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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上门（26）
林家
林如海一家正在林老夫人院中用晚膳, 林如海和贾敏分坐林老夫人坐左右。食不言寝不语, 一家三口默默用膳连气氛都变得压抑。
“母亲，儿子明儿沐休, 您明儿可是要去寺庙里敬香，儿子送您去。”
林老夫人沉着脸, 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听林如海的话, 她搁下手中的筷子，淡漠地说道：
“不必了。烧什么香？就算是烧香拜菩萨又有什么用，菩萨就是再慈悲也不能保佑这咸田里还能长出禾苗来。去烧香求菩萨, 那是对菩萨不敬。”
“今后你们不必来陪我这老婆子用膳，我自己还清净。”
林老夫人说完伸手让田嬷嬷扶她起来了离开，只剩下林如海贾敏夫妻俩。林如海一脸无奈，眉头紧皱，可见他心情并不愉。而贾敏则是一脸尴尬与委屈，看着林如海欲言又止，夫妻俩最终相视无言。
自林老夫人提过数次让林如海纳妾被林如海和贾敏双双拒绝之后, 林老夫人就不待见两人, 就连亲生儿子林如海都不待见更别说贾敏了。
而林如海和贾敏之间，自林黛玉出生后贾敏的所为造成她自己伤了身子不能再生养，往日亲密无间的夫妻之间也有了隔阂。
林如海虽怜惜妻子，可到底也心里埋怨她不知轻重。
而贾敏原本因为自己不能生对林如海心有愧疚，可自知道姜宛茵母子存在之后她就恨上了林如海母子, 觉得林如海母子欺骗她, 尤其是对林如海。
所以因为各自的私心, 夫妻俩隔阂越来越深，终是成了相对无言。
贾敏一脸委屈，心里却痛恨林老夫人。林老夫人的话是在拿咸田比她，她就是那不长禾苗的咸田，贾敏觉得羞辱。
林老夫人都已经走了，这晚膳夫妻俩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下去。
林如海起身便对贾敏说道：
“我前院还有些事，你先回去吧。”
说完林如海就转身离开，贾敏立即起身叫住已经背对着她的林如海。
“老爷。”
林如海听到贾敏叫她，他停下却没有回头。贾敏看着林如海的背影，一脸泫然欲泣。
“老爷，您是不是也嫌弃我，怨我不能生养。”
贾敏一脸的委屈，眼中却带着恨意。以前她有多爱林如海，在知道姜宛茵母子存在后她就有多恨林如海。当然贾敏并不知道是她误会了林如海，姜宛茵母子的存在那根本就是意外。
而林如海也因姜宛茵母子的存在，虽然这只是个意外，但因为他心存着让儿子认祖归宗的心思，所以林如海心里对贾敏是愧疚多了埋怨的。
林如海回头看着贾敏安抚她说道：“没有的事，你别瞎猜。近来家里忙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不必等我，我处理完事情自会回去。”
林如海说罢便出门离开，这一次贾敏没有叫住他，只是看着林如海的背景神情渐变得冷漠。
自几个月前林如海令林嬷嬷强送贾敏离前院之后，夫妻俩之间就隔阂渐深，但贾敏一直隐藏得好，林如海并不知道她已经知道姜宛茵母子存在的事。
林如海才刚出林老夫人的院子，早就等在院门外的林和立即上前。
“老爷，派去查林煜少爷的人已经回来了。”
“先去书院再说。”
林如海带着林和匆匆去了前院，跟在林如海身后出来的贾敏正好看到两人离去的背景。贾敏狐疑了一下随后吩咐跟随伺候的媳妇子。
“林祥的，去，叫林祥去前院伺候老爷。”
跟在贾敏身边伺候的媳妇子正林祥家的，她也是贾敏的陪嫁丫鬟。
“是，夫人。”
林祥家的得了吩咐立即就去找林祥，林祥得了他媳妇的话就立即去前院。
书房内，林如海正在听派人去调查姜宛茵母子的下人禀报，知道了姜宛茵离开林府后这十几年的生活，也确定了林煜就是他儿子。
林如海一向心思缜密谨慎，之前他虽已经有几分把握，可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一直忍着心里的激动，没有立即去找姜宛茵确认。
这会得了确定的结果，他心里的激动终于压不住了。
“我有儿子了。我竟有个儿子，我……”
一想到他竟有个儿子，而且他儿子还那么优秀，林如海这心情就激动不已。
若是林如海还有其他别的儿子，知道林煜的存在只会让林如海为多一个儿子高兴一下；可是现在林如海除了一个嫡女没有其他的孩子，尤其是没有能传承香火的儿子；所以在知道林煜是他儿子之后林如海才这般激动。
“林和去备车，我要去见煜儿。”
林如海立即吩咐林和，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儿子。
“老爷，这会儿时辰不早了，您这时候去只怕不方便吧。”
