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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监狱,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熊熊燃烧的火海里,俨若阿鼻地狱。
天快亮时,大火才全数浇灭。
十名身着特制迷彩服的士兵,仔仔细细清点了三遍,这才汇报道:“将军,一共一百二十三具尸体。除了有三具,烧得严重变形的尸首,无法确认性别,其他的,都是男性。”
闻言,陆宸狭长的黑眸,瞬间危险眯缝起来。
监狱内,死囚共有七十八名,其余的,全是看守的士兵。
除开盛雅,还少了两人。
陆宸再次命令特种兵,谨慎再找找,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直到一名特种兵,发现了端倪:“将军,你看,这是什么?!”
陆宸听见呼声,领着两名特种兵,快步上前。
顺着特种兵手指的方向,陆宸上前一脚踹开垮落而下,虚虚掩掩盖住密道入口的砖块,那一刻,陆宸眼底的光,更冷更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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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进出帝城来说,是件特别容易的事儿。
可,沦落到亡命天涯的地步,却异常艰难。
飞机,火车,汽车,轮船,平日最方便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对于如今的盛雅来说,却奢靡得不切实际。
马亦很花了些功夫,与开黑船的老板,消磨了半天,最后还往他裤兜里塞了三千块钱,老板才勉勉强强地答应,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嘴角叼着一根廉价的香烟,神情轻蔑、满脸倨傲地斜睨着马亦与盛雅,不屑地哼道:“偷渡,在S帝国,可是死罪。但凡被警察逮住,情况恶劣者,当场就能予以枪决。我答应帮你们离开,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你们万万不能给我出岔子,倘若出什么意外,大家都没好下场。”
“我知道。”马亦连连点头。自从被盛青霖选中成为盛雅的秘密护卫开始,马亦早在盛雅十五岁时,与学校的校花发生口角,他失手将那校花杀死之后,他的双手,便不再干净,染满又臭又腥的鲜血。
他的性子,早在那些杀戮的锤炼下,变得又冷又毒。
可,此刻,面对皮肤黑黝,满身都是粗气的男人,他却勾起了讨好的笑容。
“会游泳吗?!”老板斜睨着马亦。
马亦点头:“会。”
“你马子呢?!”老板冷冷瞄了眼站在旁边,脸色不怎么好的女人。
马亦看了看盛雅:“也会。”
“憋气功夫怎样?!”老板又问。
这下马亦蹙眉了。
“开船前,会有专人上船前来检查。”老板开口解释道,“在驶出港口的五百米之内,你们都必须潜伏在船底,等到驶至安全地带,才能把你们拉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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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亦将憋气憋得快要窒息过去的女人,抱上夹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小姐,你还好吗?!”马亦轻轻拍了拍意识不清的女人,神情满是担忧。
盛雅缓过气的时候,剧烈咳嗽起来。
检查队的人,在船上多耽搁了整整十分钟,里里外外搜查了好几遍,这才慢慢悠悠下船。
那时,盛雅已经差点窒息冒出水面,大口大口呼气了。
可是,想到自己惨死的孩子,以及父母,她当时狠狠掐住自己的腿,硬生生阻止了自己的行为。
为此,她喝了好几口水。
好在马亦发现她的异常,嘴对嘴度了几口气给她,否则,她肯定早就憋死,或者呛死了。
这,是条渔船。
获得批准,可以去到S帝国最南边100海里的地方打渔。
帝城,并不是沿海城市。
要出国,必须乘坐渔船,行驶100公里的大江,这才能进入海口。
出海的这一路,都不太平。
入秋了,白天烈日高照;夜间,却寒冷如冰。天气不好的时候,还会遇到暴雨。
盛雅淋的第三场雨,虚弱的身体,亮起了红灯:高烧,一直不退。
马亦瞅着她都烧糊涂了,心急如焚。
他们被渔船老板安置在条件最恶劣的仓库内,那里是专门对方捕鱼工具,以及捕获的海鱼的。
现在他们去捕鱼的途中,仓库内虽然没有鱼,但是那里日积月累放置海鱼,里面的味道,异常难闻刺鼻。
而且,下暴雨的时候,仓库的顶板有裂缝,还会漏大雨进来。
马亦觉得:盛雅之所以会生病,除了淋了雨,还跟那些气味有关。
毕竟她是千金小姐,从小到大,都没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内带过。
他去找到老板,想要换个稍稍好点的地方。
谁知老板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都逃命了,怎么还挑三拣四?!”
