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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源市,方家阁楼。
“方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有种你直接跳楼啊,绝食算什么本事!”尖利刺耳的嘲笑声在黑暗里响了起来。
站在床边的女孩看着不过二十岁左右,面容姣好,可惜那带着恶意的狰狞表情完全破坏了她青春美丽的面孔。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骂累的方芯蕊恶毒的笑着,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方棠的脸上,力度之大,床上的人原本瘦削苍白的脸顿时红肿起来。
凌虐带来的快感让方芯蕊更加的得意,一手揪着方棠的头发,用力的将人从床上给拽了起来后,方芯蕊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不要脸的贱人,和你妈一样都是下流胚子,嫁到周家守活寡又怎么了?没有男人你就要死要活的,这么离不开男人,你怎么不出去卖呢?”
方棠意识有些的模糊,身体软的让她想要就此睡下去,可是脸颊上的疼痛还有头皮被撕扯的痛,让方棠不得不睁开眼,虚弱里,连呼吸都显得困难。
“贱货,不装死了?”看到正主醒了,终于不是唱独角戏了,方芯蕊恶毒一笑,一手依旧死死的揪着方棠的头发,一手用力的掐住她下巴,高傲十足的挑衅着,“小贱人,你就算是饿死了,尸体也要抬到周家去,至于张嵩哥,那样的青年才俊我就笑纳了。”
估计不敢真的将人给弄死了,方芯蕊欣赏够了方棠呆滞木讷的表情,这才松开手向着门口走了过去,关上门,亮着昏黄灯光的小阁楼这才变得安静下来。
疲软无力的身体又滑倒在床上,方棠闭上眼,脑子一阵一阵的抽痛着。
许久之后,方棠抬起手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双手,无声无息的笑了起来,嘴角干裂的渗透出殷红的鲜血,在她苍白的面色下显得格外的诡异瘆人。
阳光再次从窗户斜斜的照射进阁楼,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朱婶是方家的佣人,虎背熊腰的,乍一看跟个男人没什么区别,她原本是在厨房打杂的,不过方家佣人都不乐意给方棠送饭,自然就轮到最没有地位的朱婶。
“有钱人家的小姐就爱作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绝食不嫁,小贱人估计就是想男人了。”看着睡在床上的方棠,朱婶嘴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着,将食盒里的面包和牛奶还有一小碟水果放到了床头柜上。
“平日里看着倒乖乖巧巧的,原来也是个下贱货,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朱婶又骂了一句,粗鲁的一把将被子掀开了。
床上的方棠真的很瘦,过长的刘海从额头遮了下来,整个人看的愈加的瘦小,让朱婶眼中也多了一抹鄙视和不屑。
朱婶粗大的手掌一把抓住方棠的胳膊将人从床上拖了起来,阴阳怪气的威胁,“二小姐,你最好乖乖吃东西,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方棠绝食一个星期了,每天都是粗壮的朱婶到阁楼上强蛮的喂了一些牛奶,至于剩下的面包还有一小碟子水果都喂了朱婶的肚子。
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朱婶的手,将她吓的一个哆嗦,手里的杯子差一点掉下来,好在那冰凉的双手精准的握住了杯子,然后咕噜咕噜将牛奶给喝光了。
“作死的小贱人,吓死老娘了。”回过神来,朱婶扯着嗓子骂了一句,还想要顺手打一巴掌。
可是对上方棠那黑白分明的眼瞳,朱婶被吓住了,也才反应过来方棠终究是方家的二小姐,不是她一个在厨房里打杂的佣人可以责骂的。
喝了温热的牛奶,方棠没有理会脸色讪讪的朱婶,将一旁的面包拿起来再次吃了起来,看着速度快,可是动作却透着一股子优雅,然后是一碟子切好的水果,早餐虽然简陋甚在清淡,方棠这才感觉真正活过来了。
“不是寻死觅活的,怎么又吃起来了。”看着被吃光的车厘子和红提,朱婶心疼不已的嘀咕着。
这水果超市里可都是四五十一斤,朱婶最多买点三五块的便宜水果,这种高级进口的她吃不起,不过这几天方棠绝食,都便宜了她,没想到今天方棠竟然又吃东西了。
“朱婶。”估计是因为几天没吃饭没说话,方棠嗓子异常的嘶哑,
抬起头,方棠目光冰冷冷的看着满脸抱怨的朱婶,“我要吃瘦肉粥,再去熬一碗送上来。”
没吃到水果已经够憋屈了,这会还被指使着去煮粥,朱婶气的将空碟子重重的往食盒里一放,怒视着靠在床上披头散发,清瘦憔悴的方棠,朱婶恶从胆边生。
不过是不受宠的二小姐,听说性子还懦弱的狠,受了欺负也从不敢反抗,方芯蕊平日里没少欺辱方棠,方家这些佣人私底下经常嘀咕议论,不过身为佣人,他们最多怠慢方棠,却不敢真动手。
可是朱婶这样没脑子的泼妇此刻没想那么多,对着方棠阴阳怪气的骂了起来,“二小姐,我还要在厨房帮忙,可没闲工夫专门伺候二小姐,二小姐想要吃粥,自己去网上点外卖……”
哐当一声瓷片破碎的声音响起,朱婶错愕一愣,就看到方棠手里头抓着碎瓷片,原本好好的青花瓷碟就这么被磕碎在床头柜上了。
“二小姐,你自己作死不要害我!”尖叫声响起,朱婶扯着嗓子嚎了起来,满脸的心疼和恼火,“碟子打碎了那可是要扣钱的。”
水果没了,还要赔碟子钱,气不打一处来的朱婶终于按捺不住火气,抬手就向着方棠的胳膊打了过去。
调动了腹部里那微弱不可见的一点点元气,方棠左手腕精准的抓住了朱婶粗壮的胳膊,猛地一个用力。
朱婶一百五六十斤的身体如同棉花一般被拉的一个踉跄,扑通一下摔坐在了地板上,而方棠右手的碎瓷片已经精准的抵在了她的咽喉处。
“朱婶,咽喉到脖子这里是有大动脉,割破了,鲜血就像喷泉一样飞溅出来,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方棠声音依旧嘶哑,她低着头,长发散乱下来,一双眼嗜血一般的冰冷而诡异。
说话的同时,冰冷的碎瓷片则在朱婶脖子上来回滑动着。
朱婶屁股坐在地板上,上半身靠着床沿,被迫仰起脖子,朱婶睁大眼看着自己上方的方棠,身体抖的跟筛子一般,尤其是察觉到瓷片在皮肤上划过的刺痛,朱婶吓得连牙齿都咔嚓咔嚓的抖动着。
方棠扯着嘴角阴森森的笑着,松开手将碎片丢到了地板上,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去厨房煮一碗瘦肉粥过来,否则我不介意给你放点血。”
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朱婶连滚带爬的站到距离床边两三米远的地方,一手惊恐万分的摸着脖子,“我这就去这就去。”
“把这里收拾一下。”方棠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着,没有再理会哆哆嗦嗦收拾碗碟的朱婶。
这身体比普通人还要弱上三分,更别说武道内劲了,好在年纪不算大,筋骨还没有定型,多吃些苦终究能练回来的。
方棠侧过头看向阁楼那小小的窗户,外面阳光明烈,没想到死了才能从那地方逃出来,被暗无天日的囚禁了二十年,方棠一直没有放弃,可是整整二十年,磨掉了她所有的信念和希望。
没有了希望,所以就疯狂了,那一场惊天的爆炸,自己尸骨无存,相信整个岛屿也沉入到大海里去了,谁能想到一个修复师也精通炸药的配方,再世为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