林和看了一眼书桌上的蜡烛说到，说完他又拉开书房的门想让林如海看外面的天色，不想这一拉开门却叫贴耳在门上偷听的林祥一个踉跄差点摔进书门来了。
“林祥，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到林祥这么样林和厉声呵斥。其实见到林祥时他那偷听的姿势书房内三人都看到了，在林和呵斥林祥时，林如海的脸色都变了。
“谁让你来的？”
林如海盯着林祥问。他没问林祥做什么？也没问林祥是否是在偷听，但他这般问却是已经确定林祥在偷听了。
被当场抓包林祥吓得脸色苍白，吓得腿软得差点没跪到地上。
不过到底是跟在林如海身边伺候了几十年，见过不少大场面，最后还是挺住了。
“老，老爷，夫人派人来问您什么时候回去歇息。”
林祥能在林如海身边伺候自然是机灵人，所以他很快就找好了借口。
“知道了。”
看到外面的天色，林如海已经打消了立即去找儿子的念头；不过他却不打算回后院去歇息。
“林和，你让人去给夫人传个话，今晚我就宿前院了。晚上让林祥守夜，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瞧着林祥的神色，林如海没让他去传话反而将他留下来了。
林祥一听林如海让他留下让林和去传话立即就着急了，夫人那还等着他回话呢，他若不回去怎么将事告诉夫人。
“老爷，还是让奴才去回话吧，正好奴才找奴才媳妇拿些东西。”
“你想拿什么让林和帮你带就是，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林如海说完便出了书房转身去了卧房，林祥无奈只能跟上。
林祥跟在林如海身后离开却没见留下的林和两人看他时鄙视的眼神。
得知林如海有儿子，林家有了传承人，林和的高兴可一点也不比林如海少。林和是林家的家生子，几代人都在林家服侍；身为家生奴才，只有主子安好他们才能有安稳日子过；只有主子家传承下去，他们才能继续在林家服侍下去；如今林家后继有人，林和自然高兴。
贾敏在后院等半天不见林祥回来，她还催林祥家的出去看，不想没等到林祥回来反倒是等到林和来传话。
听林祥家的传述完林和带的话，贾敏的脸阴沉得吓人。打发林祥家的出去，贾敏才问她的心腹周嬷嬷。
“奶娘，他们几个还没回来了吗？”
“还没呢，夫人。”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贾敏担心，就怕事没成。
周嬷嬷：“不会吧。”
“怎么不会。别忘了那贱/人可是会武功的。那野/种可是那贱婢的儿子，说不定也会武功。”贾敏咬牙切齿地说。
“可那小子不是个读书人吗？”
“这会武功的读书人也不是没有。”
“若真是，那现在怎么办？若是他们失败或是被擒，那可就糕了啊，夫人……”
心里猜测着可能，贾敏忧心根本不能安寝。
姜宛茵带着林煜回家，虽然遇上了大事，但却是母子的私事，姜宛茵最终没去甄家求帮忙。
回家后姜宛茵重新给林煜检查包扎伤口，让林煜好好养伤她才去处理接下来的事。
雷霆手段狠厉地审问了活着的三个歹徒，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姜宛茵就让下人给三个活着歹徒上药保证他们死不了就行了，姜宛茵可没那么好心给他们医治。
原本遇上这种事一般人早就报官了，但姜宛茵没有。
已经从歹徒口中得知是谁派他们来的，姜宛茵心里有顾忌，为了儿子姜宛茵才没去报官的。
姜宛茵气愤不已，恨不得立即就上门去质问，只是天色已经晚却不是出门的时候，她只能暂时忍下来。一整个晚上姜宛茵都在想着应对之策。
却不想，还没等她上门质问，第二天一早林如海就亲自登门来了。
因为得了儿子林如海心情激动，因为惦记儿子想见儿子，林如海夜里根本就没安心睡，这不天还没亮林如海就出门了。林如海出门时身边着林和与另一个随从；至于一直跟在林如海身边的林祥被林如海留在府里。
林如海到姜宛茵家时天色还未大亮，离得远根本看不清人。林如海之所以这么早来了，除了心里惦记儿子之外，还因为顾忌姜宛茵现在是寡妇身份。
他一个朝廷官吏一大早登人家寡妇门，叫人瞧见总是不好。不说会连累姜宛茵的名声，就是林如海的名声也不好听。
林如海下了马车站在大门外，看着门匾上林府两个字心情颇是复杂。
虽然得知姜宛茵当他死了自称寡妇这让林如海心里不舒服，可又想到姜宛茵不仅给他生了儿子还让儿子随他姓林，而不是带着他的儿子再嫁让儿子跟别人姓叫别人当爹，林如海心里又感激姜宛茵。
当然，想着姜宛茵曾是自己的通房丫鬟，林如海心里还曾自恋的想过，姜宛茵生下他儿子让儿子跟他姓是因为对他旧情难忘之故呢。
心里乱想了一通，林如海叫人敲门。
林府的门很快就打开了。
“谁呀，这么一大早？你们谁呀，这一大早干什么呢？”
林和赶紧上前：
“劳传个话，我家老爷上门看望林煜少爷。”
林如海上门（27）
