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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之,寒毛耸立。
此事流传颇广,众人之前都有耳闻,但当祁王惬意而又平淡的叙述此事时,还是让人震撼不已。
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在说一件残忍的事情,好像只是真真正正在夸赞自己精心备送的大礼,是如何讨人欢心的。
乳娘哪里经得住他这样吓唬。
她是乳娘,生了儿子的事情,又不是秘密,派人一查,他儿子住哪,干什么,娶了谁为妻,又生了几个孩子,即刻清清楚楚。
祁王明面上没说要对她儿子怎样,可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先杀了她,再拿她儿子开刀。
她自己死不算,还要连累自己的儿子……
乳娘快被他逼疯了。
“你儿子耕地吗?脊梁骨剔成一把锄头也挺好的。”顾扶威低头征问。
乳娘双目一怔,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王爷……小人错了,小人认罪。还请王爷赐小人个干脆,小人这就如实招来!这就如实招来!”
绪王也怕顾扶威再说那些骇人听闻的话,连忙催促道:“那你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冤枉人的?”
乳娘不敢托大,一定要招认,她也只敢招出其中一人。
“是大小姐,是大小姐她……”
离筱筱四肢惧僵,遽然大喊:“你休要胡言!此事与我何干?!”
离尺和老太太大惊,老太太大喊道:“住嘴!我离家待你不薄,你做出这等不齿之事来,临死还想反咬我离家一口!你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乳娘颤着道:“若不是大小姐指使我,我与二小姐无冤无仇,又怎会去冤枉她呢……”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指使过你……”
顾扶威敲着桌面的指节并未停下,他轻声安慰起乳娘来。
“不急,你慢慢说。说清楚了,本王赏你个痛快。”
顾越泽有些不高兴。这是他东宫的事情,现下却完全由祁王来做主,这算怎么回事?
再者,离盏证明是被冤枉的,他待离盏的那份心思又恢复了往常,甚至还多出了些怜惜和愧疚。
见顾扶威越过自己,直接了当的护她的短,破有种在自己地盘上遭了劫匪的感觉。
可事情无奈的地方,就在于顾扶威表面上也是在帮着他的,面上挑不出一点错处,他再不高兴也只好耐着性子待在一旁,看着他叔叔给他做主。
乳娘自知骗不过祁王,彻底死了心,蜡黄的脸如烧过的碳灰一般。
她长吸了口气,缓缓道:“二小姐医术盖过了大小姐,大小姐心里生了嫉妒,又觉得二小姐此番回来,是向离家讨债,争家产的。大小姐二小姐素来不睦,经常争执不下,这是长风药局都知道的事情,再加上大小姐的母亲钱氏死在狱中,就是因为二小姐的干系,所以大小姐恨毒了二小姐……”
“你给我闭嘴!”离筱筱声音又颤又哑的,恨不得冲上前立刻掐死她。
孙福正对这吵吵闹闹的一窝子,实在看不惯,扬手赏了离筱筱一个响亮巴掌。
“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大声嚷嚷,你还有无规矩了!”
这一掌不轻,立刻在离筱筱的脸上浮起个五指印来,离筱筱却感觉不到痛,她双目紧盯着乳娘,怕她又抖出什么事来。
“你便接着说,不要停。”孙福正对着乳娘道。
“是……”乳娘一心想拉个垫背的来保住自己儿,便根本不怕离筱筱了。“大小姐日日在奴才面前念叨着让二小姐去死,正巧昨日老堂主发现二小姐给殿下配的药水有问题,大小姐就生了个主意,让奴才做巫蛊布偶去陷害二小姐……”
“狗屁!”离筱筱急火攻心,也不怕孙福正的巴掌,“狗奴才,你敢不敢讲一句真话?!”
“奴才说得句句是真,没有大小姐你的指使,我为何要陷害二小姐呢?”
“狗屁,狗屁!明明是你出的主意!”
……
书房里霎时鸦雀无声,众人变了颜色。
离筱筱张圆了嘴,失了声,遽然用手捂住嘴巴,摇了摇头。
“不是……我刚刚不是……”
离盏斜睨了了离筱筱一眼,“筱筱姐,你还是太心急嘴快了些。”
“我……我方才……”
“你方才已经承认了。”离盏淡淡地道。
离尺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悟过来,他抱脚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望着离筱筱。
离筱筱是他离家的长女,是他今后衣钵的继承人,她纵然任性,可他从来没想过她会跟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沾上边。
离尺两眼如洞,哑然无声。
离晨心中也是惧怕,虽然事先拿自己的亲姐姐来备了一手,可那也是最坏的打算,她从头到尾就没真正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心里噗通噗通跳得厉害,方才乳娘供认的时候,她几乎就要受不住了。
还好……还好她留了一手,有惊无险。
众人都不可置信,离晨自然也要应景些才对,她四顾张煌一通,故意演出一副意外的模样。
“老太太!”下人陡然惊叫一声,老太太禁不住打击,捂着心口,直挺挺的栽倒下去。
“祖母!”离晨急呼着,赶紧跑了过去,掐着老太太的人中。
离尺眼见着长女变成了罪人,老娘也被气得昏死过去,一时鸡飞蛋打,全都完了。
眼前陡然一黑,变得天旋地转,天都塌下来了一般,他急得眼泪花子在眼里直转,当场指着离筱筱大恸道:“逆子!逆子!原来是你!你怎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来!”
离筱筱知道事情败露,便无后路可退,顿时吓得腿脚一软,跪倒在地上,直朝太子爬去:“殿下……殿下饶命,小人并非是真使了巫蛊之术……这布偶只是随便做做的……随便做做的……只想拿来陷害离盏……并非是冲着殿下您……”
顾越泽嫌恶至极,她多说一个字,他眉头就多拧深一分,抬脚狠狠一脚从她头上踢下。
离筱筱发髻四散,顿时像个疯子,她全然顾不得什么体面,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拽住顾越泽的袍子。
“殿下,都是那狗奴才出的主意,跟小人没有关系,小人只是嫉妒离盏,一时糊涂听信了那狗奴才的谗言……”
“拖出去,两个都杀了。”顾越泽决然道。
大势已去,离尺一脸颓然。
侍卫过来拿人,离筱筱害怕地朝离尺爬去:“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筱筱……”离尺满脸是水。
“我不想死……我不想……我不想死啊爹爹,爹爹……爹爹救我!”
离尺没有办法,可也实在放不下她,离筱筱是他最宠的孩子,她的医术是他一点一点教给她的,十多年的相处,十多年的栽培!
离尺心如刀绞,一时冲动把堵在喉咙里的话哭啼了出来。
“殿下……这狗奴才随殿下如何处置,都是她罪有应得!可是筱筱……筱筱她年纪还小,是小人平日教养不严,才让她听信了谗言……殿下可否看在小人多年前帮殿下诊治过厉疾的份上,饶过小女一条性命……”
太子不悦,又拿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来挟持他。
顾扶威更不悦。敲打着桌面的手指蓦然停下,起身便朝着他父子二人踱去。
他说:“其实本王很不喜欢对女人动手的,但有些人偏偏就是喜欢在本王这儿寻短见。”
他脚步很沉,发出的声响却很轻,离尺见着他一步一步逼近,犹如一座巍峨的大山迎面压来,把他给离筱筱说情的冲动全都吓没了去。
“父亲,父亲……父亲帮我!”离筱筱爬着往离尺身后躲。
离尺便爬得比她更快。
顾扶威走到一半,顺手取下墙上的挂着的柳叶刀。
“殿下,借刀一使。”他下颚抵着肩膀,声音沉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