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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积大,人家这地方是真阔气。
宋福生在心里比较,他记忆里曾经去过的府城。
同样都是王爷的圈地发展起来的占据一方,可明显燕王所在的奉天城,看起来更霸气。
他们只从进城的那个城楼处贴边走,还是被引着走近道,绕向通向童谣镇的官道,就足足沿着城楼绕了一个多时辰。
在这一个多时辰里,虽然走的是外路,看不到奉天城内真正的热闹,但是从偶尔路过百姓的穿着以及脚下的路面看,明显这里的人生活更安逸。
富啊,人家这地方怎这么富哪?
宋里正不关心奉天城,反正他也没去过老家那面的府城,不像宋福生似的,能在心里比较两个王爷治理的区别。
但是他去过老家那面的镇上。
当大家伙又走了不到两个时辰进了童谣镇,宋里正的感受就是人家镇上是真富裕。
镇子很大,街边铺子好像卖啥的都有,瞧上去很是规矩,门脸很大,门脸都好看,
还有好多小楼,好些个小楼上都挂着红灯笼,红彤彤的一晃一晃亮。
看不清家家户户的房子,但是大致上还是能看到住在这里的百姓房子都是青砖的。
虽然已经是这个时辰了,他们出城得靠衙役和守城官打招呼才能放行,可见街边铺子早就关门,做买卖的已收摊,大多数百姓也睡觉了,但是那也看上去富裕。
都能想象得到,明个天一亮,镇上的人声鼎沸,得多热闹。
听听,那位领路的官爷也说了,童谣镇是个很出名的大镇,也是离奉天城最近的镇。
并且,由于奉天城内管理严格,想进城做生意只能去指定区域,指定区域摆摊子需交很贵的税银。
税银是个大问题,可老百姓总不能卖鸡蛋卖些菜,也交很多税银吧?卖的银钱不但不够往上交的,那怎的?还得倒搭呗。
所以,下面的老百姓,要是想卖农副产品换些银钱,就自然而然的都去了离奉天城最近的童谣镇。
毕竟,镇上交税银少,去镇里做买卖,也不像进奉天城盘查那么严格。
童谣镇,就是这么慢慢发展起来的。
以至于,现在奉天城内很多大户人家的采买,也赶着车带着人特意出城,来这里购买最新鲜最便宜的农副品。
宋福生点头:明白了,奉天城里的大市场要是排名第一,这个童谣镇的集市就是第二名,且税银低,卖价自然就低,又卖啥的都有,这个集市的性价比更高。
宋茯苓也不自禁点头,心想:明白了,童谣镇就是奉天城的卫星城呗。经济发展、小镇建设、商贸活动等等等等,其实都是依附着人家奉天城,这叫大树底下好乘凉,跟着沾光。
大家伙听完心里更是热乎乎的。
感谢沈主事你八辈祖宗,真的,感谢你也感谢你祖宗。
不仅给俺们没分帮,还给俺们分到这么好的地方,来镇里卖松子蘑菇就中喽,太中喽。买啥也近便。
一个个赶路更积极了。
虽然那位领路的官爷,不怎么爱搭理他们,那他们也一个个壮志在我胸。
宋福生在路上扫听过,集市价格等大致的事情,能买他蘑菇最贵的药铺子之类的,领路衙役一副我是城里人,我家住奉天城内,我只知道童谣镇是个大集市,我又不是商人,家里采买有娘们,能告诉你这些就不错了。
宋福生更是接连试探过,任家村怎么样啊?
