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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宿舍。
近日李雅与卫菲都发现阮遇只要从练习室回到宿舍之后,便拿着手机,窝在床上几乎不动。
她俩叫她去吃饭,或者出去参加学校与学校之间的联谊,她也无动于衷。
大学生,从来都是朝气蓬勃的代名词。
这是每个人最美好的年纪。
年轻,漂亮,精力充沛。
现在的学生,谁不爱玩?!
阮遇以前也是特别爱玩的。
可最近她却跟转性似的。
成天抱着一个手机,也不知道手机上有什么好玩的。
李雅与卫菲很好奇。
不过,每当她俩试图朝着阮遇靠近,想瞄瞄她的手机里有什么猫腻,阮遇都很戒备。
最终,李雅与卫菲也不敢随随便便再靠近她。
李雅问阮遇:“今晚,大提琴系的学长拿到奖章,约我们去他家里参加酒会,你去吗?!听说学长的家世好,认识的都是豪门名流,参与今晚酒会的都是达官显赫,你赶快梳洗打扮一番,我们一起去吧。”
他们所在的艺术学院,是全球都特别有名的。
单是音乐界,也不知道出了多少个世界冠军。
时间久了,也就慢慢形成了特别细致的系。
而如今,钢琴与大提琴,更是受到大家的热捧,学校早些年便把这两门课,单独拎出来成了系。
阮遇几乎都没听完李雅的话,便直接拒绝道:“不用了,你们去吧,我有点累,想在宿舍里休息。”
李雅听了,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卫菲。
卫菲皱了皱眉眉毛。
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小遇,你真的确定不去吗?!今晚的酒会,对于咱们来说,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以后怕是再也遇不到了。”
真不是她们拜金。
而是,学艺术的女孩儿,又有几个幸运儿能凭借自己的才华与能力,在世界的舞台上成名耀眼?!
绝大多数的女孩儿,也只是趁着自己的名声好,学系好,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自己好好嫁出去而已。
而,合适的机会,又不是想有就有。
也是要看时机的。
单论今晚的酒会,也不知道同系的多少女孩子眼红嫉妒。
而那名学长,却是指名道姓让阮遇参加。
很显然,学长对阮遇是有意思的。
反正阮遇已经与霍寒景分手了。
像霍氏那样的家族,怕是不会轻易吃回头草。
阮遇还不赶紧趁着自己年轻,重新找个可以供以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靠山。
阮遇头也没抬地继续说道:“那是对你们可遇不可求,可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你们快去吧,别因为我耽搁了时间。”
李雅与卫菲最终还是走了。
心里有了气。
因为阮遇的那句:那是对于你们可遇不可求。
那话,怎么听,怎么觉得阮遇把她自己定位于比她们高人一等的感觉。
尽管这些日子,她俩的确是故意巴结阮遇,想要借着她的名气,看能不能在一些合适的演奏场合,刷刷存在感。
结果……
时间长了,阮遇便把她们真正当成了幕布与垫脚石了。
阮遇在李雅与卫菲离开宿舍后,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刷。
现在对于她而言,最有趣的,便是在网上看见那些黑时念卿黑出翔的留言。
看着那些不堪的留言,她心里是真的痛快。
网络暴力,从来都是可怕的。
阮遇深知它的毁灭性。
而这次,她诱导厉清舒在S帝国的社交APP上爆料时念卿小三儿的事情,也是有目的的。
霍寒景现在再怎么厉害,也是鞭长莫及。
毕竟,如今的S帝国,姓宫,不姓霍。
霍寒景在伦敦,可以轻易操控网络的风评,但不代表可以在如今的S帝国肆意猖獗。
毕竟,霍家与宫家,现在是什么样的形势?!
其次,她的目的还有一个,那便是:让宫梵玥知道时念卿在外面的可耻行为,赶紧命人把她强制接回国。
毕竟,时念卿如果真的当了小三,可是污了宫家的颜面。
这是家族重罪。
哪个皇室贵族能够容忍?!
而,只要时念卿离开伦敦,那么……她与霍寒景,便有足够的时间,重新培养感情。
阮遇看着一天比一天还火的视频,只觉得热血沸腾。
她想,或许过不了几天,在整个伦敦,便再也见不到那个扎眼的身影。
阮遇正幻想得开心,她的手机,忽然嗡嗡地响。
她收回思绪,定神看过去。
居然是霍寒景的电话号码。
有那么一瞬,阮遇的呼吸都是凝固的。
短短的几秒钟而已,她大脑便闪现过无数种他忽然给她打电话的可能性。
是不是终于厌弃了时念卿,发现她比时念卿好太多了?!
她怎么会比不过时念卿?!
论容貌,论身高,论本事,那样不是实力碾压?!
