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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渐渐拉开了阮氏公馆绚丽上空的黑幕,淡淡的一层薄雾笼罩着,整个阮氏公馆里愁云惨淡,分外悲怆。
木清竹睁开眼睛时,看到自己正睡在客房里,身上盖着空调锦被。
她惊滞了下,睁着迷茫的眼珠,有点云深不知在何处的感觉。
墨园丧礼的佛教歌如歌如泣地飘来,伴随着一阵阵嘈杂的说话声,很快,她清醒了,***丧礼还在举行中,而昨天晚上,她睡在了客房里。
慌忙爬起来,走进冼簌间里,云石台的镜子前,是她略略泛黄的小脸,身上卡通萌版的可耐小白兔正在朝着她温柔的笑。
神马情况!
木清竹拿着牙膏的手僵住了。
昨晚,明明昨晚她穿着的是孕妇裙,披麻戴孝的,怎么会换上了这套睡衣呢?
谁给她换的?
想到昨晚有人给她换了贴身衣服,她的心跳了下,脸上开始泛红。
然后,她手忙脚乱的拉开裤腰带,没错,竟连内裤都帮她换了。
她的脸上迅速发烫。
什么人竟会帮她换这些?张宛心吗,这不太可能,她可从来都没有帮她换过这些的。
脑海里渐渐地闪过昨晚的一幕。
半夜三四更吧,或许更晚些时候!
她坐在***灵位前,头脑晕沉,眼皮打架。
这个时候灵堂里的所有人都是进入到了一种摇摇欲睡的状态中,直到一阵脚步声响起来。
似乎在半睡半醒间,她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二个‘野人’。
他们蓬头垢面,浑身都是沙砾,脸上连着头发眉毛都是一片灰色,看不清真容,身上都是血腥味。
他们在***灵位前跪了下来,虔诚地磕头,她似乎还能听到男人沉痛的哽咽声,想站起来,可他们身上的那股血腥味让她胃里的酸水直往上翻,才刚勉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前就一黑……
思绪还在回忆中,门铃响了。
她走了出去。
“太太,我们来给您做检查。”阮氏公馆的整个医疗团队都走了进来,个个小心翼翼,面色恭敬。
木清竹愣了下,尔后明白过来,笑笑:“不用了,我没事,今天***丧礼还要有亲戚朋友过来吊唸,事情忙着呢。”
她这话一出口,他们一个个都惊慌失措起来,哭丧着脸说道:“太太,您要是再借口事情忙不让我们来替您检查,我们就都要失业了。”
“有那么严重吗?”木清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太太,真有那么严重,甚至比这个还要严重百倍,千倍。”为首的医疗团队队长许医生哭丧着脸,一个劲地哀求,“太太,您就让我们替您检查吧,昨晚您晕倒了,我们被董事长骂惨了,整整骂了我们一个晚上啊。”
董事长?
木清竹微张着嘴站着,一会儿后,黑漆漆的眼圈中透着亮晶晶的光。
“是阮瀚宇,他回来了是吗?”她急急地问。
“嗯。”医疗团队所有的专家都猛地点着头,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是的。”
木清竹的心开始被喜悦一点点的浸染,直到整个胸腔都被热血腾沸了起来,再也无法等待了,想都没想就开始往外面跑去。
“太太,您不能去啊。”可她很快就被这群医疗团队给绑架了,与其说她们是在哀求她不如说被她们控制了。
她们全部围攻上来,拉的拉手,推的推背,很快就把她强制按到床上了。
然后,她们开始熟练的有条不紊地拿出仪器替她检查起来。
木清竹欲哭无泪,不得不听从她们的检查。
阮瀚宇给她配的医疗团队,那是清一色的女妇科专家,用他的话说,他的女人那是绝不能让男妇科医生来检查的。
“太太,对不起啊,您就听我们的吧,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太太,您是不知道啊,昨晚您晕倒后,阮总大发牌气,把我们一个个骂得狗血淋头,今天您若再走了,我们的前程那就全都玩完了,只能饿死街头了,求求您让我们替您检查完吧。”
“是啊,太太,昨晚阮总回来,看到您晕倒后,那个脸色好可怕,我们都是半夜被她喊过去训话的。”
“太太,我们这个月的工资全被阮总扣完了,好惨啊。”
……
她们边给她检查着,边七嘴八舌的说着。
有这么夸装吗?木清竹感到好笑,不过阮瀚宇发起牌气来那个模样也还真让人感到很可怕的。
她只得无可奈何的躺着,乖乖地接受着她们的检查,还要温言安慰着她们道:“放心吧,你们的工资不会被扣掉的,我可以保证。”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太太。”
“谢谢太太”。
……
翠香园的书房里。
阮瀚宇身着孝衣,俊容沉肃。
“阮总,阮氏公馆果然有问题。”连城与汤简走了进来,忧心忡忡地说道。
“怎么说?”阮瀚宇剑眉拧成了一条直线,眼里的光如沙砾发出渗人的光。
“阮总,这几天里阮氏公馆混进了不少人,特别是晚上,有许多陌生的身影在阮氏公馆里到处活动,似乎都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汤简把这几天保护木清竹时所看到的情景大致说了遍,因为要保护木清竹,他不敢深入去跟踪什么,现在阮瀚宇回来了,他就马上把情况给反馈了。
阮瀚宇微抿薄唇,脸上好似覆了一层寒冰,眼里的光从里冷到了外。
“这都会是些什么人?”他冷声问道。
“据我的估计应该会有席雨轩的人。”汤简毫不含糊地说道。
阮瀚宇的剑眉跳了下,嘴角扯出抹嘲讽的笑。
“想做最后的疯狂吗?我,奉陪到底,一个在战场上经历过死亡的人,还会在乎这些毛头小贼吗?”
