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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盏听见“补偿”二字,立即嗫嚅着唇道:“盏儿再也不信这些话了……”
老太太知道是西面铺子的事情,把她给伤着了,她立刻正声道:“西面的铺子,自是要给你的。钱管家,快去立字据来……”
“祖母,现下哪还有时间立字据啊……”离晨眉头一皱。
“哪里需得你来插嘴了,钱管家,你还不快去!”老太太对着钱管家斥道。
钱管家会意诺下,连忙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这厢,左劝右劝,好说歹说让离盏去给太子配药,离盏就是一直咬着牙不松口。
看来只有等字据来了,再劝她了。
倘若她真的不要,方才让立字据的时候,她就该吱声了。
可她侧着脸躺在褥子里没阻拦,可见这铺面她还是稀罕的。
也是,虽然嘴里嚷嚷着要死要活,但有了钱,谁还会轻易念着去死呢?
就在方才叫钱管家去立字据,而离盏装作闭口不言的那一瞬,老太太似乎有点看清了离盏寻死的真正意图。
揣度离盏的目光霎时变得有几分怪异。
她看着被窝里惨白惨白的弱小人儿,像是在盯着一只千年的妖精。
一只不到关键时候,绝不会露出尖利爪子的妖精!
离盏也感受到了老太太眼里的异样,但她心中毫无波澜。
以前在老太太勉强装模作样,无非是想揽着老太太的心,让她在家里有个倚靠。
可现在出了巫蛊布偶的事情,她再对老太太好,离筱筱的死终会成为老太太心里的最芥蒂的一个疙瘩。
她往那疙瘩上涂再好的药,死疙瘩也不会消。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便不想再做了,不如趁着家中乱成一片,拿点实际些的好处握在自己手里,以后家里人再为难她,她才好有资本和他们斗上一斗。
亲人?
呵呵,这离家的人都是些什么东西!
离盏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儿,直到钱管家匆匆拿来了一张纸契。
“老太太,按上回跟二小姐承诺的意思,已经办妥了。”钱管家拱手把纸契呈上。
“好。”
老太太不大情愿把契约接了过来,自己先过目了一眼,再拿到离盏面前,轻轻拍着她的肩哄道:“盏儿,你看看这样可好?”
离盏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眼角,余光把那契约扫了一遍
字据立得没错,章也戳好了,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量他们也不敢出什么幺蛾子。
离盏不想丢了傲气,便没多看,只装作不在意的应了声:“祖母说是怎样,那就是怎样吧……”
离晨看得牙痒痒,这小贱蹄子,怎么这么造作,拿了好处还在这里装清高。
真恨不得冲上去把她这张假脸撕个稀巴烂!
老太太可顾不上这些,见离盏态度有所退让,便连忙把纸契叠好递给巧儿道:“你帮二小姐好好收着。这铺子已经转让,等二小姐好起来了,便要赶紧过去经手才是。等你们对接妥当,以后西面铺子就全权交给你们打理,我们是不会再插手了。”
巧儿心中大喜,面上却不作。她恭恭敬敬的伸手接过,把字据叠好纳入柜中。
“二小姐的院子被弄成这样,你待会即刻安排人过来打扫。”老太太回头对嬷嬷吩咐着。
“是。奴才会挑几个手脚麻利的来。”
老太太点点头,冲离盏补了好话:“盏儿最乖了。你三妹院里的丫鬟不守规矩,回头也会重重责罚。至于你爹做错的事情,祖母会好好教训她,他往后再敢这样为难你,祖母便不承认他这个儿子!”
“祖母……”离盏抓着老太太的袖子,跟抓了自己的台阶一般,顺着就下了。
“好孩子,委屈你了。周太医那边,你可得好好招待着,莫因这些家内事失了礼数。咱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离家没落了,咱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是,盏儿明白了。”
老太太长长吁出口气来,“明白了就好。你要收拾打扮,祖母就不在这碍手碍脚了。你快着些便是,莫让周太医等了太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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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盏从前堂里的隔间出来时,已经过了正午。
太阳隐在云里,半晴半阴的下起了小雨。
离盏和巧儿躲在庑廊下朝前堂里看,黑压压的人头耸*动其中,争吵声余余不绝。
周太医从前堂穿过,其中一个穿堂的小二一个激灵看到了他,嘴里嚷嚷着“周太医”、“周太医”,却又被滚滚的人朝揪住,一步都上不了前。
周太医隔着人墙,看了一眼正在高声与人群斗吵的离尺,眼神陌生的叹了口气,从旁侧悄悄的挤了出去。
巧儿和离盏隔着菲菲小雨,同时朝前堂的方向伫立着,像看着别人家的闹剧一般,离盏嘴角挽起个笑靥。
巧儿则瞧着主子脖子上的淤痕,心有所想。
“方才周太医晃了小姐的脖子一眼,表情十分愧疚呢。”
离盏低头,凭着栏杆。“其实倒不关周太医的事,是我配药的时候一时大意,忘了太医院的人会检查,才粗枝大叶的配了这么特殊的药方。”
“周太医送的这赔礼是什么东西,奴才不识货?”巧儿托着手里的小木匣子,小心翼翼的抽开盖子,里头是两个珍珠般大小的人,在甜枣般大小湖面上泛舟,小人是一老一少,喜笑颜开的,像是在说着什么。
那雕工着实精致,连老人的胡须能看得分明。
“这是核桃雕,看着不大,其实值钱得很,可见周老太医是真心诚意的来赔罪的。”说到这处,离盏信手捉了栏杆上被雨水贴住的一片叶子,揉捻了片刻后又松手任它飘下。
“其实周老太医是前辈,我是后生,他就算是真冤枉了我,也大可不必轻贱身份来求合。像他这样为官的人,已经不多了。”
巧儿不听重点,只好奇的欣赏着匣子里的雕刻。
“啊,这居然是核桃雕出来的?”
离盏偏过头,“是呀,而且麻核桃才能雕出来的。我看周太医送的这成色和纹状,看上去像是他们说的罗汉头,算是特别好的种类。雕的是煦朝名医戚呈恩,路过襄山湖时发现了一种特别的丹果,继而同一个一起渡湖的七岁小儿虚心讨教的故事。”
“周太医送这个与小姐,不会把自己比喻成了那不耻下问的老头?”
离盏欣慰的点头,“不然送这个干嘛?。”离盏抬头,目光看朝很远的皇宫,“周老太医真无愧是太医院的院判,从不倚老卖老,以官压民。”
“可主子还是含糊着没把药的配方告诉给周太医听,周太医回去,会放心让太子用小姐的药么?”
离盏笑得更好看了些:“会,当然会。对周太医含糊其辞,但对太子殿下,我可是样样都交代清楚了的。他要是不信我所说,便不会让周太医来取药,能让周老太医来跑这一趟,可见他已经动了心的。况且那毒发作起来的滋味,就像千万只蛊虫在肯收筋嗜肉一般,非常人能忍受,我的药一用就见好,就跟抽水烟一样,是有瘾的。他再用一次,就戒不掉了。”
巧儿放下心来,肿着张包子脸还是喜滋滋的笑,“要是太子殿下肯用主子的药就好了,咱们刚拿到西面的铺子,正愁怎么做大名声呢。小姐先是解了祁王殿下的毒,再后来又解了太子殿下的毒,往后小姐的大名在京城里如雷贯耳,咱们便不愁生意了。”
“你呀。”离盏指了指她的小鼻子,目光落在她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好在没在你眼睛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