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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玉的笑脸,海叔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选择了闭口不言,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白玉也已经很给面子了,实在是,孙老爷孙两个人,太没脑子了,竟然还敢嚣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别说自己不是江省地下世界的龙头,就算自己真的掌控了整个江省地下世界,又能如何呢,面对白玉,照样不敢多说半个不字。
如今自己明知道他们得罪了白玉的情况下,还开口求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就这,还是看在他和白玉的关系不错的份上,你要是换一个不熟悉白玉的人来试试看,看有没有人敢说话,能不引火烧身就不错了。
海叔摇头轻叹,沉默不语,就看这爷孙俩接下来是不是能够低下头了,或许,还不会有什么大碍。
九龙园的守卫,特别是被阳少爷指出来的那些人,原本看在海叔的面子上,并没有作声,甚至就连孙老和阳少爷发火之后准备离开,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但当白玉开口的第一瞬间,其他九龙园守卫不好说,但曾跟随白玉前往绿水湖庄园的这些人,第一时间目露冷光的拦在了孙老和阳少爷的面前。
对于这些人来说,白玉一旦开口,那么就是至高无上的命令,他们,只能服从,也必须服从,这几乎成为了本能。
阳少爷顿时脸色大变,看着刚刚被自己嚣张指点的人,此刻眼中充满着嘲讽和怒火的看向自己,吓得双腿发软,几乎瘫坐在地上。
之前被暴打的一幕幕,让他重新记忆了起来,彻底浇灭了他刚刚的嚣张气焰,这一刻,他的脑子才算清醒,从始至终,他和他爷爷,都只是来九龙园求情的人,而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孙老除了惊惧之外,更多是愤怒,之前已经受辱不轻,让他恼怒的宁肯和安家断了所有的联系,可现在,竟然还被人拦着大门不让走,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安九爷在的时候,谁敢对他不尊重,可安九爷新丧,他就已经被如此对待,这让他,如何不心寒。
孙老越想越气,甚至把怒火更多的从白玉的身上,转移到了海叔身上,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海叔的错。
可他却忘了,从头到尾,海叔对他有多尊重,若没有海叔,他们哪里有资格在安家摆谱,如今,有几个人,敢在安家摆谱。
孙老没有回头,目光恶狠狠的盯着眼前阻拦他的九龙园守卫,怒吼道:“给我滚开,你们算什么东西,安九爷活着的时候,也不敢这样对我,怎么着,他这刚死,你们就要造反了不成,滚开。”
这一刻的孙老,哪里有刚来之时的样子,更是远远比不上海叔记忆中的儒雅样子,像极了一个发狠的小混混。
九龙园守卫,此刻不少人听到安九爷的名字之后,已经露出了犹豫之色,更是看到海叔没有开口,想要放行了。
他们本能的忽略了刚刚白玉说过的话。
可,他们可以犹豫,但跟随过白玉的这些人,却是一点动摇之色都没有,目光中平淡无波,就那么静静的拦在孙老的面前,意思很明显,想过去,不可能,除非有白玉的指令。
这话真没错,最起码,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当白玉的命令和其他人的命令相冲突的时候,以白玉的命令为第一命令,当然,潜意识中他们已经自动的忽略了安若依,倒不是他们不忠于安若依,而是他们认为,安若依和白玉,是不会有命令冲突的时候。这一点,他们深信不疑。
孙老看搬出了安九爷,面前的众人还是没有散开,这下子,彻底暴怒了,举起拐杖就要往九龙园守卫的头上打去。
他是愤怒也好,认准了海叔不会怎么着他也罢,总之,他把拐杖举了起来。
海叔面色大变,着急大吼道:“万万不可,孙老,你要是这一拐杖打下去,就真的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海叔是深深知道白玉的脾气的,这些人是跟着白玉和安若依的人,可以称之为嫡系,更是听从了白玉的命令,才站出来阻拦的,如果他们因为这事受到了伤害,白玉,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那么事情,将只有一个结局,孙老爷孙两人,就算能够踏出九龙园,也绝对要脱一层皮。
海叔开口之后,看着孙老竟然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而白玉却一直没有开口,但眼光中的杀气,却已经一闪而过。
“闪开啊,真要让他打到身上吗?”海叔无奈,只能对着孙老拐杖前方的那名守卫喊了起来,期望着,他能躲一下。
可他却小看了这些人对于白玉命令的执行度。
白玉让他们拦着,没让他们闪开,所以,别说前面是拐杖,就算是刀子,他们也要眼睛都不眨的承受,一步不能退。
孙老最开始举起拐杖大怒的时候,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他又何尝不知,这一拐杖打下去,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他认为海叔一定会拦着他,也相信面前的人,一定会躲开,所以,他只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罢了,没想过真的会打到人。
可他却发现,他小瞧了眼前这些人,哪怕海叔开口让他们闪开,他们也没有一个人闪开,这个发现,让孙老的心中,冰寒不已。这些九龙园守卫的眼神,竟然已经不是愤怒,不是嘲讽,不是冷漠,而是淡然,一股坦然面对生死的淡然。
拥有这种淡然眼神的人,无一不是经过了常人所没有经过的地狱,如果仅仅只有一个人拥有这种眼神也就罢了,可他却发现,眼前这些被自己孙子指点出来的人,竟然,全部都拥有这种眼神。
这些,究竟都是什么人啊,安家的底蕴,真的有这么强大嘛。
说起来很慢,可其实也就是一刹那的时间,孙老动摇了,可他却没有台阶可以下,也收不住力气了,只能狠狠一拐杖,打在了眼前一名九龙园守卫的头上。
鲜血,刹那间便从这名守卫的头上流了出来,流的满脸都是,流的眼睛里都变得通红通红,可这种淡漠的眼神,却从未改变,甚至,连眨眼都没有眨一下。
仿佛,这一拐杖,打的不是他,而鲜血,也不是他的一样。
孙老承认自己有些恐惧了。他没办法不恐惧,换成谁恐怕都会心中恐惧。
然而,还不等他有什么表态,一阵掌声竟然响了起来。
“啪,啪,啪,啪。”
孙老没有回头,却也听出了这个声音,还是刚刚那句,不让自己离开的人的声音。
“好,好,好,果然是宝刀未老啊,老人家打的过瘾吗?不过瘾可以继续,我保证,没有一个人会还一下手,甚至,他们只要害怕的眨一下眼睛,躲避一下,九龙园的大门,我任你们爷孙出入,并且保证从此不找你们的麻烦,你老看,这样好吗?”
白玉终于第一次,动了身体,踏着轻快的脚步,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步,一步,向着孙老走来。
这个微笑,这幅模样,对于此刻这里的很多人来说,都很熟悉,甚至,不少人都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