阮遇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接通电话。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淡漠。
她问霍寒景:“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手机那头,却是短暂的沉默。
在阮遇敛起眉头,觉得气氛不对劲儿的时候,霍寒景低沉的嗓音,这才幽幽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他说:“我在你学校门口,出来一下。”
阮遇脑子有点懵。
用最快的速度去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发现霍寒景正坐在黑色的轿车车头前,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支燃烧了一半的香烟。
阮遇的步伐,蓦然一顿。
此刻的天色,已经黑透了。
学校正大门耸立着好几处又高又挺的路灯。
罩得整个门口,一片通明。
可是,阮遇却觉得今天的霍寒景,整个人都融在黑色的阴影里,有点瘆人。
霍寒景不是一次来学校找她。
他们谈恋爱的时候,霍寒景是经常来学校找她的。
不过,那时候,他都是远远站在门口。
当初知晓霍寒景身份后,阮遇曾不是一次试探过霍寒景的财力,暗示他想要买辆车。
结果霍寒景都像没听懂的,直接忽略了。
那时她总是说:每次去玩,都打车,还累呀。
霍寒景最多租车。
然而,跟时念卿同居没多久,他竟然就买车了。
这辆车,阮遇早在他家的院子外看见了。
不过都是隔得很远的距离。
看得不是太清楚。
阮遇的学校,最不缺的便是各式各样的顶级豪车。
像霍寒景今天开的这辆车,委实是上不了台面。
可是阮遇却莫名有些羡慕,甚至嫉妒。
她走至霍寒景的身边,扬起嘴角笑了笑:“怎么突然叫我出来?!有什么急事吗?!”
她问他。
霍寒景并没有着急回答。
而是不紧不慢将指尖的香烟,吸至尽头,这才缓缓开口道:“是有点事。”
阮遇听了,她下意识地往副驾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像往常一样,自然又亲密地说道:“你吃晚饭了吗?!我还没吃呢,要不然我们去之前经常去的那家西餐厅,边吃边聊?!”
说着,她走到副驾的门,便要伸手拉开。
只是,没拉动。
霍寒景从车头站起了身。
他用车钥匙解开车锁的时候,阮遇拉副驾的门,仍然没拉开。
在她抬起眼眸,万般不解地看向霍寒景的时候,霍寒景低低开口道:“你坐后面吧。”
说着,霍寒景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便钻了进去。
那家他们以前经常去的西餐厅,距离学校不是太远。
只有五分钟的车程。
不过,就是这五分钟,阮遇坐在后车厢,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一种说不清的黑暗情绪严严实实包裹着。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副驾的方向。
那里贴着一张也不知道在哪里购买的卡通图。
上面还大喇喇地写着:老婆专用。
阮遇死死地咬着嘴唇。
力道大得她觉得自己口腔内都慢慢浸入了些许的血腥味儿。
五分钟的车程,对于阮遇来说,第一次漫长到仿若没有尽头。
霍寒景挺好车,看见阮遇还坐在后车厢,没有下来的意思,他走到后车厢,敲了敲车窗玻璃示意她。
阮遇回过神来,强迫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
进入餐厅后,她按照以前两人的习惯,点了两份牛排。
味道还是以前那个味道。
但是,霍寒景却没怎么动。
阮遇吃了一半,放下刀叉,用很不解的目光看向霍寒景。
她什么话都没说,霍寒景却能读懂她眼神里传递过来的信息。
霍寒景坐在那里,面色很平静淡漠。
他忽然问阮遇:“你还记得我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阮遇怔了怔。
好一会儿,她这才点头:“当然记得,好像是你第一年来伦敦的时候,那天的伦敦,下了好大的雪,你醉得不省人事,我在路边发现了你,帮你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阮遇的语气,平平淡淡的。
霍寒景直直盯着阮遇的眼睛,并没有接话。
许久之后,才说了句让阮遇有点听不懂的话。
他说:“阮遇,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特别简单美好的女孩子。”
阮遇抬起眼眸,看向霍寒景。
眼底似乎有些不解。
阮遇自己给自己定义的,从来都不是简单。她的野心,很大,而且目标也特别明确。
霍寒景说:“那天晚上,你取下自己的围巾与外套,焦急裹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看见你眼睛里有亮晶晶的星星。”
阮遇咬住自己的嘴唇,没有说话。
霍寒景也跟着沉默下去。
许久之后,他这才又缓缓开口道:“那天晚上,我连去掏裤兜手机的力气都没有。如果不是你,我或许就冻死在了街头。”
阮遇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所以,霍寒景的这话,她简简单单听了几句,便能明白他的用意。
先褒后贬。
果不其然。
霍寒景忽然就转了话题:“对不起你的人是我,有什么怨与恨,你冲着我来,跟小卿没有任何的关系。”
与霍寒景交往的时候,阮遇的脾气很大。
霍寒景对她很纵容。
所以,阮遇渐渐有点张扬跋扈。
可,他忽然当着她的面,袒护其他的女人,这让阮遇有点接受不了,不止是难堪,还有羞辱。
她咬着嘴唇,瞪着霍寒景说道:“为什么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她好好呆在国内,我们就会一直好好的,你也不会跟我分手。霍寒景,她是破坏我们感情的第三者。为什么我不能冲着她发脾气,甚至不能冲着她使手段?!”