“夫人，巡盐御史林大人来了。”
姜宛茵起床后去林煜屋里看林煜，因为林煜受了伤，昨晚姜宛茵给他熬了碗安神汤，这会林煜还没睡醒。
姜宛茵刚从林煜屋里出来了，下人就慌忙来禀报林如海到的消息。
“来的倒是快，还省得我上门。”
姜宛茵以为林如海是因为昨日林煜遭刺杀一事而来的，脸上没好脸色。
“去，请林大人到正堂，我随后就过去。”
下人得了吩咐离开，听姜宛茵这话她身边的丫鬟看了她一眼，不过姜宛茵心里想着事并没有注意。
按说姜宛茵如今是寡妇身份，实在不宜随意见外男。
只是这会姜宛茵里心满心是想替和子讨个公道，再加上她与林如海的真实关系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所以姜宛茵也没多想。
姜宛茵匆匆往正堂去，正好在正堂外看到被下人领着过来的林如海。姜宛茵脸上挤出一个冷嘲笑容：
“劳林大人贵足登我这陋门，可真是让寒舍蓬荜增辉啊。林大人请进屋吧。”
姜宛茵可没有让下人看戏的意思，她边说着边进屋。连茶都没让上，姜宛茵就打发下人都出去了。
“雪鹤……”
林如海跟在进屋，被姜宛茵嘲讽林如海脸上不由尴尬，下意识的就叫出姜宛茵当丫鬟时的雪名，姜宛茵一听到林如海叫她雪鹤，脸色登时就变了，面无表神地看着林如海。
“林大人叫谁呢？这儿可没有什么雪鹤？”
“我……”
被姜宛茵这一怼，林如海登时语结，不知该如何称呼姜宛茵。抬头遇上姜宛茵冷冷的眼神，林如海更不知从何说起。一向文休不凡，妙语如珠的林探花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姜宛茵冷眸看着林如海，脸上带着讽刺。
“林大人倒是消息灵通来得快，倒也免得我亲自上门。只是不知林大人如何交代这事？”
姜宛茵以为林如海是因为知道贾敏派人刺杀林煜之事来的，但林如海却是为了认儿子才来的，两人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所以姜宛茵的话林如海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
“不知你所说的是何事？又要我交代什么？”
虽然自见了姜宛茵后连连遭遇尴尬，不过林如海却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了，神情自若。
“何事？林大人莫以为我不知道不成？”姜宛茵怨怒再出言讽刺。
林如海闻言皱起眉头。
“我真不知你所说的是何事？我是来看煜儿的，煜儿呢？”
“你果然是知道了。”
姜宛茵闻言了然，心中的怒火更胜。
“你来看煜儿，你是来确定煜儿是不是死了吧！”
姜宛茵瞪着林如海，并没有因为林如海如今为官吏又惧怕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煜儿他怎么啦？煜儿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看他。”
林如海着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林如海想要去看林煜，可姜宛茵哪里会同意。
姜宛茵狐疑地看着林如海。林如海这模样倒不像是做假，难道他是真不知道？
只是一想到受伤的儿子，姜宛茵心里就怨气难消，说话自然没好语气。
“煜儿怎么啦？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若真不知道你到我府上来做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别跟我兜圈子，你说的事我真是不知道？”
林如海担心儿子心情也着急起来了。
“你真不知道？”
姜宛茵怀疑地看着林如海，心里开始相信林如海了。毕竟林如海的为人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她也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人心易变。
姜宛茵又忍不住讽刺道：
“难道你那夫人没告诉你她做了什么？难道你不是来替那贾氏来看结果的吗？”
“哼，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儿没能如你们的愿被杀死，我儿还好好的活着呢。”
“你说什么？谁要杀煜儿？煜儿怎么样了？煜儿有没有受伤？”
林如海焦急担心不已。
“除了你那心狠手辣的夫人，荣国府的千金贾敏之外还能有谁？”
林如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姜宛茵却没管他继续说道：
