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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槿正逗弄小十弟的手一顿,微微抬眸,看向随风鼓起的棉布车帘,想起花木桐先前说的话,“正月十六成亲……聘礼都是周家准备好抬过去再抬回来应应景儿的……”
“知道了,绕路过去。”苏木槿淡淡道。
马车外,云伏应了一声,指挥马车换了条路,马车重新骨碌碌的转动起来。
苏木槿低头瞧见睁着乌黑大眼珠看着自己的小十弟,面上又勾起笑意,轻轻摸着他的小脸颊,与裴氏道,“四婶儿,十弟的眼睛好像越长越像你,又黑又亮……”
桐姐儿嘟着嘴在旁边凑过去,“三姐,还有我,我的眼睛也黑亮黑亮的……”
棉姐儿在一旁嗯嗯的连连点头,“还有我还有我……”
裴氏忍不住笑出声,“你们呐……”
几人眨着眼睛看她。
裴氏投降,“嗯,都是又黑又亮的……”
马车内一片欢歌笑语。
小十也挥舞着拳头嗷嗷的叫着,口水流满了胸前的围兜。
送众人出了镇子,苏木槿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去了县太爷在府衙附近买下的宅子,去见曹夫人。
曹夫人得知她的来意,笑着嗔怪她,“多大点儿事,也值得你巴巴来跑一趟,叫人来说一声就是了。”
苏木槿也笑,“虽然是我挑头的生意,实际上是想给苏家四房与五房一个营生,四婶儿跟五婶儿的意思是红利拿出来给义母三成,只是,她们到底是庄户人家,怕自己不懂规矩,所以让我来先问一声,义母若是觉得合适,我让她们抽空来见见义母,生意上的事有她们张罗,义母就坐镇后方……”
曹夫人倒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要拿出三成红利给她,她经手的生意哪一个都是赚了大钱的,他们裘家门路少,但曹家还算有点门路,对苏木槿私下里与文家联手做的几档子营生还是有点数的。
听她这么一说,曹夫人倒有了几分犹豫,接了红利以后担的责任就大了,万一遇到她也撑不住场面的时候……
但她随即也想到了苏木槿身后站着的镇北侯府,犹豫了片刻,点头应了下来,“那义母就却之不恭了,找个时间,让我见见你两位婶娘,以后咱们也是正经的亲戚,应该多走动才是。”
苏木槿笑着点头。
阿满听说她来了,丢下上课的女夫子,喘着气跑来了花厅,见到苏木槿就扑了上去,“表姐!”
苏木槿一转头,被她扑了个满怀。
苏木槿笑着揉了揉她乌黑的发顶,笑道,“阿满表妹。”
阿满仰头,享受般笑眯了眼,小手抓着她的摆袖,轻轻晃着,“表姐这么久都不来找我玩儿,昨儿个姑姑还说去请你一起看花灯,谁知道你早带着你四叔五叔两家出去玩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
“听说今儿晚上有烟花,表姐陪着我们阿满看烟花好不好?”苏木槿笑。
阿满眼睛一亮,“真的?”
苏木槿点头,“真的。”
阿满兴奋的抬头看曹夫人,曹夫人大笑,“今儿晚上放你的假,跟你表姐出去玩儿吧。”
“啊!谢谢姑姑!表姐,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也好久没见棉姐儿了呢……”竟是要拉着苏木槿立时就走。
曹夫人指着她,哭笑不得。
苏木槿见状,趁机告辞,曹夫人却不管,吩咐厨房准备了苏木槿爱吃的饭菜,硬是留她吃了顿午饭,才将人放了。
阿满欢天喜地的收拾了自己准备给棉姐儿的礼物,跟着苏木槿回了。
曹夫人的贴身嬷嬷笑着道,“阿满小姐与咱们小姐倒是亲昵。”
曹夫人抿了口茶,面上也露出微笑,“先前要不是槿姐儿,阿满她……说起来,这也是槿姐儿跟阿满的缘分,跟咱们曹家与裘家的缘分。”
嬷嬷笑着点头,“槿小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夫人的心愿也算圆满了。”
曹夫人瞥了她一眼,满眼笑意的往后靠在椅背上,喟叹一声,“说来奇怪,我就是喜欢这孩子……”
嬷嬷笑,“夫人刚刚不是才说了吗?槿小姐与咱们曹家与裘家有缘分。”
曹夫人也笑,“可不是吗。对了,裘家那边有消息传回来吗?”