老板重重呼出一口烟雾,怕打在马亦的脸上:“你应该感激,我能腾出仓库让你们暂时呆着,但凡无情点儿,让你们一直坐在甲板上,风吹日晒的,更难受。”
“我家小姐生病了,老板,求你发发善心,让她住在一个干净点的地方……”马亦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求过人。
老板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你这话怎么说的,嫌我的船脏,是不是?!既然嫌弃,那你就不要坐啊,现在就赶紧从船上跳下去。”
盛雅稍稍有点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马亦的身影,她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她刚刚又做梦了,梦到自己被无数的男人,压在肮脏的地板上,没日没夜地强要。疼痛,从下面,蔓延是全身每一个肌肤。
她甚至都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哭叫得嗓子都哑了,却没有人理她,更没有人救她。
她找到马亦的时候,马亦正跪在夹板上。
皮肤黑黝的老板,一脸看猴戏的模样:“狗东西,乖乖叫两声,叫得本大爷开心,就给你们食物吃,给你们水喝……”
“汪~汪~汪……”
盛雅听见马亦竟然学狗叫,被刺激的双目一片通红。
“你疯了!!!”盛雅扑过去,一把拽起马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马亦手里却拿着半瓶的矿泉水,递到盛雅的面前:“你刚刚做梦,一直想喝水……”
两天没喝水了,马亦的嘴唇,起了严重的皮,干裂得都出血了。
盛雅听了这话,眼底的红光,色泽更深了:“为了区区半瓶水,你连自己的自尊都不要了吗?!”
“……”马亦张了张嘴,想说:他的自尊,跟她的命比起来,不值一文。可是他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其实,杀光渔船上的所有人,很轻松,也很简单。
马亦没有出手,是因为:他不会开船;更不会在茫茫大海辨别方向。如若遇到狂风暴雨,他没有那么好的经验,可以操控船只,让它平安驶出风暴。
盛雅却突然很想哭。
不明缘由的。
眼泪在眼眶蓄积,她强忍着没有滚落。
“你还生着病,先回去躺着,我一会儿拿到食物,给你送去。”马亦把手里的半瓶水,放在盛雅的手里。
盛雅却使性子,一下重重摔在夹板上:“我不稀罕这些。”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马亦僵硬站在夹板上,望着被掀翻在夹板上的水,眸色冷幽。
老板,以及四名水手,瞧见这一幕,静默片刻后,起哄道:“这女人,就是欠收拾,痛痛快快揍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如此猖狂。”
“欸,小子,还没搞定她吧?!怪不得你马子眼睛都长头顶上,连正眼都不看你一下。是个男人的话,今天晚上,就上了她。”
“制服女人最强有力的手段,就是睡服她。把她睡了,看她还怎么跟你使脸色……”
老板以及水手们,自问是替马亦鸣不平。
谁知,马亦却阴沉着脸,朝着他们走去。
“你要干什么?!”老板看着马亦的脸,黑沉得仿若凝上了冰霜,不由得被吓了跳。
虽然,船上,他是老大。
马亦带着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是他们五个男人的对手?!
然而,马亦一巴掌狠狠抽他脸上:“闭上你的脏嘴,胆敢再侮辱我家小姐,我必定让你死不瞑目。”
“……”老板都有些懵了。
抬起手,捂着火辣辣的脸,满目错愕地瞪着马亦半晌,这才勃然大怒地狂吼道:“奶奶个熊,你居然敢打我?!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海里喂……”鱼。
老板的话,还没说完,马亦一个漂亮的后旋踢,狠毒的,一脚把老板给踹飞在夹板上。
他肥胖的身体,痛苦地扭动着。
四名水手见了,抄起棍子就要去揍人。
马亦却一脚把冲在最前的男人,一脚踹飞至老板身旁。
“再惹我,信不信我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马亦满目阴鸷。
一时之间,渔船上所有的人,都被他浑身散发的阴冷杀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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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登上北岛东面的港口时,马亦并没有犹豫,手里的钢刀,刀起刀落,站在夹板上,低头哈腰送他们下船的五个男人,纷纷瞪大眼睛地看着彼此脖颈上,突然急切喷喷出如柱鲜血的伤口,最后……死不瞑目。
马亦将栓在木桩上的船绳松开。
那艘渔船,便随着海浪,越飘越远。
“小姐,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马亦问。
盛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艘船,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她这才低低地说:“都逃来这里,我们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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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死不救,是盛雅预料到的。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但凡她没有一点利用价值,那个男人,竟然连面都吝啬得不肯见她。
“呵~!”盛雅不禁冷笑出声。其实,她有价值的时候,那男人又何曾愿意见她的面。
他的担忧,她何尝不懂。
金源看见盛雅那诡异的笑意,瞬间眯缝起眼眸:“盛小姐的这笑?!”