领路衙役还是那句话,我是城里人,奉天城里的城市户口,你问我村里的事?你是不是傻。自己慢慢品吧,再多一句也不告知。
还好,任家村也离童谣镇不远,任家村大致瞧上去也很不错。
眼下半夜了,看不真亮,直觉上应该是家家户户尚算富足,至少比他们以前的村强很多。
也是,任家村地理位置这么好,童谣镇能依附奉天城发展,任家村也算依附童谣镇,又怎会穷苦。
不穷苦就行。
大伙终于真真正正的到地方了,又是这么好的村子,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眼里也泛着对陌生环境的好奇和憧憬,宋福生的心里也大松了口气。
可宋福生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完,心就微提了下。
他看到姗姗来迟的村里代表,代表提着一个灯笼,只来了一个人,还不是里正。
据来人讲,他是任里正的小儿子,代表他爹来了,他爹早睡了。
睡了?
城里来了官差,给你们送来一批新村民,这是公事。
作为里正,这么大事不出面就算了,但最起码你得给官差脸面,哪怕撒谎说腿摔折了来不了,也总比直不愣腾说睡了强吧?
宋福生在旁边眯眼,这个村里的里正,不是真横真的虎了吧唧,就是很有背景,根本就没把城里来的小官差放在眼里。
这明显是后者嘛。
能当上里正,总不可能是缺心眼子,看他阿爷就知道了。阿爷还属于心眼不是特别多的,那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接着,官差在听完那番话后,所表现出来的,更是证实宋福生心中所想:这个任家村任里正很有背景。
官差一点没意外,直接让任里正的小儿子在接收文书上卡戳,只公事公办的嘱咐了句:“给他们安排住处。”然后就连夜走了。
任里正的小儿子一边说着,那是自然,以后是一个村里的人了,一边目送官差走远后,回身将手里的灯笼高举了起来。
他晃啊晃,像是很好奇大家伙长啥样似的,正好不小心晃到宋茯苓那,灯笼停住,挑了下眉。
今个是宋茯苓头回洗干净脸。
宋茯苓很讨厌那种眼神,也怕她漂亮的桃花姐受眼神骚扰,反应极快扯住桃花的手,将身子拧向另一边,给人家后背看。
“咳!”任里正的小儿子任子浩清咳了下,才语气略显流里流气道:“看到那河了吧?自个过河吧,河那面有一排空房子给你们了。”
王婆子高兴地和几个老太太七嘴八舌议论道:“嗳呦可怪好,听听,这村里人都给咱把房子倒出来了。”
“是,人家这村一看就怪好的,人能不好吗?”
“嗳呦,倒出一排房子呢,够住了够住了。”
宋里正最是激动,老爷子是正正经经对任子浩拱手致谢,让拜托转告任里正,他明个要亲自拜访,心里已经在掂掇明个上门别空手,给人拿多少斤松子了。
任子浩不耐烦道:“夜深了,动静小些,赶紧过河吧。”
河前。
宋福生举着火把在后面问,前面的怎么不走啦?
高铁头回答:“三叔,手推车过不去,这桥只能一次过俩人那么宽。”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想说,这桥也不怎么结实。
多亏早在许娘子家,就将被扎漏的一袋袋装松子的袋子补好,要不然可真是够人呛。
此时,背吧。
壮劳力们纷纷从河这边卸货,一袋子接一袋子背到河对面。
女人孩子们拿着家伙什一点一点往河对面折腾。
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壮劳力们顾不上喘歇,还得几个人一伙,纷纷把每台空出的手推车竖起来,桥的宽度只能容下抬着竖起的手推车通过。
当所有人终于到了河对面,用火把照着寻找房子,愣是没找着。
没看着?那房子得离这里多远。
将家伙什重新装车,没路,没路就只能在一米多高的蒿草里穿梭,硬推着车前行,实在推不动了,一点一点倒动家伙什,身后还得背孩子,手上拽老人。
这时候,大伙心里已经不咋暖和,他们又不傻,感觉已经不怎么好了。
可是,没想到没有最不好,只有更不好。
离大山不远处的一排空茅房前,大家伙像是被点了哑穴一般。
画面也似静止了,每个人的头上,好像刮过一阵阵风,吹的他们透心凉。
只看,那些茅草房,此时已经颓败不堪,有的房已经倒下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