“你今日来必是已经知道煜儿的身份。没错，你就是煜儿的父亲，但煜儿他只是我儿子。你回去告诉贾敏，我和煜儿从未想过要回林家，更从未想过争林家的家产，我们母子与你们林家没有关系。”
“别人害怕你林如海林御史和贾敏荣国府千金，本姑奶奶可不怕你们。大不了就是一死，敢伤我儿，我定要与你们鱼死网破。昨日是贾敏敢派人刺杀我儿，此仇来日我必报。”
姜宛茵眼中泛起了杀意，当着林如海的面毫不掩饰，林如海吓得踉跄后退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
他刚得知自己有了儿子还没来得及高兴，这会却知道自己的发妻竟然派人刺杀他儿子。
贾敏她是怎么知道煜儿母子的，贾敏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林如海念的话，姜宛茵冷着脸道：
“怎么？你以为我说谎吗？”
“贾敏派出的杀手我可是留了活口，我亲自审问了他们，你若不信我便带你亲自去问问。”
林如海不敢相信贾敏做这样的事，听姜宛茵提议去审问杀手，林如海也默然同意了。
姜宛茵带林如海去见那三人和两具尸体；根本都不用审问只是看到人林如海就认出了是贾敏的陪房的儿子。盖因林如海曾见过一面。
见到三人，林如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回头看到姜宛茵脸上的讽刺时。林如海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这些歹徒可都是你们林家的人，都是贾敏派出来的，现在你可是信？”
“对不住，我不知道这事，我没想到她会做下这等事。”
林如海倒是能伸能屈，这会直接给姜宛茵道歉。
姜宛茵冷睨林如海一眼。
“既然你认了，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这些人如今在我府上而不是在官府大牢，这算是我看着煜儿的份上给你们留了颜面。这事你得给我和煜儿一个交代，我儿子身上的伤可不能白受了。你若是不能给我们母子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不介意亲自出手给我儿子报仇。”
姜宛茵逼林如海。
贾敏敢杀她儿子，她就要让贾敏失去所有。
夫妻反目，这样岂不是更好。
“煜儿受伤了？伤得重不重？煜儿再哪，我能不能见见他？”
林如海没直接给姜宛茵回答下反而将话题转到林煜身上。
虽然姜宛茵给林如海生了个儿子，虽然林煜是林如海的儿子，可林如海与贾敏几十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所以让林如海这会做出选择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林如海心里姜宛茵自然不值一提，只怕林煜都不及贾敏在林如海心里分量。
姜宛茵冷眼打量着林如海。
“你想见煜儿？”
“不行。”
“你若想见煜儿那就等你将这事处理了再说罢。”
姜宛茵拒绝让林如海见林煜。
除了姜宛茵不愿意之外，还因为姜宛茵担心林煜。林煜受了伤，姜宛茵也怕他见着林如海情绪激动影响伤口愈合。当然更重要的是姜宛茵并不希望林如海这会与林煜相认，也不愿意林煜就这么被认回林家，以庶子的身份认回林家。
“林大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这寡妇门前是非多，不方便招待林大人。林大人还是带着你们林家的奴才走吧。”
林如海听到姜宛茵称自己是寡妇时脸上忍不住的扭曲。
他明明还活着，他儿子的生母却自称寡妇，这是盼着他死吗？
姜宛茵直言送客，林如海却犹豫了。
“煜儿，煜儿知不知道我是他父亲？”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寡妇，煜儿是遗腹子。既是寡妇遗腹子又怎么会有一个活着丈夫和父亲。更何况你还不是我丈夫。”
姜宛茵面不改色的撒谎。
“煜儿懂事后我就告诉过煜儿他父亲早死了；所以你和贾敏不必担心我们母子俩会缠上你们林家。”
林如海闻言脸色看是难看，姜宛茵却没再给他半个眼神。
“行了，你快带着人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去找煜儿，我可不想你再给煜儿带来杀祸之灾。”
姜宛茵直接撵林如海走，林如海几乎是被姜宛茵给赶出了家门。
没见到儿子还得了个坏消息，心情差到极点的林如海在林府门外看了门匾一眼，沉着脸带着两俱死尸三个活口五个奴才离开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