连城的脸上写满了疑色:“阮总,这事还真是奇怪了,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呢?大早我就去了阮氏公馆的秘密藏宝阁,那里阮家祖传的珠宝还是好好的,到底是这些人没有找到这里,还是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来的呢。”
阮瀚宇从鼻子里呼了下气,走到窗前,站在诺大的玻璃窗前,俯览着整个阮氏公馆,眼眸里的光像大海在暗涛汹涌。
***死,像铁锥狠狠撞击了他的心,让他痛不堪言。
从小到大,爷爷和奶奶对他的影响比阮沐天夫妇还要大,在他的心里,奶奶是他最敬重的人,尽管无数次想过奶奶会有离开他的这一天,但绝对不是在这个多事之秋离开。
他甚至来不及替老人家送钟,就是现在多坐在灵位前陪陪她老人家都不可能,心中的那份内疚可想而知了。
昨晚
下了飞机后,他来不及冼掉脸上身上的风沙与血迹,直接来到了***灵位前,磕了三个响头,趴在***棺材前抽泣不已,暮辰风也全程作陪。
直到木清竹站起来晕倒时,在那一刻,他的内疚更深更重,也意识到了,这个时候他连悲痛的心情都不能太久,等待他的是更多繁琐而棘手的事情。
他是家主,也是男人,是阮氏公馆的领头人,而这些天,这些压力全部都压在了他心爱的女人身上。
因此,他只来得及抱着木清竹回到客房,帮她冼簌换了睡衣后,就匆匆冼了个澡走了出来。
让他气愤的是,当他把医疗团队叫过来询问木清竹的身体状况时,她们竟然一问三不知,而这段时间,她们根本就没有给木清竹做检查,当即他就脸色铁青,暴跳如雷了。
上一次怀着小宝,她晕倒在他的面前,竟然是营养不良。
而这次,她又晕倒在了他的面前,而且还有他精心安排的这么多医疗团队的专家在。
这简直让他无法忍受,男人的尊严也让他愤怒不已。
“阮总,不好了,昨天阮氏公馆多处地方又有贼人溜进去了,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正离匆匆从外面赶了过来。
阮瀚宇额角的青筋暴跳了下,眼底压抑着一团怒火,手指握紧了起来。
“丢了什么东西没有?”他沉唳地问。
“东西倒是没丢,但不少地方都被翻动了,而且进来的人显然还是高手,公馆里的保安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正离开口,有些不安。
“估计进来多少人?”阮瀚宇继续问道。
“阮总,这些天是阮氏公馆最混乱的时候,您又不在,进来的人可不止那么几个,估计有不少,除了藏宝阁还没有被他们找到外,能找的地方都差不多翻遍了,这几天的夜里太不平静了。”正离一直呆在阮氏公馆里,心里比谁都要明白,有些后怕地说道。
阮瀚宇握着的拳头松开了,脸上挂着冷笑:“看来,他们都是趁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趁火打劫了,很好,这次,我就奉陪到底了。”
“阮总,真是这样的。”正离马上接口道,“梅姨被杀的那天晚上,我就亲眼看到二个黑影溜进去了***卧房,正准备要跟过去时,后边又有黑衣人尾随了过来,后面尾随的人身手敏捷,武功很高的样子,被我察觉后,那些人就掉头朝着客房的方向跑去了,我怕会伤到太太,只好折返了过来去追踪他们了,没想到就在那天晚上,梅姨就遇害了。”
正离想到那晚的情景,仍然心惊惊的,满脸的伤感。
朱雅梅的死在阮瀚宇心上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堂堂的阮氏公馆歹人横行,命案频出,这也太窝囊了。
如果说对抗席泽尧显得有点力不从心,那阮氏公馆呢,这可是自己的家里,若还要这样下去,那他这家主也是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