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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痕,长度六公分,纤细、光滑、平整。
霍寒景估计得不错,当时下刀的速度快而果断。
能造成呈现如此模样的伤口,唯一的可能性:只有……
当大脑自动跳出“自杀”两个字的刹那,霍寒景幽寒的眸光,瞬间变得更暗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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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当时右手还在输点滴。
她一动不动地静静躺在床上,看着宽敞的房间,入目皆是梦幻的粉色,她很恍惚,有那么一瞬,她分不清时间与空间,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倘若不是桐姨领着一排的女仆,恭敬地候在大床一侧,她甚至都以为自己还睡在霍园的房间里。
每个花季年龄的女孩子,心里都有个公主梦。
希望有个王子,骑着白马,将自己带到城堡里,然后过着世间最幸福的生活。
十五六岁的时念卿,也不例外。
所以,那个年龄的她,尤为喜欢粉色。
以至于她在霍园的房间,就是粉色的海洋。
那时候,霍寒景替她准备的地毯,都用粉红色的蕾丝,镶了边。
霍园,虽然不及总统府,那般奢靡华贵,但里面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时念卿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沉迷在美好初恋的女孩子都一样,但是她,但凡有关于霍寒景的一切,都是她的最喜欢。
她连霍寒景用完没墨的签字笔,都能宝贝地珍藏起来。
时念卿仍然清晰记得,自己第一次跟着霍寒景入住霍园的场景。
他推开门的刹那,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场捂着嘴巴尖叫起来。
霍寒景还给她的房间,亲自命了名:公主房。
据霍园管事说:公主房,大到装潢设计,小到美观摆件,皆是霍寒景亲自挑选的。
时念卿每一样,都喜欢到不行。
可是,她最最喜欢的,还是那串挂在窗户前的粉色风铃。
那串风铃,上面有十二颗粉红色玉石点缀。
粉色玉石名唤心头之血,是“图雅”地区特有的玉石。市面上,虽然很普及,但是那十二颗,却是霍寒景去图雅地区,在荒无人烟的戈壁上,徒步二十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那风铃,是霍寒景送给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那是她长那么大,除了时靳岩临终前替她准备的生日礼物之外,最最喜欢的礼物。
此时此刻,那风铃,仍然挂在窗前。
随着浅浅淡淡的风,轻轻悠悠地摇晃着,发出清脆好听的撞击声。
外面的阳光,正好。
听着风铃声,时念卿躺在床上,很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十四岁、每个周末午睡醒来的下午。
那时,她每次醒来,趴在窗户前,总能看见坐在花园里看书的英俊少年。
霍寒景因为她,放弃去英国剑桥念书,甘愿就读‘英皇’的大学部。虽然英皇大学,也是极好的,但跟剑桥相比,就显得太不值一提。霍渠译因为霍寒景的决定,发了好的气,最终霍寒景说服霍渠译的,是他自学,考取剑桥的学位。
时念卿曾经好单纯,以为,那一刻的彼此喜欢,就是天长地久的开始。
真傻。
时念卿闭上眼睛,忍不住勾起唇角,冷冷自嘲。可是,她心里却酸得冒泡泡。
曾经,她有多喜欢,有多期盼,经过这些年残酷的洗礼,便有多疼。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喜欢霍寒景,喜欢到何种地步,她喜欢他,喜欢到低入尘埃,甚至连命都不想要……
“时小姐……”桐姨见时念卿醒来,许久都不开口说话,不由得皱眉,她往前走了几小步,然后恭敬地稍稍颔首弯腰,低声询问,“少爷去第二帝宫的时候,吩咐厨房准备了好些你喜欢吃的餐点,现在你想喝点汤,还是吃点清单的粥?!我让下人送上来。”
时念卿并没有理会桐姨,闭上眼睛,不多时,便又沉沉陷入昏睡。
霍寒景去到第二帝宫,除了处理今日堆积的政务,还就“五大直辖市”的封锁令,做了回应。
陆宸满脸的愤懑:“姓宫的,真是太猖狂了,居然敢封了五大直辖市,这是变相的公之于众,要与我们宣战?!忒不自量力了。”
霍寒景已经尽量提高效率,政务能减就减,但忙完事务之时,仍然是晚上八点。
地下车库。
楚易拿出车钥匙,准备去开车送霍寒景回总统府。
谁知霍寒景将揽在右手臂弯的外套,搁至左臂弯,顺手就夺过车钥匙,声线喑哑:“我自己开车回去,没事你们也回家早点休息。”
言毕,霍寒景迈着修长的腿,大步走向黑色轿车,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直直坐了进去。
楚易和徐则,还愣在电梯里,霍寒景的车都消失在地下停车场内,他们似乎都还没反应过来。
霍寒景一向很少开车。
都是楚易和徐则,驾车送他回去。
今儿,这是……
楚易和徐则,虽然没有住在一起,但是住所挨得近,他俩只开了一辆车回去。
路上,楚易和徐则还在纳闷霍寒景今日反常行为,徐则便收到了帝城交警队总部的部长电话。
部长的声音,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部长,有话不妨直说。”徐则说。
部长拿着手机,兜绕了半天,徐则才听明白他的话。
“阁下的车,超速?!”徐则蹙眉。
部长的语气很为难:“秘书长大人,虽然整个S帝国,都是阁下的。但是,国家有国家的制服与法则。既然成立了,自然也要遵守。我也挺为难的。刚刚好多市民打来投诉电话,说是看见总统大人的车,不遵守交通法则,不仅超速,还闯红绿灯。根据我秘书返回来的消息,今晚有两起交通事故,就是因为阁下大人超速造成的。我着实也为难。你是知道的,如果这行为被全国的国民效仿,S帝国的道路恐怕都要瘫痪了。”
霍寒景作为S帝国的总统,是一国的表率。他都带头闯红绿灯,那还了得。
“……”徐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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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府。
霍寒景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便疾步往楼上走。
桐姨正好从楼上上下。
“少爷,你回来了。”桐姨颔首。
霍寒景步子并没有停:“情况怎么样?!”