嬷嬷脸上的笑立时一僵,曹夫人的笑容也是一顿,“怎么?”
“一早刚得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夫人……”嬷嬷有些犹豫。
曹夫人脸色一冷,“说。”
“是大夫人。先前老夫人已经同意两位少爷来金水镇,大夫人不知道在老夫人跟前说了什么,老夫人转眼就变了主意,说……说夫人不在身边伺候,有孙子在身边孝敬她也不去责怪夫人了,如今夫人连孙子都要叫走,是不是觉得曹家家大业大,可以不守规矩,不用孝顺她,她也不敢吭声……”
嘭!
曹夫人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脸色阴沉,“岂有此理!我前些年在她身边伺候时她怎么说的?说她身边已经有大房二房的人在,让我不用操心,安心跟在老爷身边照顾伺候老爷。这会儿听那贱人挑唆就说我以家世欺她!简直可恶!”
“夫人!”嬷嬷脸色一变,忙拦住曹夫人,探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好在外面两个都是她们自己的人,才稍稍安心,转回来安抚曹夫人。
“夫人又不是不知,大房是老夫人娘家堂弟的女儿,老夫人先前就很看顾,至于二房,那还不是大房说什么,她听什么。为今之计,是这名声……咱们老爷眼看任期将满,大房来这么一出,难保不是让夫人与老爷因此失和,夫人迁怒,自然不会往曹家递话,那老爷来年的官路……”嬷嬷言辞锐利,几句就点到重点。
曹夫人的脸色霍然一变,她方才确实因为大房与老夫人的态度迁怒了老爷,若真如嬷嬷所说,那大房的用心……
“好,好!我真是小瞧了她魏氏!”
曹夫人气的胸脯起伏不定,纤细白嫩的手攥着帕子重重拍在高几上,“嬷嬷,给我研磨,我这就写信回陕西,大房既然敢给我上眼药,就要承担上眼药带来的后果!”
“是,夫人。”嬷嬷长松一口气,夫人能想开就好。
至于敢闹幺蛾子的大房,大概忘了,他们整个裘家都是靠着曹家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先前一文不名,巴结着夫人填补裘家,如今翅膀硬了就想挑拨离间,让夫人与老爷生隙,断了老爷的前程,他们大房独大,简直做梦!
也不想想,夫人是看在老爷与两位少爷的份上帮裘家,曹家是看在夫人的份上顺手拉拔他们大房,敢让夫人不好过,他们大房能落得了好!
一群猪脑子。
曹夫人奋笔疾书,写好了信直接飞鸽传书回了曹家,又另外写了一封信,言辞恳切说了她十二万分愿意回去伺候老夫人,只要老夫人一句话,她立刻丢下老爷回裘家去。
这信自然先过了县太爷的眼,曹夫人也不吭声,嬷嬷自在一边将裘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与县太爷说了,县太爷大怒。
只觉大房挑拨他们夫妻关系,想借此毁了他前途的事罪无可赦。
当即将曹夫人的信丢到一边,亲自动手写了信给父亲,与他分析关系利弊,让他与母亲约束好大房,否则,曹家不相帮,哪怕他把知县的椅子坐穿,也别想有更好的官位往上爬!
