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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歌说的事情,沈唯多多少少知道些。
当初沈战辉装病将她急召回国,其实是因为公司出了问题,云翼内部机制老化,宋怡跟沈战辉在一起这些年,前前后后,将宋家人往云翼安插了不少,他那些舅舅表哥,本事没多大,个个跟吸血虫一样蚕食云翼。
沈战辉顾及情分,优柔寡断,再有宋怡吹着枕边风,那些事情,他就是睁一只眼闭只眼,结厂房经营不善,销售部也是乌烟瘴气,不少察觉风向的老员工,就趁机跳槽,这一走,带走了一部分云翼的老客户,再加上近些年兴起的厂商太多,云翼的生意就越来越难做,联姻的事,就是这时候提出来的。
沈月歌刚回国的时候,就是在云翼做的销售,经她手,裁掉了一位销售骨干和一个分厂的经理,这两位一个是他的亲舅舅,一个是他远房表哥,因为这事儿,宋怡在娘家半年都抬不起头,她把这些罪全都记到了沈月歌头上,那段时间他没少听她暗地里骂沈月歌是她的克星,贱蹄子。
他那时候只有十四五岁,还不太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直到有一次沈战辉喝多了,跟他提起这事儿,说沈月歌替他做了他下不了手的事儿,他动手,太难看,宋怡在娘家也不好做人,沈月歌就不一样了,正儿八经的沈家长女,谁敢说什么,宋怡就算埋怨,也埋怨不到他头上,而且这招,杀鸡儆猴,经过此事,宋家那些人,以后就要夹起尾巴做人,然后语重心长的摸着他的头,说什么要在他毕业前,扫清这些障碍。
他只知其一,却并不知道,沈月歌当初将这些人弄出去,费了多大劲儿。
她初入公司,又年轻,销售部那些老油条,根本不服她,面上一套,背里一套,没少给她使绊子,那时候自己出去拉单子,经常需要应酬,那些大老板不会因为你是个女人就放过你,相反,会想尽办法刁难你。
她后来给乔克挡酒的技能,都是那时候在酒桌上练出来的。
沈唯听着,只觉得心里不好受,要不是她今天喝多了,这些话,她怕是永远都不会跟他说。
“不过现在他们不敢让我喝酒了,因为他们都怕我,他们都怕我……”月歌揉着太阳穴,抬着眼帘看他,“你是不是也怕我?”
沈唯攥紧筷子,好半天才小声道,“不怕。”
“撒谎!连你妈都怕我,我当着你的面,把她脑袋打破,你不怕我才怪。”
沈唯抿紧唇,好半天才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你骗不到我。”
月歌也不知道听见了没,继续喝酒。
之后电话又响了几次,沈月歌一次都没接,店里打烊的时候,她抬头问他,“吃好了没?”
沈唯点头。
月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我去结账。”
她起身的时候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沈唯吓了一跳,伸手虚扶了一下,月歌倒是没摔倒,扶着桌子站稳,去前台结了账。
出门的时候,沈唯忍不住道,“姐,你没事吧?”
月歌摇头,刚刚店里是有些晕乎,出来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一些。
“我叫了代驾,”她揉着太阳穴,看了眼路边的计程车,“今天喝的有点多,你自己打车回去。”
沈唯没动,“姐,我跟你一起吧,我担心你。”
月歌笑了一下,“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吧,代驾是我熟人,我身上酒味大,你明天要回家,别跟我呆时间太长。”
沈唯还想说什么,月歌摆摆手,“别婆婆妈妈,快走。”
沈月歌抿紧唇,好半天才道,“那你路上小心。”
月歌点头,等他上了车,捂着嘴,在垃圾桶旁边吐起来,沈唯在后视镜里看的一清二楚,他攥紧拳头,心里像是被人锤了一拳,哪怕是喝成这样,他也不是那个她值得信任的人。
代驾将她送回小区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她付了钱,将代驾司机打发走,却没有上楼,趴在车里睡了。
乔聿北是在她常去的地方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在车库发现沈月歌的车的。
车灯没关,她坐在后座上,靠着玻璃睡觉。
乔聿北一整晚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又是安心,又是埋怨。
他跳下车,拉开她的车门,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她喝酒了。
乔聿北有点火大,明明答应他,不会在他不在的地方喝酒,结果她不但喝了,还喝成这样。
他冷着脸,将她从车上拉起来,然后蹲下身,费了半天劲儿才将她弄到背上。
乔聿北起身的时候,月歌就醒了,这会儿酒精已经完全上了头,她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乔聿北愣了一下,心里火气顿时全都散了,只剩下欢喜。
“醒了?”
月歌没说话,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手环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脑袋上抓来抓去,将他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她手劲儿很小,揉在脑袋上痒痒的,乔聿北躲不开,只好使劲儿将人往背上掂了掂,月歌哼唧了一声,终于收回那只作乱的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但是背上的人却并不安分,醉醺醺道,“帅哥,你是谁啊?”
乔聿北满头黑线,连人都认不出,这该死的女人到底喝了多少!
“老子是你男朋友!”
月歌嘟起嘴,“我才没有男朋友!我单身啊!”
乔聿北脸都黑了,鼓着腮帮子磨牙,“你单身?那乔聿北是谁?”
月歌皱起眉,突然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闭嘴!不许提那个乌龟王八蛋!”
乔聿北没有防备,被打了个结实不说,还被骂,当即面色铁青,分分钟都有将这个醉鬼丢在马路边的冲动。
月歌毫无所察,一只胳膊从他腋下穿过去,摸着他的胸肌,傻乐道,“帅哥,你胸肌好大鸭。”
乔聿北冷笑,“想摸吗?”
月歌频频点头,“特想。”
乔聿北攥紧拳头,咬牙道,“那跟我上楼,待会儿脱了给你摸?”
月歌傻笑,“好啊。”
乔聿北笑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