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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永寿宫,姚佳欣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顾不得酸麻的腿脚,直接就吩咐传膳!
先前回来的路上,身边太监小杨早已先行一步回永寿宫,知会了膳房,隔壁启祥宫的两位贵人也要在永寿宫用朝食,因此让膳房的几个掌勺太监准备得丰盛一些。
早先挪宫的时候,苏培盛就一下子从内务府调了八个锅灶上人,其中两个掌勺,其余六个是打下手的见习厨子和打杂。后来四爷陛下又赐了郭太监来做掌勺,因此永寿宫的小厨房的大厨就足有三个,如今自然是郭太监后来者居上,当了大师傅,统管永寿宫膳房。
这郭太监倒是极麻利,一会儿的功夫,便又额外添了好几道硬菜。
因此朝食摆上桌,算上主食和粥,竟凑了二十道菜,一张八仙桌愣是满满当当。
姚佳欣客气地招呼钮祜禄贵人和耿贵人落座,“两位贵人只当实在自己宫里,可千万别拘谨。”
钮祜禄贵人看着这一桌子丰盛的佳肴,一时间心中复杂,她与耿贵人时常一起用正餐,但两个贵人合在一起也不过十道八道菜,可姚贵人宫里的掌勺太监稍微准备一下,便是这么一大桌菜,而且还有不少嫔妃份例里没有的山珍海味——譬如那党参鹿肉汤、香菇烧鹿筋,还有那一人一小碗的海参粥!这几样都是吉林将军今岁进贡鲜贡,启祥宫不过是分到些许风腌鹿肉罢了。
钮祜禄贵人心里很不舒坦。
“这海参粥不错,是谁做的?”姚佳欣已经开吃了。
素雨忙回话:“是田公公的手艺。”
这个田太监是从内务府调派的掌勺太监,善做粥汤。
耿贵人也忙斯文地尝了一口,不由赞道:“海参肥厚软糯,这粥真是鲜美!”
姚佳欣笑眯眯说:“贵人喜欢就好。”说着,又连忙推荐耿贵人品尝樱桃肉和蟹粉狮子头,这可都是郭善的拿手好菜。
耿贵人从善如流,用得很香。毕竟这样丰盛的山珍海味,平常难得享用一回。耿贵人用膳素来只用七分饱,今儿架不住姚贵人屡屡推荐,这佳肴又着实美味,一不小心便吃了十成饱。
相比之下,钮祜禄贵人心里不对味儿,自然吃什么都不香,细嚼慢咽的,吃到七八分饱,便搁下了筷子。
姚佳欣吃得有点撑,端着一盏饭后消食的清茶慢慢小口喝着。
刚享用了美食的耿贵人心情格外美好,笑语分外轻快,“到底是御前调拨的厨子,那道清炖蟹粉狮子头着实肥嫩鲜美。”
姚佳欣咽下口中的六安茶,精神四溢地道:“是啊,蟹粉狮子头的确极鲜美,不过那道樱桃肉更是酥烂肥美。”
耿贵人正色道:“樱桃肉虽肥美,但吃多了不免有些腻,还是蟹粉狮子头更好些,肥而不腻。”
姚佳欣与耿绣娴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一旁绣墩上的钮祜禄氏生生被遗忘成了透明人,这叫钮祜禄氏脸色更加不佳了。
不过耿贵人素来细心,很快就察觉了钮祜禄贵人脸色不对,连忙止住了论狮子头与樱桃肉孰佳的品评,急转话题,“钮祜禄妹妹,我瞧着这时辰不早了,姚姐姐也差不多该歇息了。”
于是,耿贵人与钮祜禄氏忙告辞,略显突兀地离开了永寿宫。
姚佳欣砸吧砸吧嘴,貌似无意间造成了拉拢一个、冷落另一个的效果啊……但是天可怜见,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吃货跟吃货有共同语言罢了。
下一秒,她跟某大爷似的直接瘫在了柔软的罗汉榻上,四肢十分随意地摊开,充满了懒虫气息。
素雨忙蹲下身子,替自家小主脱了鞋子,她嘴上忍不住咕哝道:“小主请客享用佳肴,那钮祜禄贵人从头到尾杵着个脸,好似欠她似的!”素雨很是不快的样子。
姚佳欣一脸淡然,人家可是乾隆老妈啊。
素雨叹了口气,也明白小主与耿贵人、钮祜禄贵人交好是明智之举,便也不多说什么,只道:“小主真是好性子。”
人生在世,该吃吃该喝喝,享受生活才是最要紧的,宫斗只是调剂。
“小主可是乏累了?”素雨见自家主子瘫软着、半句话也不说,不由想起小主走了那么多路,回来之后又招待了耿贵人和钮祜禄贵人,必定是累坏了。
“那奴才打盆热水给您泡泡脚吧。”素雨柔声道。
“嗯。”姚佳欣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约莫过了一小会儿,微烫的热水包裹着她的双足,当真是舒服极了,姚佳欣忍不住哼哼了两声。
足足泡了一刻钟,素雨才拿了干爽的巾帕给她擦脚。
突然,素雨惊呼:“小主,您的脚底磨出水泡了!”
“啊?”姚佳欣睁开了眼睛,飞快掰过自己的脚丫子瞅了瞅,可不是么,就在脚心正中,磨出了一个白嫩嫩的水泡,白里透粉,还挺可爱的。
花盆底鞋的鞋底在正中间,脚心受力支撑,可不最容易磨出泡么!
姚佳欣无语了,自己这小身子骨还真有够娇弱的。
“小主别怕,只是水泡,不是血泡。奴才帮您挑破了挤出水,再上点药就没事儿。”素雨连忙安慰。
然后素雨就把她当伤员似的,小心翼翼挑水泡、小心翼翼上足了药,最后还弄了块纱布把她的脚给包了一圈,不晓得还以为这是踩了地雷还是怎么滴了呢!
姚佳欣抬了抬自己一幅貌似挂彩的右蹄子,无语凝噎。
算了,天大地大不如睡觉大,今早没睡够就起了,这会子吃饱喝足,可不正是犯困的时候么。
姚佳欣很快与周公相会了,而隔壁的启祥宫却是另一副场面。
启祥宫偏殿的殿门紧闭着,钮祜禄贵人一脸的不快,“姐姐,你真当她是好心请咱们用膳不成?”
耿贵人低声咕哝:“明明是你说想尝尝养心殿御膳房厨子的手艺的……”
钮祜禄贵人被这话生生噎住了,“我、我那是……”
“好了!”耿贵人轻声道,“我知道妹妹你心里不舒坦,可我瞧着这姚贵人还是蛮好相处。你我毕竟位份不高,能交好一人,总比结怨一人好吧?”
钮祜禄贵人无法反驳,“姐姐话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咱们也不可不防。”
耿贵人晓得这钮祜禄贵人心思重,也不戳破,只点头道:“我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我这些年来不都是如此谨慎处事的吗?”——这同样也是提醒钮祜禄贵人,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