续上牛头山的人一起,一路前行。
牛头山最前面围着大堆人,显然是潇水城各门派的精英,林焰正想着如何挤过去到达那堆人中间,好近距离观察到“小虫儿”真面目时,旁边传出了一个熟悉的悦耳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