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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真是一个憨批
相比白家人中秋节的放松美满，白小明则显得格外苦逼了。
刚被白天奇送进牢房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是持着怀疑态度的，觉得他爹不可能这么对他。
可是当白天奇真的离开后，将他一个人留在了阴暗潮湿，还有老鼠乱窜的牢房后，他突然就不敢相信的抱着头乱窜起来。
他在牢里大喊大叫，暴跳如雷，一会儿说他是今年的举人，对他不好以后他会报复回去的。
一会儿说白天奇这个当爹的不是人，竟然虐待他这个亲儿子。
他的大吵大闹惹得看守牢房的狱卒们十分心烦，索性进去将他打了一顿，让他老实点。
接下来，便是馊了的饭菜和暗无天日的关押生活。
因为他实在太闹腾太讨厌了，狱卒为了磨一磨他的性子，便将他跟其他的犯人安排在了同一个牢房。
白小明的性子不讨喜，那些被关的久了的犯人又惯是喜欢欺负新人作为乐子的，所以他再一次遭受到了人生中的羞辱，欺凌跟毒打。
“小子，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犯了事进了牢房这地方，你还想继续当举人？做你的春秋大梦！举人哪能是你这般怂的，真是一个憨批！”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再看看你这穷酸自满的德行，一看就是被家里惯宠大的。
老子我告诉你，在家里有你爹娘惯着你，出了门可没有，又不是四海之内皆你爹娘，你摆脸子给谁看呢？”
说完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外加好几脚踹了过去。
此刻的白小明是真的怂的一比。
他一个文弱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对抗的过牢中这几个看着凶巴巴的人。
被骂被打了一顿后，老实如鹌鹑的缩在了角落里不敢吭声了。
“憨批！你是哑巴了？大爷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知道吱一声？死人啊你！”
看着白小明不吱声，也不像之前那般反抗剧烈，有一个穿着囚衣的人便觉得没意思，过去揪着他的头发踹了起来。
“吱，吱吱，吱吱吱！”被扯得头皮发麻，内心充满了恐慌跟怀疑人生的白小明不得不面对现实，抱着头佝偻着身子配合的叫了起来。
“哈哈，大家看看，这货是不是个憨批！这么傻蠢的，竟然还能考中举人，真是笑死老子了。”
牢房里传来一阵嘲讽的大笑声，刺的白小明越发的目光呆滞。
他想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亲爹为何非要将他送到这种地方来折磨他！
他的人生，他的以后，都被毁了，毁了！
就在这时，两个狱卒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一个个的不老实待着，在里面瞎蹦跶啥？是不是皮痒了都？”
看到狱卒的靠近，牢中那些人十分快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要么眯起了眼，要么对着狱卒赔笑。
“白小明，出来，有人来看你了。”
那两个狱卒冷漠的打量了一眼牢中的情况，随后将白小明暂时提压到了旁边的单人牢房。
“多谢官差大哥，这些银子给你们买点儿酒喝。”穿着低调，带了帷帽的小莲递过去一些碎银，将狱卒暂时打发走了。
“小莲，是你！你来看我了！”
看到来人，白小明顿时一脸的激动跟喜悦。
他挣扎着起身走过去抱小莲，哪知却被小莲十分嫌弃的躲开了。
“白小明，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的时间不多，你别耽搁我的时间。”
小莲语气冷静疏离，跟以往的温柔完全不同，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好，好，小莲，你说，什么事情？你是不是来救我出去的？”
“救你出去？呵！白小明，你未免想的太多了吧！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扶不上墙的草包。”
“本以为你中了举人，又有那么好的家事背景，以后自当能有一番成就，谁知道你竟然这么没脑子，白白浪费了我的一片苦心。”
“小莲，你……你再说什么？”白小明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陌生的小莲。
“怎么？举人老爷莫不是蠢笨到连人话都听不懂了？若不是看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份儿上，你以为谁会看中你？”
“索性你如今也已经身败名裂了，我也不会顾及那么多东西了。来，这个东西，你签了吧。”
说完，小莲掏出一张写了东西的纸递到了白小明面前。
“小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仰慕我的才华吗？怎么现在这么对我！”看着纸上的内容，白小明顿时气的有点儿脸红脖子粗。
