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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师好有口才……”
腾蛇坏笑着，将自己的想法通过思维连接，传递给叶伊。
叶伊没有理它。
这种时候，她不想理这个混蛋。
“……死亡是无可避免的。
所有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天堂门口排队。当然一些人会因为各种原因被插到了前面。
医生的任务，就是竭尽所能，把那些被插队的人送回到他原来的位置。
但是无论我们怎么努力，有些人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总会有人提前走到天堂门口。”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在黑板上写了一行字：
“知死，而后敬畏生命。”
……
……
解剖课结束时，已经晚上九点。
叶伊和朝香院月带着一身的福尔马林味道走出明显比外间低五度的解剖楼。
“没有责任心没有情怀的人是无法成为医生的，”朝香院月说，“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一本书，叫《白色巨塔》，就算是最急功近利最唯财是图的医生，也还是有一定的情怀的。”
“你想说什么？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个有情怀的家伙。”
淡淡星光下，叶伊怀疑自己听错了。
朝香院月叹了口气，说：“我当然没有情怀，蛇是冰冷的动物，不懂一腔热情的滋味，事实上我的专业也是药学，药学不需要情怀，只要冷静和严谨。”
“那你和我说那么多的废话做什么？！”
叶伊一脸不解，虽然解剖学老师的话让她触动很大。
朝香院月说：“我怕你失望。学医并不能给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叶伊更加好奇了。
今天的朝香院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让人无语的味道。
“你想通过做医生获得更加稳定的煞气，除了厕所和乱葬岗，没有哪个地方比医院和解剖楼更加晦气浓郁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不，我学医仅仅是因为其他专业我都没兴趣。”
叶伊转头，看着朝香院月：“另外，生命是一个永远研究不尽的课题，不管是天道和人，或者是人和人，又或者是人和情……学医能够更好的研究生命，所以我选择学医。”
“那还真是个高尚的追求啊！”
朝香院月双手抱在脑后：“我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但是脑子里有点问题，需要不定期的注射毒药。正巧药学能让我更加轻松地获取违禁品，所以我选了药学。”
“不，你选药学并不是因为这么肤浅的理由，你有你的原因，悲伤的原因……”
叶伊冷静地看着朝香院月，淡色的月光下，她的眼睛反射着暗紫色。
朝香院月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说：“别这样看着我，好像圣母一样！”
“我可不是圣母，我是暴君。”
叶伊拍了拍朝香院月的肩膀：“我能够通过触摸身体隐约读取他人的思维，但是我不想用这种手段窥探你的秘密！等你觉得能说出口的时候，再告诉我真正的理由吧！”
“你能不能别才说完让人毛骨悚然想大骂怪物的话又安慰我？还好我和你一样都是怪物，不然就冲你前面的半句话，我会和你断交，甚至想掐死你！”
朝香院月故作不在意的说着，看了眼月亮：“社团活动计划书……”
“明天就能写完，”叶伊说，“正巧明天一整天都没课。”
“你怎么知道明天一整天都没课？玄学测出来的？！”
朝香院月看过叶伊的课表，明天有连续两堂医用拉丁文课。
“是啊，玄学测出来的，医用拉丁文课的老师明天有事，两堂课都临时取消。”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到女生宿舍门口，叶伊于是和朝香院月挥手说了再见。
……
……
叶伊走进宿舍，边脱白大褂边说：“不好意思，刚去解剖楼泡了一个小时的福尔马林蒸汽，味道有点冲！”
“医学院的人身上难免有死亡的味道。”
徐琳琳放下看到一半的古籍影印件：“就像我们专业的人身上总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为什么是发霉的味道？！”
“因为要去保存古籍善本的地下室找书啊！”
徐琳琳从床上跳下，拍着叶伊的肩膀说：“喂，周末有时间吗？”
“你想请我吃饭还是请我逛街？！”
宿舍三人中，叶伊最喜欢徐琳琳，因为她看起来最好相处。
“我爸周末来学校看我，想请我们宿舍的人一起吃个饭，但是马晓丽这周要去银行现场观摩，刘剑意就更不用说，这周末有物理大拿的演讲，她准备天不亮就去大拿下榻的宾馆堵人求签名。如果你这周也有活动的话……那我就……我爸会以为我被同宿舍的人排挤了！”
徐琳琳一脸可怜地看着叶伊。
叶伊无奈，说：“真是怕了你！等会我把周末的约会退掉，陪你去见你爸！”
“谢谢小伊，你果然是对我最好的！”
徐琳琳开心得手舞足蹈。
叶伊抓起散发着福尔马林味道的白大褂，去水房梳洗。
身后，是徐琳琳不着调的小曲哼哼。
……
……
“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军胜看着面前厚厚一叠纸，莫名其妙至极。
然而将这一叠纸扔给他的人却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弄着手机。
胡军胜只能看向龙敬礼：“喂，你表哥今天又发什么毛病！”
“我哪知道……”
龙敬礼委屈至极：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解说他背锅！
胡军胜只能拿起一整叠纸：“华清大学武术社团活动计划书……这是什么东西？！”
“管好你女人。”
惜字如金的男人终于开腔了。
胡军胜满脸懵。
龙敬礼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到胡军胜背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老胡啊，你现在就拿着这叠文件回去问你的女朋友，问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如果我没猜错，她肯定做了针对小伊伊的事情了！”
“小伊伊……你是说……”
胡军胜终于回过神，将文件往桌上一甩：“果然，又是为了那个女人！”
“老胡，注意你的口气。”
龙敬礼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严肃地对胡军胜说：“小伊伊对表哥很重要，对我更重要！和你闹翻了，我最多少一个朋友！和小伊伊闹翻，我会直接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