对于县太爷的动作,曹夫人不予置评。
她既嫁给了他,自要为他谋划前途,不为他也要为她两个儿子,更何况如今她还有一个女儿要靠她撑腰,她怎么都不会做自毁长城的事。
“老爷,我的本意是想让两个孩子过来见见妹妹,没成想闹出这么一出事儿。嫂子年前来信,我已将此事与她说了,我就怕她回头与阿满通信问及此事……老爷也知道,阿满是槿姐儿救的,对她的事尤其上心……”
县太爷的脸色顿时难看几分,轻叹一声,“夫人宽心,我这就在信中添上几笔,崔老爷子如今正在金水镇,永琰与永晟来此若能得崔老爷子点播几句,亦是他们的福气。爹是个明白的,定会让他们来金水镇的。”
曹夫人脸上露出一抹笑,“如此就太好了,只是……”
她轻叹一声,“……为难老爷了。”
县太爷摇头,“夫人哪里话,咱们夫妻同体,大房如此编排于你,娘偏听偏信,说起来,是我们裘家亏待了你,为夫……心感愧疚……”
曹夫人笑着摇头,“老爷既然说咱们夫妻同体,又怎么说这些见外的话。我自会写信回去亲自与大哥大姐解释清楚,老爷与咱们儿子的前途要紧,其他人我是一概不管的。”
县太爷一脸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嬷嬷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走到外面才松了一口气。
……
苏木槿回去时,街上的热闹已经散去大半,路面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大红炮纸,店铺的伙计拿着扫帚扫着各自店铺前的红纸,得了喜钱喜粮的路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临街的茶铺喝茶说笑,谈论的自然是周家的婚礼。
“没想到周举人家的女婿长的如此好,听说还是个八月要下场的秀才老爷……”
“何止!听说还是十里八村最年轻的秀才老爷,比周家小姐整整小了三岁。”
“啧啧,都说一树梨花压海棠,今儿个居然让咱们见识了一出老牛吃嫩草……”
“就怕老牛一屁股压死了满地的嫩草……”
周围的人轰然大笑。
有人撇嘴,“周家小姐虽说有些胖,但人还算不错,这么说她不好吧?”
先前开口的那人讪讪一笑,“我也没什么恶意,这不是话赶话的……”
有人见话题要僵,忙岔开,“我怎么听人说这个李秀才连聘礼都没出?”
“人家是秀才老爷啊,说不定八月就是举人老爷,周家哪还稀罕那么点儿聘礼……”
众人砸吧着嘴回味,好像还挺有道理。
安泠月悄悄放下帘子,“姑娘,让人去探过了,周家为周家小姐陪嫁了一个周家附近隔了一条巷子的宅子,从周家后门出去,穿过小巷就是陪嫁的宅子。李成弼与周寡妇母子过了破五就搬进去准备大婚事宜,宅子里所有东西都是周家小姐陪嫁来的,听说周寡妇还问周举人要了一千两的陪嫁银子,周举人……”
说到银子,安泠月突然笑了,苏木槿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轻咳一声,才继续道,“周举人让他们母子签了一份文书,声明这是周小姐的陪嫁银子,他们母子不许动。如果想动这笔陪嫁银子,除非周小姐三个月内有身孕……”
苏木槿,“……”
周举人这目的不要太明显啊。
“咱们混进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说,李成弼的脸色当时就黑了,周寡妇却觉得捡了便宜,直嚷着保准一个月就让周小姐怀孕,还问周举人能不能多给点,到时候好给她儿媳妇补身子,生个有周、李两家血脉的大胖孙子出来!您说好笑不好笑?”安泠月忍不住轻笑出声。
苏木槿抿了抿唇,也勾了唇角。
周举人打的好算盘,只是依李成弼的为人秉性……怕是会觉得周家在羞辱于他,就不知他会不会就范了。
“蓝遗。”
苏木槿开口唤了声赶车的蓝遗,蓝遗应声,“姑娘,有什么吩咐?”
苏木槿低语几句,安泠月了然点头,掀开棉布车帘压低声音与蓝遗说了,蓝遗点头,“将姑娘送回院子,属下就去办此事。”
“不着急,离秋闱还有些时日。”
安泠月眨眨眼。
……
被几人议论的李成弼此刻一点喜色都没有。
喜娘推着他到床边,累出了一身汗,第一次遇到这么不配合的新郎官,要不是看在周家给的赏银多,她方才拜堂的时候就撂挑子了!