桐姨调转了方向,跟着霍寒景往楼上走:“点滴,已经停了。看气色,还不错。不过,时小姐始终不肯吃东西。”
“不吃东西?!”霍寒景眉头一拧。
“嗯。”桐姨点头,“下午时小姐就醒了,可是到现在,连水都没喝。”
闻言,霍寒景本就没有表情的俊脸,瞬间都冷沉下去。缄默片刻,霍寒景这才低声吩咐:“去厨房端些饭菜上来。”
“好。”桐姨听了,连忙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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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
霍寒景敲了三次门,里面都安静得没有任何回应。
霍寒景双手插在裤兜里,默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动手拧开门锁。
推门进去的时候,时念卿还躺在床上,闭目睡觉。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掀开眼睛,冷冷看了进来的男人,随即又毫不犹豫把眼睛合上。
觑见她如此行为,霍寒景眼底的光,都暗了下去。
不过,心里再怎么不悦,霍寒景都压了下去。
“听桐姨讲,你不吃饭。”霍寒景双手插在裤兜里,缓步走至粉红色大床旁边,“怎么,想饿死?!”
“……”时念卿并没有理会霍寒景的意思。
霍寒景就那样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俯瞰着蜷在床上的女人。
时念卿不得不承认,霍寒景的气场实在太强。她觉得,从他拧开门锁,步入房间的刹那,房内空气的温度,骤然都降低好几度。这会儿,他哪怕静默不语,可是从她背后投来的两束冷眸,凌厉得好似两把刀。
时念卿觉得,阴冷的风,呼呼地往她脖颈内灌,凛冽异常。
桐姨动作麻利,领着两名女仆端着营养餐的时候,敲了三下门,得不到回应,出声征求意见后许久,这才轻轻把门推开。
只是,推门的瞬间,在看见房间内无声无息僵持的两人,她莫名心口一窒。
几乎没有犹豫,桐姨领着女仆把饭菜放下之后,立刻退了出去。
霍寒景目光冰冷盯着蜷在那里,显得单薄异常的纤细背影好半晌,最终还是投了降。
他转身,走至餐桌前,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拿过印着霍家滕图的瓷套,盛了粥,重新回到大床边,坐下。
“张嘴。”霍寒景拿了调羹,舀了粥送至时念卿的面前。
时念卿稍稍睁开眼睛,看着那只握着调羹,指甲修剪得圆润的手,在白色灯光下,泛着光。她不得不承认:霍寒景就是上帝的宠儿。
上帝,不仅给了他一张完美无缺的英俊脸孔,就连手,都漂亮得俨若世间最杰出的艺术品。
在美国医院,生病最厉害的时候,她连抬手吃饭的力气都没有。那晚,她做了个梦。梦见霍寒景坐在床头,温柔又体贴亲自喂她吃饭。
那时,她立刻从梦境中惊醒。
梦里的甜蜜,映入现实里,只能刺得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疼。
时念卿那时忍不住想:如果霍寒景能真的像梦境里,此时此刻,亲自喂饭给她吃,多好。
她哪怕即刻死去,也是幸福对的。
然,此刻,终于梦想成真。
却再也没有那份无限的惊喜。
所以,时念卿怔怔盯着那只手看了一会儿,最后,毫不犹豫抬手把调羹,挥翻在地。
调羹,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显得尤为刺耳。
清晰的,霍寒景的目光,一下就冷沉下去,危险又阴鸷。
时念卿突然有些害怕。她戒备地盯着他,总觉得那男人会毫不犹豫把她撕成一片一片的。
视线对峙,时念卿压下不断在胸腔内翻滚的畏惧与害怕,低声说:“放我离开总统府。”
今日,快黄昏的时候,她起床下过楼。去了三个门,都被警卫给拦了回来。
理由:需要总统大人同意,他们才能放她出去。
霍寒景听了时念卿的话,忍不住冷笑起来:“放你离开,好让你去找宫梵玥?!你觉得这有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