“我没有利用价值,所以连应付都省了是吧。”盛雅笑得风情万种,漾在嘴角的笑意,明媚又灿烂,但是说喉咙里蹦出的话,却阴狠至极,“你去转告你主子,他可以选择对我避而不见,甚至可以袖手旁观,没关系,我若死,他也别想活。”
“盛雅!!”金源脸色都黑沉下来,“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是!”盛雅的回答,言简意赅,毫不含糊。
金源拽成拳头的手,指节都泛白了:“活得不耐烦了?!”
“我想活,可是你们又何曾给过我活的机会?!”谈到这里,盛雅的脸,也阴郁垮塌下去,连最后虚假的嘲讽笑意,都不见了踪影。
“你什么意思?!”金源问。
“郁商,明明在你们手里。”盛雅直直地望着金源,“可是,为什么他好端端出现在帝城,随后又不见了踪迹。这原因,你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盛雅想要弄死郁商,是那贪得无厌的狗东西,自从答应帮她忙,污蔑时念卿开始,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加码加价。直到,霍寒景厌弃时念卿,跟她离婚的时候,那无赖竟然打来电话威胁她:“盛小姐,听说你马上就要心想事成,当上总统夫人了,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都不好好感激我?!”
“不是给了你七百万定金了吗?!余下的一千万美金,我一分不少,会打到你的卡上。”
郁商那时却讥诮:“一千万的尾款,总统夫人是打发乞丐呢。”
她当时都怒了:“郁商,我们说好的,一共一千七百万美金。”
“的确是说好的,可是盛小姐,你也是知道,我愚弄的对象,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他可是十二帝国最尊贵的人。倘若有个意外,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再说了,我帮你忙,还受了那么大的罪,你不知道,阁下的手下,差点没把我打残了。我却一口咬定时念卿,把所有的火苗,都往时念卿身上点,不是我如此不遗余力帮你,你能如此顺利当上总统夫人?!”郁商冷笑。
给郁商汇款成功的那一刻,盛雅便知晓郁商是个无赖,既然招惹上了,这些钱,绝对不会轻轻松松就把他打发了。
那时,她想要永绝后患,让马亦斩草除根。
谁知,马亦和那整容女,竟然在金源手里。
原本,盛雅觉得虽然被金源他们捏住把柄,但是只要不跟金源撕破脸皮,这事就不会行迹败露。
谁曾想,马亦在追杀时世安的时候,竟然发现了郁商的行踪。
他竟然被金源他们给放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金源他们,想要借刀杀人,置她于死地。
听了盛雅的话,金源眼底彻底没了温度:“盛小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有没有想多,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盛雅眸色阴狠,“我没闲情逸致,跟你废话。既然你们不愿收留,那么以后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盛雅拽着马亦的手腕就要离开。
金源却示意手下,拦住他们:“盛小姐,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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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岛。
最广袤的原始森林里。
盛雅带马亦的保护下,从直升飞机跳下去的时候,看着眼前,在青翠茂密的丛林掩藏下,比城堡还要奢华气派的别宫,眉眼都冷沉下来。
绿色植物,交错盘织。
外面阳光明媚,可是森林里,光线却因为那些密集的藤蔓遮掩下,显得异常昏暗。
“请。”金源礼貌而恭敬。
马亦却异常防备:“小姐。”
盛雅自然看懂了马亦眼底传递而出的讯息,顿时定住步伐没动。
金源当场就笑了:“我们若要动你,你们以为自己还能活着走到这里?!”
