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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宁脩那样妖艳的脸,还有那自然风流的姿态,萧瑾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看着他道,“宁二爷这姿态倒是与百花楼是的花魁有几分相似。”
这话带着侮辱。
宁脩听了,一笑,“萧将军连花魁的姿势记得这么清楚,看来是经常去。”说着,上下打量一眼萧瑾,“没想到萧将军长的一本正经的,也是鸡鸣狗盗之辈。”
被骂,萧瑾也不恼,反而微微一笑,在宁脩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苏言可不是我盗走的,而是你送到我手上的。如果不是你打伤了她,我怕是还不能那么顺利的把她带走。说到底就因为你那一下子,让你们宁家的护卫的都惊的忘记动手了,我才趁机得以得逞。就这件事来说,我还要谢谢宁二爷。”
这是宁脩听不得什么,萧瑾就专说什么。
宁脩盯着萧瑾看了一眼,“爷我早晚撕了你的嘴。”
“只是撕了我的嘴就够了吗?不砍了我的手吗?毕竟,我这双手之前可是抱了宁二夫人的。”
这话,满是挑衅。
宁脩看着萧瑾,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随着又松开,转了转手里的茶杯,放下,“论罪,你是当诛。”
莫尘垂眸,现在夫人在萧瑾的手上。这一事实,让主子与萧瑾这一局对弈,已然是处于下风。
要发泄心里怒气很简单,动手就行!
只要完全不顾及夫人安危,自可任意行事。可现在,显然主子不能这么做,所以只能忍着。
“莫尘,给萧将军上茶。”
“是。”
莫尘应,萧瑾笑!那笑,透着讥讽,冷嘲热讽道,“看来令夫人在你心里真的很重要。不过,宁二爷如此忍气吞声,苏言知道了,可能也不会感动。说不定还会骂你活该,谁让你之前动手伤了她呢。”
宁脩听了,凉凉道,“萧将军倒是知道的不少。”
不过那话,苏言可能真的会说。
萧瑾呵呵笑一下道,“那是因为这些日子苏言确实没少骂你。”
“是吗?”
萧瑾点头,不吝告知,“她骂你老眼昏花,骂你六亲不认,还怀疑你是故意打伤她,就是为了让她离的远远的,好方便你给人做上门女婿!”萧瑾说着,笑了一声,似嘲笑,好似又真的觉得好笑。
宁脩听言,身体往后一靠,靠在那绵软的椅子上,沉默不语。
萧瑾看着他,不紧不慢道,“不过,挨骂的也不止宁二爷一人,我也没少听她的难听话。”
宁脩抬了抬眼帘。
“比如,骂我是奸夫,骂我老贼什么的。每次挨骂都让我感觉我不是带个人质回来,而是带了个祖宗回来。也因为她的折腾,我现在名声也是毁于一旦了。”
听萧瑾数落苏言,宁脩心情愈发的差了。这感觉,让他觉得好像苏言和萧瑾才是亲密无间的人,而他是个外人。
“二爷若是想早点见到苏言,就要尽快让殿下如愿。”
宁脩开口道,“我需要知道苏言她现在怎么样。”
“可以!只要二爷能令殿下事事顺利,你每助殿外完成一件事,我就会送一封苏言写下的信给你。直到殿下荣登大宝,那时,你自然也会夫妻团聚。”说完,萧瑾从袖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到宁脩跟前,“这是苏言写下的信,二爷可以先看看。”
信放下,萧瑾离开。
宁脩打开手里的信函,看到上面内容,眼帘垂了垂……
宁脩!
上没没有太多的内容,只有他的名字。
伸手轻抚过,是苏言的字没错。
宁脩静静看了一会儿,伸手揣到怀里,起身,“走吧!”
“是。”
……
此时,萧瑾坐在马车上,脸上却早已没了对着宁脩时的舒爽和自在。他刚才之所以对着宁脩说那些,是为了让宁脩知道苏言确实在他手里。而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心虚。
如果苏言真的在他手里,他根本无需那么多废话去证明。甚至为了让宁脩确信,还将苏言骂他奸夫,老贼这些让他倍感硌耳朵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其实,他就是心虚,这点萧瑾知道,幸而宁脩不知道。
苏言,苏言她到底在哪里呢?
