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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这把剑,活了
“该死的。到底还是高估了这具身体的承受值,居然叫这个人渣跑了……。”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王越一口气终于喘了上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
精神力耗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人活着的时候,被人生生抽出了体内的所有骨骼,那种痛苦的程度远非肢体断裂一样的身体伤害所能比拟。
王越现在的精神力还薄弱的一塌糊涂,就算是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成年人要强的多,但也不足以令他施展任何程度的“精神力战法”,但生死关头,他不得不强行催动,这就等于是拿自己的“命”来换。
大幅度透支体内生命的潜力,就算现在能够不死,但日后想要弥补,却也是件大麻烦事。
至少,王越知道,在经历此遭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将再也无法借助自己的精神力量了。想要完全恢复这次透支带来的伤害,需要他花费无数的时间去弥补。
但好在,他现在终于是活下来了。
人不死,就有希望。
王越可不想,刚在这具身体上适应过来,就再死一回。天知道他身体里的剑器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突然失灵,万一再死一次,不能夺舍呢……。
疯狗柴克死了,王越撑着墙角站起身来。
晃了晃脑袋,只感到头重脚轻,体内气血浮动,一阵阵的恶心,不说精神力透支后有多难受,只是杀了这么多人,这中间单单耗费的体力,也有些吃不消了。
只可惜,到头来还是未竟全功,叫沙龙-贾斯勃逃了出去,胸中一口恶气始终平复不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多想无益,只得晃晃悠悠顺着沙龙-贾斯勃离去的方向,跟出去。在那扇不起眼的小门后面,就是一条窄窄的秘道,只容一个人侧身通过的样子,这里应该就是当初剧院初建时,为了应付特殊情况,留下的一条后路。
那年头的约克郡,正值第一次大革命初期,贵族们活的十分没有安全感,几乎在每一家的城堡里都会有这么一条安全通道备用。歌剧院又向来是贵族们喜欢去的地方,有这么一条秘道,也不奇怪。后来这里落到了沙龙-贾斯勃手里,就又在秘道外面加以扩建,修成了现在的通道,里面无时无刻都停着一辆加满油的汽车,为的就是应付今天这种情况。
秘道外面的通道很长,这时候也早就看不见了沙龙-贾斯勃的那辆汽车,但从迎面吹来的阵阵的凉风上看,前面的出口应该也不算远。
一手扶着墙,王越在黑暗中摸索着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在一座废弃的宅院里走了出来。与此同时,密闭的通道深处,也开始传来大片大片的脚步奔跑声,回头望了望,依稀能够看到远处有电筒的光亮闪烁,这应该是野火酒吧的打手们终于轰开了铁门,追了上来。
不过,这时候显然已经是来不及了,王越猛地冲出通道口,稍微辨别了一下方向,一头就扎进了深沉夜色之中。
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是沙龙-贾斯勃这样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地下黑帮头子,谁也不会想到就在相距野火酒吧不到两条街的这片废弃住宅区里,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条地下的秘道。
而这里原本也距离王越的家没有多远,他也算不上有多陌生,三窜两窜专挑僻静的小胡同走,在这种时候,除非是出动大批人手,毫无顾忌的把这片住宅区团团围住,否则想要追上他,简直是做梦一样。
何况,就在刚才野火酒吧乱成一团,枪声爆炸声连成一片,也早就惊动了地方的警局,就算在这里也能听到几条街外接连不断响起来的警车鸣声。饶是沙龙-贾斯勃在约克郡潜势力巨大,这个场面,他也绝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警方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出动大批的打手。
左手臂痛的麻木了,摸上去全都是血,疯狗柴克的这一腿踢在他身上,就像是被人拿斧子砍了一下,单只是这段时间的失血,就叫这具身体产生了极可怕的虚弱感觉。
每跑一步,足底落地震动大脑,脑袋里就是一下撕裂般的疼痛,这就是精神过度透支后,产生的副作用,虽然不会直接作用在身体上,但一天不恢复,王越就休想安生下来。
除了这两处之外,还有许多摸爬滚打留下来的擦伤,都是一些皮外伤,王越也不在乎。
虽然杀了不少人,但跑了最重要的一个,听到后面不知多远处野火酒吧打手们的咒骂和叫嚣,他牙齿咬的咯嘣咯嘣响,自从成为精神念师后就从来没有受过这个的他,瞳孔缩小的和针尖一样,如果不是还算理智,几乎就要忍不住再回去大杀一场。
……
奈何,今时不比往日,几十个普通人就能把他追的如同丧家犬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强大的精神力量,他就是个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少年人。肌体无力,比那些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强不了多少。
他身上的状况现在已经坏到了极点,不是他意志力惊人,换做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早就晕过去了,这时候要是不能克制,回去也要被乱枪打死。
王越已经死过一回了,那种感觉实在糟糕的很,所以根本没有兴趣再去体验一回。这次杀不了沙龙-贾斯勃,那就干脆下次再杀,犯不着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他虽然不怕死,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自己找死。
强忍着头部一阵阵恍如潮水般的疼痛,王越强行按下心中的戾气,紧抿着嘴唇,穿街过巷,饶了一个大圈,见没人注意自己后,这才摇摇晃晃回到自己的家里。进屋之后,反手锁上几道门,又把客厅里所有的窗户关上,拉上厚厚的窗帘,王越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拿过早上没有收拾的一条毛巾卷成筒状,用牙死死咬住。
紧跟着深深的喘了几口大气,右手抓住断了的左臂轻轻晃了几晃,猛地往下一抻,咔嚓一声便对上了断裂部位的骨头茬。这种作用在骨头上的断裂伤,虽然不至于危及生命,但一个处理不好,骨头没有对准,以后长起来胳膊就会彻底变形,出现严重的问题,好在王越当初在联邦军队里接受过初级的战场急救培训,手法和经验还算老到,否则这种伤就只能去医院接骨,有些话就解释不清了。
浑身疼的一阵乱颤,靠在沙发背上,王越的脸色惨白惨白,豆大的冷汗,雨点一样顺着额头滚落下来,衣服很快就被浸透了。
经此一来,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后,他才慢慢缓过气来,取了茶几上一杯水一口喝干净,稍等片刻,这才把体内的剑器青莲给唤了出来。
今天晚上这场杀戮,有一半的原因就出在这东西上,王越相信,这把剑也一定可以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
一晚上连杀了二三十条人命,带来的效果果然也是颠覆性的。原本那片只亮了一丝的青色剑光中间,一尺来长的剑身上已经裹上了一层流水般晶莹的光,虽然还是薄薄的一层,但不一样了就是不一样了。
这把剑在吞噬了这么多人的精神力量之后,似乎整个的焕发出一股勃勃的生机,像是破土而出的一株麦苗,虽然还很稚嫩,但却给人以一种似乎彻底活了过来的感觉。
对,就是活了。
这把剑,它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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