纸上大概内容是白小明欠了她五百两银子，还曾说要给她在庆林县买套宅子娶她为妻，如若不然，将白家赔偿给她，并且任由她处置。
如今他虽入了狱，那些欠她的东西却依然要给的。
至于怎么给，这些便是小莲要谋划的事情了。
不仅如此，那纸上的字迹竟然跟白小明本人的字迹有着八九分的相似，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毛病。
一旦白小明在纸上签了字画了压，这事就算锤实了！
“哈哈！白小明，你怎么这般幼稚？也就是你爹那蠢货为了照顾你的情绪，什么都依着你。你真以为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对你看得上眼？”
“我时间不多，你快点儿把字签了，我们之间也好做个了断。”
“你滚，你这个贱女人，赶紧滚，骗子！”白小明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般对着小莲大吼起来。
然而下一刻，就看到小莲靠近过去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随后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将他掀倒在了地上。
“弱鸡，给我签了它。”
小莲不由分说的踩着他的胳膊，又从衣服中拔出来一个尖细的发簪对着他的手指扎了进去。
等鲜血冒出来之后，捏着他的手指在上面按了个手印。
“小明，好好保重哦。”
对着白小明露出一个温柔似以前的笑容后，小莲将帷帽重新扣在了头上，抬脚走了出去。
“……”白小明趴在地上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一般，一动不动的。
没一会儿，就看到他蹭的坐起来发了疯一般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开始抽自己巴掌，抽着抽着就哭了起来。
“娘的，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快去，找个绳子把他绑了，别让他把自己作死了。”巡守的狱卒看到他的反常后连忙开口。
牢房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
白天奇被扶上马车的时候整个人是半醉的状态。
为了照顾他，白天意特意跟他坐到了同一个马车上。
刚被扶进马车的时候，白天奇靠着马车的一角眯着眼睛打盹，安静的一笔。
没一会儿，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似的，猛地一机灵，随后嘴里开始唠叨起来。
“大哥，大哥啊，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偷奸耍滑，自以为聪明，经常背地里撺掇你去干活，我自己却在偷懒，我对不起你啊！”
“二弟，你喝多了。”白天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开口。
“不，我没喝多！我对不起你们所有人！是我没教好小明，让他害了家里一次又一次，我的心里苦哇！”
“二弟，这些不是你的错。”
“不，就是我的错！你别跟我抢，这就是我的错！呜呜呜，都怪我，我错了，我要接受惩罚！”白天奇鼻涕眼泪横流，还嚎了白天意一嗓子。
“……”白天意。
说着，白天奇就闹腾着要从马车里跳出去，被白天意使劲的压制了回去。
这期间，白天奇又将自己的脸贴在马车上，随后用手摸着马车的内壁小声的开口。
“儿子，叫爹，爹改天就去看看你。”
“叫啊，你个棒槌，怎么不出声？”
说着就用手在马车上锤的咚咚响，白天意拦也拦不住。
好不容易到了林沉渊买的那个宅子，白天意刚将白天奇扶着下了马车，就看到白天奇扑到了白瑾梨面前又开始嚎了起来。
“小妹啊，我对不起你！我的脑子被狗吃了，它没有了，呜呜呜！”
“二哥，你喝多了，赶紧回去睡吧。”白瑾梨有些汗颜。
“不，我没有喝多！我清醒得很，不信你听我说。你五岁那年，我为了骗你的鸡蛋给小明和茉莉吃，就说吃了鸡蛋会变成丑鸡，我帮你扔了，然后我就偷着拿给他们了。”
“你六岁那年其实并不想出去玩，我骗你说山里有野草莓，你就去了，其实我只是想带着茉莉出去偷懒。”
“你七岁那年得了好些吃的，我就骗你说，帮你包瓜子壳，让你闭着眼睛吃就行，其实是趁你不注意偷偷嗑瓜子自己吃，还给自己口袋藏了一把。”
“还有那个盘子，其实是茉莉打碎的，我故意推到了你头上，还有……”
正说着，就看到李婆子怒气冲冲的走上来，一把揪住白天奇的耳朵就是一顿捶打。
“好啊你个白天奇，原来从小就开始坑害我闺女，我说你们咋地养出那么两个白眼狼，先不看看你是啥德行？”
“老婆子，天奇他喝多了，差不多得了。”白老爷子在一旁劝道。
“差不多得了？我今天非收拾他一顿不可，谁都不许拦。”
说着就将白天奇提溜到了宅子里一顿胖揍，又让林沉渊将他丢进了柴房关着。
第二天天刚隐隐露出了鱼肚白，白天奇就摸着有些晕沉发痛的脑袋爬了起来，随后惊呼一声。
“嘶，好疼，我这是在哪里？我昨晚干了些什么？我怎么被人打了？家里来土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