阮遇第一次在霍寒景的面前,没有任何的情绪修饰。
眼底的光,凶狠又毒辣。
霍寒景直直盯着情绪失控的女人,眼底仍然很平静:“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们交往了一年多,我心里想的人,其实一直都是她。我们交往的第一天,便明确告知过你:我是不婚主义。所以,就算没有她,我们也不会长长久久。”
阮遇听了这话,不由得想笑。他的确明确告知过她,他不婚。
这也是他们交往期间,她也一直不安分的原因。
只是,霍寒景之前不婚,但此刻左手的无名指却戴着一枚婚戒,到底是什么意思?!
阮遇不想跟霍寒景再聊下去。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
霍寒景再次叫住了她:“与其跟个心里不会有你半分位置的男人瞎耗,还不如去找个会真心爱你的男人。阮遇,我还是那句话,除了感情,我可以给你所有想要的名与利。你不是一直都想成为最著名的钢琴家吗?!我能够帮你达到。”
阮遇不等霍寒景把话说完,忽然就转身看向他,眼底的光,又凶又狠的:“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就仅仅是因为名利吗?!霍寒景,你不要再拿来这些东西来羞辱我。”
阮遇最终还是没能守住自己的心。
败得一败涂地。
只是……
阮遇猩红着眼眸,咬牙切齿地说道:“但凡辜负我,欺负我的,从来都不会轻易结束。霍寒景,我们还没有完,我和时念卿也不会完。”
说着她带着满身的火气就要离开餐厅。
霍寒景似乎也没了耐心。
他坐在餐桌前,岿然不动。
眼底的光,也彻底冷沉了下去。
他说:“完与不完,这是你说了算?!阮遇,我还留了点情面才好生与你商量,你别把我彻底惹恼火了,最终你不仅捞不到半点的好处,更是讨不到半分的便宜。你应该是清楚的,我从来没有什么慈悲心,杀人都是不眨眼的。”
时念卿在云敏家里。
忙完工作的事宜后,便不停给霍寒景打电话。
打了好几通,他也没接。
最后,她不仅有点恼了。
云敏瞧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想笑:“小卿卿,你现在的脾气,是不是真的越来越大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的。”
时念卿说:“我哪有?!明明是霍寒景说的,他在家没什么事,等我忙完了给他打电话,他开车过来接我,结果现在电话打不通,到底是什么鬼。”
“也许是没听见。你耐心等会儿,指不定一会儿瞧见了,就给你回电话了。”云敏说。
霍寒景不接电话,时念卿再怎么生气也没用。
当然,云敏的话,她也的确听进去了。
好像现在的自己,的确经常对霍寒景发脾气。
云敏刚刚还说:时间久了,男人是受不了脾气暴躁的。
所以,她寻思着以后是不是还是稍微收敛下脾气。
按照霍寒景的家族,怕是容忍不了脾气暴躁的,动不动就自燃的那种人吧。
云敏在手机上忙着跟徐则发了会儿消息,瞧见时念卿还缩在沙发上生闷气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她放下手机,蹭到时念卿的身边,眉开眼笑的:“小卿卿,对着男人发脾气,是有技巧的。”
“什么技巧?!”时念卿问。
“你横冲直撞跟他发脾气,他自然是受不了,但是,你换个方式发脾气,他估计就不会说什么了。”云敏。
时念卿认认真真过滤了一番这句话,这才又问:“比如呢?!”
云敏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比如?!比如喝醉撒酒疯。他个大男人,不可能跟个酒疯子计较吧。”
时念卿觉得云敏有时候说话,是真的挺高明的。
这点,她从来都没想到过。
毕竟,云敏说的是实话。
男人你直接跟他吵吵,几次就没耐心炸毛了。
但是,如果趁着酒意收拾他,估计他脾气就不会上头了。
霍寒景开车过来接她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霍寒景开车开得小心翼翼的。
尤其是瞄到时念卿沉默不语地坐在副驾,一声不吭。
他转动着心思想着怎么才能让她高兴点儿。
结果,时念卿忽然扭头,眉开眼笑询问他:“霍寒景,要不要我们去吃个宵夜,喝点酒吧。”
“……”霍寒景。
霍寒景选了个地方,让时念卿吃宵夜。
他因为要开车,所以不能喝酒。
时念卿一个人喝,自然没什么感觉。
不过,她还是喝了不少。
只是,她喝的过程中,满脑子都是:她好像的确小题大做了。
霍寒景在家里,虽然没上班,但是也不是每天都闲着。
他有时候跟宴兰城和萧然聊视讯,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只是,她这心底的火气,为什么还那么大啊。
时念卿被霍寒景给扛回家的时候,脑子有点晕。
不过并没有晕到完全意识不清的那种。
她很难受。
躺在床上,天旋地转的那种。
霍寒景去卫生间帮她打了热水来,想要帮她擦把脸。
结果时念卿的眼尾余光,不经意瞄到昨天晚上,霍寒景用过还没来得及放回抽屉的TT盒上。
最后,在霍寒景俯身下来帮她擦脸的时候,她忽然伸开双手,一脸无辜地对霍寒景说道:“我想去洗澡,抱抱。”
“……”霍寒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