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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殿前,擂台四周足站着近千个喇嘛,但是此时的三生殿却寂静一片,没有一人出声,他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所有人呆呆地望着罗桑丹珠和他怀里的灵童,眼神空洞。
半晌,一个格洛喇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们…输了?”
七日前,在听到自己密宗要和中原来的七位高僧比试佛法与武功的时候,布达寺上下没有一人认为密宗会输,在他们眼中,密宗佛法就是远胜中原佛教,密宗武功亦是如此,更何况这里还是布达寺,整个密宗高僧最多的地方!
四日前,佛法输了之后,他们每一人都安慰自己,佛法博大精深不是区区三日三场比试可以分出个高下,更何况还有武功,武功上一定能够赢过中原的这些人。
昨日,嘉措输了之后,他们咒骂中原的人用了奸计,不然嘉措怎么会输,接下来两天他们定不会再输,定可以让一追二,扭转乾坤!
今日,他们哑口无言,一次又一次宽慰自己建立起来的千疮百孔的信心,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不少格洛喇嘛听见这声呢喃红了眼眶,在罗桑丹珠怀里的灵童看向罗桑丹珠,“班-禅,我是输了吗?”
罗桑丹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敢说出那一个字,甚至连点头,他都不敢。
灵童聪慧无比,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心里已经有了结果。他猛地扭头看向李察,怒吼道:“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再来啊!我还没有死,你还没将我打死,你怎么能说是我输了!!!”
灵童挣扎着脱离罗桑丹珠怀抱,两眼通红地朝李察突然跪了下去,哽咽道:“算我求你,再来一场。我们密宗,还没有输啊!!!”
李察看了他一眼,朝左前方迈了一步避开他的这一跪,没有说话径直朝道信走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罗桑丹珠弯腰扶起灵童,沉声道;“输就输了,我们密宗并非输不起。”
他随即看了一眼道信,抬高了声音道:“取三祖舍利来!”
一个密宗高僧急声道:“班-禅,不可啊!若是将三祖舍利给了他们,那灵珠就…”
大智法王狠狠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看向罗桑丹珠。见罗桑丹珠轻轻点了点头,他轻叹一声,迈步走进了三生殿中。
不一会儿之后,他抱着一个木托盘走了出来,托盘内是三祖的头骨舍利,指骨舍利还有牙舍利,道信见状连忙走上前去,看着三祖舍利想要伸出手去抚摸可是手刚伸出去又停在了半空中。
“师傅,咱们回家……”道信轻声呢喃道,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捧起三祖舍利一一放入木盒中。
先前出声那个密宗高僧一声怒喝,突然朝道信冲了过来,“你们休想带走三祖舍利!”
“给老子滚一边去!”李察怒吼,踏前一步凌波微步瞬间发动,横跨丈二距离来到了道信身旁,重剑万钧迎着他狠狠劈出。
“砰!”
这一剑结结实实拍在他的身上,高僧瞬间倒飞回去,被密宗众人接住,面如金箔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道信抱起木盒子,转身朝李察等人道:“我们走吧。”
“等等!”罗桑丹珠突然出声叫住了道信,走上台阶来到她的身前,一脸恳求道:“四祖,我知道三祖舍利之事是我密宗对不起你。但是灵珠对我密宗重要无比,能否请四祖将其归还,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绝无二话。”
道信看了他一眼,眼神泛起一丝冷意,是,现在密宗是很惨没错,喇嘛一个个脸色苍白哭天抢地,可是这又与她何干?
三祖圆寂之后,她一次又一次地来到这布达寺想要请回三祖舍利,那时的她比现在的罗桑丹珠甚至还要低微得多,可是密宗又有何人理过她一次?将她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甚至拒之门外,那时候她,又有谁来同情过?!
如今佛法比武都输了,见灵珠拿不回来知道慌了?知道怕了?知道卖惨了?知道叫四祖了?区区一句话想要回灵珠
门也没有!!!
道信冷声道:“想要灵珠,你们自己来中原与我谈!”
说着,道信不再看罗桑丹珠一眼,径直朝外走去。走下台阶,众多格洛喇嘛望着道信,眼神充满憎恨。
李察朝石之轩使了个眼色,石之轩会意脸色有些无奈,狠狠瞪了李察一眼然后踏前一步,“滚开!”
一股杀气的杀气自他身上轰然爆发,顷刻间席卷全场。所有格洛喇嘛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只觉得浑身发寒好像来到了传说中的尸山血海,他们一脸惊惧地后退数步看向石之轩的眼神充满畏惧。
无人再敢拦,道信径直向前走去。走了数步之后,只听身后传来一道悲愤的声音。
“诸位,我有两事宣布。”
李察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罗桑丹珠站在三生殿前,一脸悲愤道:“第一,灵珠与三祖舍利之事皆是因我而起。我因为私人恩怨多次拒四祖于门外,因犯贪念提出赌斗之事。这班-禅之位,实在不配继续担任下去,因此我主动请辞,卸下班-禅之位。在灵童继任之前,由大智法王代管密宗事务。”
所有喇嘛包括密宗高僧俱是大惊,纷纷朝着罗桑丹珠急道:“班-禅,不可啊!”
“密宗不可一日无班-禅,此事万万不可,请班-禅收回成命!”
听见这番话李察亦是吃了一惊,罗桑丹珠这是要把所有黑锅都揽在自己身上,将密宗撇干净的意思。这番话其实就是在对道信说,以往种种事情皆因我而起,与密宗无关。
“第二,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半月后密宗将会派数位高僧前往中原进行回访,由大智法王亲自带队。”
大智法王忍不住道:“班-禅,那您呢?”
罗桑丹珠缓缓道:“为赎罪孽,从今日起,我将在三生殿中闭关百年。”
大智法王浑身一震,闭关百年,人一辈子才能活多久?与其说是闭关,不如说是罗桑丹珠这是决定要老死在这三生殿中啊!
说完之后,罗桑丹珠转身走进了三圣殿内,背影充满落寞。
看着他凄凉的背影,三生殿外所有喇嘛都忍不住落下泪来,大智法王也满脸悲戚之色,声音颤抖着高声道:“弟子,恭送班-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