想到苏言,萧瑾眉头紧皱,为了尽快找到苏言,他日夜都在想她可能会在的藏身之地。
为了追拿一个人,萧瑾甚至体会到了对一个女人日思夜想是什么滋味儿。
这是萧瑾从未想过的。一辈子忘不掉一个女人,也许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恼火。他记萧贤的母亲,甚至都没记这么清楚。
……
“阿嚏,阿嚏……”
听到苏言打喷嚏,脑袋上顶着花纱巾的司空翎儿,“你病了吗?什么时候死掉?”
苏言听了,看她一眼,“我早晚把你身上的毛都剃光。”
“粗鄙,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粗鄙的女人!”司空翎儿满是嫌恶的看着苏言,“宁脩真是眼瞎,竟然娶你这样的女人做媳妇儿。”
“我粗俗他不嫌弃,我老了丑了他也照样喜欢。就是不知道侧妃娘娘老了丑了,三殿下他也依然对你疼宠有加。”
“那是自然的。”
听司空翎儿应的又快又坚定,苏言笑笑,“既然如此,那侧妃娘娘还藏在这里做什么?你现在就可以游回去跟你的三殿下团聚呀。”
“我要是离开了见到了殿下,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对我自然是没什么好处,但我就是想知道知道北荀亦看到你这幅模样是惊喜还是惊恐。不过,看侧妃娘娘刚才说的那么肯定,定然是惊喜才对。所以我想,现在你不敢回去,不是怕吓着殿下,纯粹是为了不想我被找到才留下的。”
说完,苏言还是满是感激的望了望司空翎儿,“侧妃娘娘可真是善良的人呐。”
苏言那阴阳怪气的话,还有那眼神,气的司空翎儿啪的关上了门,气哄哄的走进了船舱里,坐在那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望着外面,脸色难看。
殿下自然是不会嫌弃她的,是她自己不想被北荀亦看到她丑的样子,才不愿意回去的。
北荀亦是喜欢她的,对于这一点,司空翎儿丝毫不怀疑。
“周大娘,你回来啦,今天生意怎么样都卖完了吗?”
听到苏言的声音,司空翎儿转头,透过窗子,看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妪在对面的船上笑眯眯的喊道,“今天生意好滴很啦,都给卖的精光啦!”
“那敢情好的很啦。”
老妪笑了笑,拿过一个袋子递给苏言,“给,这是你要的面和菜。”
“多谢大娘,辛苦大娘了。”
“客气啥子,你又不是白拿的。”说着,周大娘朝着苏言的鱼篓望了望,“今天打的鱼多不啦。”
“今天也还行,还有一网子没拉上来,等我收网了鱼都入筐了我就给大娘你送过去。”
“好咧,好咧!”
苏言面和菜都是用她钓的鱼给换的,确确实实不是白拿的。
“今天吃面条吗?”
看到苏言手里的菜和面,萧贤皱着眉问道。
“你可以选择吃面条,也可以选择吃鱼。”苏言分外好商量道。
萧贤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想吃鱼肉,也不想吃面条。但如果只有这两种选择的话……
“就吃面条吧!”
虽然苏言做的面条味道也是一般,可这些日子他闻鱼腥味儿都闻够了,更是一点都不想吃了。
苏言听了,看看他,“你现在都快成好孩子了。”
之前萧贤因为不愿吃鱼,也不愿意吃面和馒头,还大哭大闹的,现在不止是不闹了,都开始知分寸了。
眼看萧贤从一个脾气暴躁的娃子,变成一个乖宝宝,苏言开始觉得她也许是教养孩子小能手也不一定。
萧贤听了,看她一眼,不想搭理她。
之前就是因为挑食耍脾气被她给晾了一天,饿了一天,就在萧贤感觉他可能要饿死的时候,苏言给了一碗粥。包括之后的几天里,都是他想吃什么,苏言就想办法给他做什么。
虽然饭菜已然称不上是佳肴,但萧贤也尚且满意。
那时,萧贤以为她妥协了,怕他了。可是在之后,再将他养胖了后,在他又一次闹脾气时,那个女人直接抄起鞋底子揍了他一顿。
那是萧贤第一次挨打。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挨打真挺疼的,过去他打人没感觉,等到自己挨到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可以选择听话讲道理的,有吃有喝不挨打不被训的过日子。】
【也可以选择耍脾气,耍性子,没得吃没得喝天天挨揍挨饿的过日子。】
【以上两种你怎么选择,我都听你的,绝对不勉强你。】
当时苏言拍打着手里的鞋子,居高临下的这样对着他说。
那时萧贤想把她丢到河里去喂鱼。可是后来,他摸摸被打的生疼的屁股,选择了第二种。
也就是那时,他真切的知道了周管家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个什么意思。
而苏言倒是也信守承诺,没再凶过他,也没再打过他,但也没他想吃什么就给做什么过。一般都是弄到什么吃什么!