最后,盛雅终于再次见到那个男人。
与初次见面的一样:黑色的面具,掩藏着他的真实容颜。
不过,哪怕只剩半张脸,漂亮的唇,线条分明的下颚,仍然充分证明着:那张面具下,隐藏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盛,夏,两大家族都被夷为平地,全族被灭,现在却来跟我谈合作,是不是太可笑了点?!”男人淡淡地笑。
嘴唇,只是往一端,斜斜一勾。
那笑,虽然很淡,但是邪气到极点,很匪气。
盛雅盯着那张脸,心底突然就涌起了火气。盛家与夏家,被灭门,归根结底,跟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当初,如果不是他照看不周,让时世安活着,他们又怎会遭遇如此横祸?!
此刻,他不仅没有丝毫的内疚与悔改,还衣服倨傲的高高在上的模样。
“你觉得,我跟你合作,会委屈了你?!”盛雅反问。
男人却想都未想:“你也配,让我委屈?!”
语气很淡,但是言辞却嚣张至极。
以往的盛雅,肯定会被气得五脏六腑都炸了,可是今天,她却淡定得丝毫不为所动。
背负着两大家族的血海深仇,她不能再像以往那般人性。
霍寒景欠她的命,她要一条又一条,从霍家全族,一条又一条地讨回来。
霍寒景让她跌至地狱多深的位置,她便让霍寒景跌至多深的位置;他让她的世界有多黑暗,她便让他的世界多黑暗;他让她的儿子,死不瞑目,她也绝不会让他的儿子好过。
这一切,她必定连本带利,统统都讨回来。
“慕之,死了。”盛雅的话语,突然一转。
男人正坐在昂贵得令人咋舌的纯手工定制的沙发上,盛雅说那话的时候,他刚准备倾身去端茶杯。
手,只稍稍顿了两秒钟。
之后,男人像个没事人一样,喝茶的动作,高贵又娴雅。
盛雅见了,当即冷冷地勾起唇角,嗤笑一声。
冷酷无情的男人,最是没心没肺。
她竟然还愚蠢的妄想:这世间,至少还存在一个会因为霍慕之的离开,而伤心难过的人。
呵~!
多可笑。
随后,盛雅敛住心间的酸楚,言简意赅地说:“你不是想要霍寒景的总统之位吗?!正好,我上楼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点子。”
“你想做什么?!”
“那个女人呢?!”盛雅突然问。
闻言,男人幽深的眼瞳,骤然一眯:“那个女人?!”
“那个与时念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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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距离总统府一公里外的树林里。
金源淡淡瞅了眼,身旁端端正正坐得笔直的女人,迟疑了下,这才幽幽道:“下去吧,只要完成任务,主子不会亏待你。”
女人听了,颔首:“殷茴保证完成任务,不会让主子失望。”
金源看着本来就跟时念卿相似无几的女人,经过盛雅三天的密集训练,简直如出一辙,他点了点头,叮嘱道:“万事小心,但凡有线索,必定第一时间传递出来。”
“是!”
黑色的轿车,绝尘离去。
殷茴站在树林里,目测车辆彻底消失后,她这才转身往总统府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应该怎样进去,才不会显得突兀?!
殷茴想了好阵子,才有了点子。
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钢刀,她垂下眼眸,认真看了又看,最后眸光一狠,她眼睛不眨地直接将刀尖插入自己的腹部……
鲜血,瞬间疯狂涌了出来。
她咬了咬牙,大力抽出钢刀。
用衣服把上面的血渍擦干净,顺手扔到密集的草丛中,她这才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缓步朝着总统府走去。
步伐,随着失血的加剧,愈发笨重艰难。
她的脸,也慢慢变得无比苍白。
好不容易撑着最后的意志,走到大铁门后,她来不及呼救,整个人就直直倒了下去。
而门卫处,瞧见有浑身是血的女人出现在总统府门口,本能出去查看。
然,当警卫看清女人容貌的当下,先是震惊地眼瞳瞪至最大,最后失了淡定与从容,惊惶无比地吼:“快去通知阁下,总统夫人回来了,晕倒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