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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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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眸光温从如流,轻轻垂首,道,“从来如此,人天生便有爱美之心。”

    大公主一双目光已经滑出宣纸,看定新插的花枝,“你这小丫头,不要以为,如此说了,我便会觉得你写的字有了长进。本宫可是向来公私分明。”顿了顿,“这么多年,可就没听到过如此顺耳的奉承了。无忧瞪着那双无辜大眼睛说的话,即使听了存疑,也让人不舍得不相信呢。”

    大公主果然没有生气,当然也可能是有了更可怕的绝断之策。

    这些不是无忧能打听的,毕竟,大公主如果能使善修真正归心的话,他会是个上佳的女婿。

    大公主口中如常与无忧说笑,心上已经开始划算,到底如何将善修带到自己身边。一定不能像平常一样,将泼天的富贵向他手中胡乱一塞。又或者,从那天那次的事开始,她已经带不来这个外甥到自己的身边了。

    瑞叶她当然不会这样拱手相送。如果他并不是出自真心,又怎会以诚相待。

    前些时,他恨恨地指责关边发生的事,她以为,她这外甥再不会踏入她门庭半步。

    可也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他又这样大摇大摆地杀回来,还跟她说他要娶她的女儿,跟她示威。气焰是真正的迅速嚣张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成了她最是要提防的人,兵权就是其中的核心,不能让那孩子得到啊。

    低头时发现自己在纸上写了好多兵权,兵权。下意识抬头去看无忧的反应。一脸平静地研着磨。最近自己身边真的是多出了很多聪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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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研究过公主写字的风格,从字如其人的角度来看,就能分析得出公主虽然爱权,却不是冥顽固执之人,有许多事都能聪明地分开来看。

    善修的想法,亏他能想得出来。以这样的态度求娶大公主的宝贝女儿。大约只是想让大公主恨得牙疼。

    出门时,看到雪还在断断续续地下,云云晴晴,就像是上天在故意捉弄人一样。蝶儿在一边撑起纸伞来,被无忧轻轻推开,轻轻踏步在雪上,感觉到它们从天而降时,就像是轻莹的冰晶小手,那么小巧地只沾一沾人的眉头,就那么轻轻落了下去。一会儿就将万物饰得剔透。原来一场随意的雪,也能让人心情一舒。

    蝶儿心上亦堵着白日里的事,默默跟在后面。主仆二人在雪地上,留两行轻轻的足迹,转瞬就为落雪掩去。

    今日,无忧总是想起从前,眼前的雪就像是下在小时候,那时娘亲说,这些落雪就是落在人间的福绥。

    再转过一重影壁,就能出大公主府的时候,听到鸣棋世子的声音。

    并不如何大,给人感觉是应该是不传于第六耳的耳语。但只是一墙之隔,竟然听得清清楚楚。无忧心上不由得一动。回头向蝶儿做出嘘声的动作。蝶儿明白自家姑娘意思,赶紧捂起嘴巴。

    漫天雪花晶璀飘落当中,鸣棋不知是在对谁说,“皇上已经给云垂太守发了密诏,虽然只有提防二字,明眼人去都看得出来,皇上属意已清。”

    那人接道,“世子的意思,皇上喜欢的是新科状元而不是国舅么?”此时,雪花飘落渐大,远处万物皆隐在冰晶之下。无忧与蝶儿立在这茫茫世界之中,如无暇的两方玉石不动不话。

    鸣棋的声音再次响起,“此事,明天早朝立见分晓,你去嘱着鸣禄他们,千万不要说错了话,冲皇上的霉头。”虽然不得见面,但是这语气里气含千山,指挥若定的劲头,无忧可是听得一分不差。大约是多见了几次,他这样的举止,倒让无忧心中升起几分怀疑来。如此不明不白地偶遇,是否,也是在某人的划算之中呢。

    存了这道疑惑,无忧已经无意再听下去,可是此时出去不是,走回去也不是,只得在壁墙外面站了。算是进了他半个圈套。

    直到那脚步声远去。蝶儿才轻轻伸出手来,扑打开无忧肩头的落雪。无忧身上那袭新裁的银红色轻茵出锋披风汪了一小撮雪花,宛如云霞蒸腾中轻轻流经的行云。看入人眼中时,红里带了那无暇的白来,轻轻一点点地撞开人心扉,让人只觉得舒服。连蝶儿也在感叹,自家姑是这样美丽的女子。

    无忧又等了一小会,终是禁不住,风总是吹雪入眸,提起步来绕过那壁墙,继续向外走。

    蝶儿见左右无人,轻声问道,“我们眼下有求于大公子,这样的事,让蝶儿去告诉大公子吧。”

    “大兄长?”无忧微微摇了摇头,“不得首尾的事,如何能够断章取义,今天的话就只当没有听过吧。”

    鸣棋这样大意,才是真正的出乎无忧的预料。或者……一切本就是试探。她要防的又何止一个善修。

    他们一直以为她很贪心。却不知……她所想要的,并不是他们所想的。从这个上面看起来,自己也许真的会达成心之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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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无忧仍到大公主府,心上早已抛开了其它,只想着三姐姐去见爹爹的事。说实话,现在她也不知道,这个到底是主动送上门去见的好,还是等的好。

    在窗边研磨,透到窗缝,忽然看到,在外面走来走去的鸣棋。还不断仰视上来。是在等自己,因为昨天的事么。

    看来,昨天的事情的确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现在,是否要庆幸一下自己的多疑呢。

    一点一点研好了磨,看大公主写字,等大公主敛了兴致,再一点点收拾笔墨告退。

    下楼的步子要比平时慢,鞋尖上的簇簇纠缠的金丝映来的雪光,耀人眼目。能这么从容,只因为无忧不相信鸣棋能禁得起清等。最好是他自己禁不住先走了。那样会省却很多无用的心思。

    然而,他今日似乎格外有耐心。竟然徒手在楼下堆着雪人。一分一分地堆起,又一分一分地欣赏,兴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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