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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求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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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绿意点染,露水夹杂着泥土的腥味,圆滚欲滴,清澈倒映出远处的硝烟弥漫、烽火连天。

    苍穹风声正劲,两军将士各占己方,严阵以待,忽而四面号角起,顿时呼声鼎沸,万马奔腾,尘屑飞扬,从中央缓缓连卷开来。

    班朝此次迎战的是素有战神之称的代骘,那代骘可是一代名将,出身将门世家,及冠便上战场,首战便告捷扬名。他驰骋疆场数十年,布阵有方,常年镇守边境。因而此战班朝这方军心大振,开场便扭转了之前的连败之局。而赤域这方领兵的是毫无经验的三王子,虽然迎战的也是一名猛将,但总归显得弱势一些。

    此时,外面刚刚歇战,几名将领急步返回赤域大营,心里可谓是怒火攻心,不仅是因为此番战事受挫,也是他们的大帅不翼而飞了……

    “怎么弄的?大帅呢?”一名年轻气盛的将领藏不住话,首先发问。

    “大帅?不是和布回在一起。布回,大帅呢?”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回来。”布回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地回道,眼神却有些闪躲。

    “唉,王也不知怎么想的……算了,多派些人,立刻去找三王子!”营帐里的一名雄壮威武的将领摆摆手,不耐烦地发布出命令。

    与此同时,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一名男子快马狂奔,忽而惊鸿回头,冲迎战处狂声大笑,引得山中雀鸟惊起,走兽停蹄。

    京城习府,挽月居。

    从赫落开口的那刻起,时间仿佛就此凝住。

    赫落低头,怀中的习朔君似乎呆住了,半天未见动作,他忽然十分心慌,甚至害怕。

    “朔君,经历了这次的暗杀,我无法做到像以前那样无动于衷,我怕一个转身就再见不到你的身影,我想真正拥有你,将你纳入生命。伯母生前曾说,她想让我们推后考虑此事,可那晚你受重伤昏迷,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实在是无法接受没有你的生活,也让我想通了一件事。生命中的意外太多,若是不懂得把握,也许下一个意外便成为此生遗憾。”

    习朔君依然在愣神,刚才赫落突然的拥抱让她想起另一个瞬间,同样的有力,同样的沉稳,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对赫落,她很依赖,这毋庸置疑,可爱,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依赖就是爱?

    “我知道这太突然,可也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唐突,若为难,你可以不急着回答,我等你。”

    赫落低头看了习朔君一眼,带着难以割舍的柔情,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迈步走了出去。

    心慌到极点,害怕下一刻便忍不住全身发抖,若如此,那可就太出丑了!

    开门声终于将神游的习朔君拉了回来,她头痛地抚额,眼神颇有些迷茫。

    嫁人?她还真从未想过,自从责任落肩的那刻此,她就觉得自己的中心任务便是复国,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如今赫落扯上谈婚论嫁的话题,她还真是茫然无措,怎样才能妥善处理此事呢?

    曾经母亲确实很喜欢赫落,总是让他和自己一起出任务,赫落帮忙就意味着可以趁机偷懒,自己自然再乐意不过。现在想想,难道母亲早就有预见,想让自己对赫落产生依赖,从而……不然为什么撒手人寰的前一刻还拉着自己和赫落的手,特意叮嘱两人要以大局为重,有些事情可以推后……

    “母亲还真是将我所有的路都铺好了。”

    习朔君讥讽一笑,身子慵懒地倚靠在窗栏前,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又露出脸的太阳,喉头忍不住便涌起一阵酸涩。

    开门声再次响起,见是习昭和习鸢两人,习朔君顿时松了一口气。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道:“习昭,你先出去玩会,我和鸢儿说几句话。”

    “是。”习昭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迈步走了出去。

    “朔君姐姐,你要和我说什么话啊?”习鸢眨着含水大眼,坏笑凑近道。

    “额,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事连开口都觉得不好意思?”

    刚来时碰上赫落,见对方从朔君的房间里出来,还是一脸郁闷,面容还有些红,习鸢再天真也能猜到一二,此刻便想着定要难为朔君一番。

    “习鸢,你爱沈珞吗?”

    等了半天却等到这句,习鸢一愣,坏笑瞬间凝固在脸上。半响跺跺双脚,羞红着脸跑了出去。

    “朔君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朔君现在也很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身子无力地跌坐在软榻上,冲天哀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啊!”

    突然决定去竹静居是一个时辰之后,习朔君从挽月居出来后便一路偷偷摸摸,颇有丝做贼的味道。到竹静居门前,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方走进院落,却不想,刚进来便被人抓包……

    “妖女,你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来勾引我吧!”左儒睁大那一双咪咪眼,双手护胸,面色恐惧地道。

    白白吓一跳,习朔君一把拎过左儒,想也没想便赏他一个爆栗,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说一遍!”

    “不说就不说,万事好商量,干嘛动手啊。”左儒揉揉有些痛的额头,十分不赞同地瞪着朔君,恨不得下一刻便鼓起胆子骂她。

    “哼,找你办个事!”

    “哈哈哈,找我办事?我没听错吧!”左儒不可思议地大笑,但看到习朔君剥皮抽骨的眼神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谄媚道:“什么忙?在下定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弱弱地问一句,好玩吗?有钱赚吗?”

    习朔君极力忍住想一掌将他甩出去的冲动,呼出一口气,将手搭在他的肩头,威胁道:“你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让你还钱!信不信?”

    “信!现在可以说说是什么忙了吧。”左儒邪魅谄笑,寻思着该怎么把借她钱的事忽悠过去。

    习朔君却忽然愣了片刻,似在组织语言,良久,方抬起头,郑重开口。

    “带我逛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