看她也跟他吃的一样,渐渐的萧贤心里也没那么委屈了。
“你去把菜给捡出来拿到船舱里吧,我去把鱼给周大娘送过去。”苏言说完,背着篓子去了借着小木筏去了周大娘的船上。
这些鱼换两天的饭菜,周大娘自然是赚的。所以才分外热切的愿意帮苏言的忙。
看到苏言过来,高兴的迎了过去,“哎呦,这次的鱼可是不老少。不知这次大妹子这次想换点什么?”
“还给买点米面吧。”
“好嘞。”周大娘高兴,随着关切的问道,“你家姐姐现在咋样了?”
司空翎儿现在是被那夫君抛弃,变得精神失常,整天不是骂骂咧咧的妇人——这是苏言给她定的形象。
苏言叹了口气,“现在还是不愿意出来见人,也离不了人。不过,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些了。”
因为家里有离不了人的病人,所以她才脱不开身亲自去卖鱼而托给周大娘的。
“你也放宽心,定然会越来越好的。”周大娘劝慰道。
苏言点点头,“希望吧。”说着,从袖子里拿出红绳子给每条鱼都绑上。
对此,周大娘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惊奇了。因为苏言说了这是她家乡的一种风俗。
“这几日来买鱼的看到这鱼绑着红绳子,买的还真是不老少,都觉得好看又喜庆呢!”
“那就好!卖的快,大娘也能早点收摊回来歇歇。”
“可不咋地!而且,还有不少人问为啥绑这个。”
“那大娘怎么说的?”
“就说我家孙子淘气为了好玩儿绑着玩儿的,我为了哄娃子高兴也就由着他了。”
苏言听了笑了笑,“大娘说的好。这样说,也省的解释起来麻烦了。”
被夸奖,周大娘乐呵的笑笑。确实是这样,她卖鱼就够忙活的了,哪里还有精力跟人解释什么习俗风俗。
苏言同周大娘说了会儿子话,把手里的绳子绑完,就回去了。
当她回到船上,看到萧贤不但把菜给拎到了船舱里,还把烂掉的叶子给摘掉了。
苏言看着,感觉莫名,她不经意间好像把萧瑾的儿子给教的懂事又乖巧了,这真让人心情复杂。
“你不是就去送个鱼吗?怎么去那么久?”
听到声音,看萧贤皱着眉站在不远处,脸上表情说不清是不高兴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一张脸嘟着。
“你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去做饭?”
“是,小少爷。”
听苏言喊他小少爷,萧贤又看她一眼,然后抿着嘴抬脚走了。
看一眼萧贤的背影,苏言心里嘀咕一句: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喜怒无常的。
苏言心里嘀咕过,转头就去做饭了。
做着饭,望着远方,算算时间宁脩他应该到北荀了。不过,也许他没来。
当毒发那两天过去,曾经的记忆再次模糊,他对她可没那么在乎。来不来救她,可能就凭心情了。
这无情的男人。
不过,不来也许挺好。毕竟,当他糊涂时可不如清醒时诡计多端,让他对付萧瑾和北荀亦两人,十有八九是会吃亏。
哎!
我相公虽然行为渣,但人真不渣。
闹心之余,还充分的理解,她可真是一个贤惠的人。
但宁脩不来,宁家总是会派人来的吧!希望他们能尽早发现。
苏言将饭菜做好,将萧贤的面条盛出来,摆在小桌上喊人来吃饭。
“为什么不盛我的饭。”司空翎儿气势汹汹质问道。
“你是孩子,还是我主子?”