你说亲是你自己提的,新娘是你自己选的,娶都娶进来了,你一直板着棺材脸算是怎么回事?
跟过来的周家嬷嬷见状朝喜娘使了个眼色,喜娘心下了然,再动手时便下了几分力气,将李成弼一把摁在了床沿坐下,眼明手快的弯腰将两人的大红衣裳绑在一起,扬声道了句,“新郎新娘子喝合卺酒,甜甜蜜蜜到白头……”
众人面面相觑,这怎么什么都没弄就要喝合卺酒了。
周家人立刻端了酒过去,喜娘一看,哎呦,盖头还没掀开,忙去拿一旁托盘上的称塞到新郎手里,压低声音道,“李秀才,大家伙都看着呢,赶紧把新娘子的盖头掀了喝合卺酒了。”
李成弼闭了闭眼,拿过称挑开了周小姐的盖头。
喜娘忙高声道一句,“新郎挑起新娘红盖头,称心如意到白头。”
众人又是一片面面相觑。
周小姐一身大红喜服,涂了胭脂的脸上满是羞涩,含羞带怯的看了李成弼一眼后,娇羞的垂下了头。
李成弼深吸一口气。
“拿酒来!”
喜娘咽了咽口水,忙端了一杯酒递过去,看他接了,又忙去端另一杯给周小姐。
周小姐接了,娇怯的看着李成弼,李成弼抿了抿唇,就想碰一下酒杯自己喝了,喜娘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周小姐的,将两人的手缓缓缠在一起,才扬声道,“新郎新娘子喝合卺酒,恩恩爱爱到白头……”
众人,“……”
白头是个梗,且用且珍惜。
见两人喝了酒,喜娘直在心里念佛,一连串的小孩子闹新床,撒枣撒桂圆的吉祥话,不要钱的甩了出去,不管了,反正堂拜了,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做了。
一边扬声说吉祥话,一边把新郎官骂了个半死。
不想娶当初干嘛去了?
这会儿嫌弃人新娘子了,八成是只看了上周家的陪嫁,呸!人面兽心的东西。
李成弼自然不知道喜娘在心里把他骂翻了天。
他只是觉得他高估自己了,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与周家小姐呆在一起,更何况还要跟她生孩子?!
李成弼再一次闭了闭眼,喜袍下握紧了拳头,劝自己想想八月的秋闱,想一想周小姐那一千两的嫁妆银子,想一想科考中举后自己就能扬眉吐气不用再受周家威胁的好日子,缓缓睁开眼,对羞怯怯的周家小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周小姐满脸喜悦,眼睛亮晶晶的,“夫君……”
李成弼身子一僵,只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到周家进来观礼的嬷嬷冷着眼看他,心里一突,张口唤了声,“娘子……”
嬷嬷神色一松。
屋内的人跟着哄笑起来。
喜娘抹了把额头的汗,笑着推众人,“好了好了,新郎官该出去陪客了,女眷留下来陪陪新娘子。”
李成弼站起身就走。
众人也说笑着往外走,几个周家的女眷和几个周寡妇关系交好的十八里寨的妇人笑着留了下来。
一时间,热闹声不绝于耳。
等到月上中天,李成弼醉醺醺的被周家下人搀扶进了新房,周小姐忙上去接,“怎么给姑爷喝这么多酒?”
下人苦着脸,“姑爷见谁都热情的很,说娶了小姐心情好,要跟人家喝酒……”
周小姐皱了皱眉头,朝下人摆了摆手,下人躬身退了出去。
“小姐,厨房备的有醒酒汤,奴婢去端。”贴身丫鬟小玉忙道。
周小姐点点头,将李成弼扶上床躺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相公……夫君……”
李成弼嘴里呵呵笑着,抬手挥开周小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