“苏言,你可别忘了,你男人的命还在我手里。”
“我知道,我也知道就算是我巴结你伺候你,你也不会把解药给我的。”苏言说完,端起碗开始吃饭。
萧贤坐着扒一口面条,发现味道竟然还不错,抬头看向司空翎儿,“懒婆娘!”
这话出,苏言看了他一眼,小家伙文采挺好呀。
司空翎儿瞪眼,“小崽子你骂谁你?”
“除了你还能有谁。”
目中无人,气人,这些可是萧贤擅长的,挤兑起司空翎儿来自然是毫不费力,更是丝毫不怯她。
“我如果是懒婆娘,你就是二傻子。你知不知道这女人跟你爹那看是仇人,你现在帮着她就是认贼作父。小心她那天看你不顺眼直接把你丢掉水里淹死你。”
萧贤听了,转头看向苏言。
苏言看着他,不咸不淡道,“这女人跟你爹不是仇人。所以,从明天起让她做饭给你吃吧。”
听言,萧贤顿时收回视线,对着司空翎儿道,“恶女人!”
“你……”司空翎儿恼怒,“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说完,气冲冲的回到了船舱内。
“我知道你不会弄死我的。”
听言,苏言瞬时扭头看向萧贤,“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知道。”说完,萧贤低头开始扒面条,任由苏言怎么问就是不再开口。
连苏言威胁他让他以后都吃鱼,他眼帘都没抬一下。
看他意志如此坚定,苏言也不再问了。只是不觉朝着自己头顶望了望,难道她头上有天使光环?
……
每天忙着谋朝篡位,还要筹备迎和亲公主的三皇子,晚上回到皇子府满是疲惫的问道,“宁脩在做什么?”
“每天去将军府一趟,然后今天京城的街头晃悠,说是感受一下北荀的风土人情。但,大多数时候都在凉亭里待着看景,走动的时候并不多。”管家如实禀报道,“宁脩也让人带了话过来,静候殿下差遣。”
北荀亦听了,心头满意,也略感怪异,“宁脩都这种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在街头看风景吗?”
“根据打探,宁脩看景是虚,打探萧瑾儿子的踪迹才是实。”管家肃穆道,“宁脩定然也是在盘算着,想先一步找到萧贤,然后用萧贤来交换苏言吧。”
北荀亦听言,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萧瑾不是在宁脩进京之前就把寻找萧贤的告示给揭了,并扬言已经找到了人了吗?宁脩怎么还会知道这些?”
“这个老奴还不清楚。不过,我已让人去将军府问了,想来很快就会明了。”
北荀亦听了没说话,但心里对萧瑾却是越发的不满起来。
另一边……
皇家别院厨房内,正在各司其职的忙活着晚饭,同时也不由的议论着那位从大宗来的主子宁脩。
“嬷嬷,你不是去给送过饭吗?你给说道说道,大宗那位爷长的真的那么好看?”小丫头摘着菜,看着眼前的嬷嬷小声问道。
“是特别好看!但你要问我他到底多好看我也形容不来,反正他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好看的。”
小丫头听了想象不出来。
“你也甭那么好奇,说不定你有机会也能见到的。”
“我一个粗使丫头根本都没机会到前面去,哪里会有机会见到。”
“那可说不好,万一就是见到了呢?”
“那除非是那位主儿心心血来潮到厨房来,我可能才有机……”话没说完,被一道硬邦邦的声音打断。
“你们不赶紧干活在那里叨叨什么呢?”
随着声音一个满脸皱纹,眼神冷厉的老妪走过来,瞪着她们道,“少说话多做事。”说完,将手里的鱼丢到盆里,“把鱼给宰了。”
小丫头看看盆子里的鱼,不由道,“卫大娘,这鱼上面怎么还绑个红绳呀?”
“我哪里知道,可能是有跟你们一样闲的吧!”说完,走人。
小丫头在心里嘀咕一句,却不敢说什么,伸手就开始收拾鱼。
“二爷……奴才见过二爷,给二爷请安。”
听到门口传来的请安声,小丫头瞬时转头往外看去。随着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紧不慢的朝着屋内走来……
因背光,小丫头看不清面容,只觉得那身影很是高大,居高临下的气势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