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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亲和大哥同时训斥了,原本就委屈的郝思妍瞬间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固执的没有掉下来,就这么倔强的坐在椅子上,不吃饭也不道歉。
场面一下子就尴尬了,郝家父子俩满脸歉意的向着蒋韶搴看了过去,却见他动作熟练的剥好了虾之后,又给方棠夹了菜,将人照顾的无微不至,根本不将郝思妍那放肆的话放在眼里。
父子俩同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蒋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过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郝宏霖端起酒杯,“蒋先生,很抱歉,思妍被我惯坏了,我自罚三杯。”
话音落下后,郝宏霖一仰头将一小杯白酒一饮而尽,不等郝思博阻止,郝宏霖倒了第二杯再次喝了下去。
三杯白酒喝的急,饶是郝宏霖酒量好,放下酒杯后脸已经发红了。
“爸,吃点菜压压酒味。”郝思博虽然心疼父亲,却也知道这个赔礼是必须的,赶忙夹了菜放到郝宏霖的碗里。
郝思妍呆愣愣的看着有些狼狈的父亲,不明白以他们郝家的地位,父亲凭什么要对一个保镖低三下气的,还自罚三杯?
以前自己和父亲偶尔出去应酬,从来都是别人给父亲敬酒,父亲也就象征性的喝一小口,就这样敬酒的人还一副万分荣幸的激动模样。
想到此,郝思妍一方面内疚自责连累了郝宏霖,另一方面却更加怨恨蒋韶搴,如果不是仗着袁老和贺家的名头,他不过是方棠的保镖凭什么让父亲低声下气的道歉!
方棠并不在意郝思妍对自己的冒犯,不过是个脾气骄纵的女孩子,没经历过风雨和波折,所以性格单纯,但她用这样嫌弃鄙夷的眼神看着蒋韶搴,方棠周身气息陡然冰冷下来。
郝思妍面色一白,对上方棠目光的一瞬间,郝思妍感觉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窟窿,全身血液都被冻结了,抓着筷子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先天武者的可怕气息依旧笼罩着郝思妍,方棠冷声开口:“郝小姐之所以口无遮拦,不过是因为没有受到过教训,吃了亏自然也就懂事了。”
呃……郝宏霖和郝思博一愣,没想到方棠竟然会发难!
父子俩虽然不够敏锐,但看人的目光还是很精准的,一见面就看出方棠是冷淡的性子,只要不主动招惹就没事了。
比起那些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小人,其实方棠这样清冷甚至孤僻性格的人更好相处。
可谁能想到方棠说变脸就变脸,再看被吓住的郝思妍,脸色惨白的不见一点血丝,整个人瑟瑟发抖着,让习惯了她开朗骄纵的郝宏霖和郝思博忍不住的心疼。
方棠终于收回气势,冷声向着郝家父子继续道:“郝先生,我们来燕园餐厅的路上被人盯上了。”
就凭着方棠敢和明家二少正面开撕,还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上京这些家族,只要不是眼瞎的就绝对不敢对方棠出手。
所以敢盯梢方棠的必定不知道她的身份和地位,郝家父子俩对望一眼,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今天双方来燕园餐厅吃饭的事还算隐秘,消息如果不是从方棠这里传出去的,那必定是从他们这里。
郝宏霖眉头一皱的看向郝思妍,只怕是思妍将消息告诉了魏伦。
魏伦进调查署的工作已经黄了,他想要报复方棠一点都不奇怪,毕竟魏伦只是个普通人,消息不会那么灵通,他根本不知道方棠到底是什么人。
一顿饭郝家三人吃的味同爵蜡,方棠和蒋韶搴却不受影响,似乎真的只是来这里吃饭的。
消息是自己女儿泄露出去的,即使没有给方棠和蒋韶搴造成任何伤害,可身为父亲郝宏霖不得不再次道歉,“方小姐,关于盯梢的事我一定会给方小姐一个满意的交待。”
之前看魏伦的资料并没有任何异常,可他既然找了人报复方棠,那必定会留下痕迹,郝宏霖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一来是给方棠赔罪,二来则是让郝思妍死心。
“爸。”推开包厢门回来的郝思博刚好听到郝宏霖这话,表情看着有些的怪异。
郝宏霖不解的看了一眼儿子,这去一趟洗手间回来难道还遇到什么事?
不等郝思博回答,随着包厢门再次被推开,看着被押进来的几个人,郝宏霖总算明白了。
“学长!”一直蔫蔫的郝思妍震惊的站起身来,呆愣的看着被反扭住胳膊的魏伦。
估计是从家里直接被抓来的,魏伦身上连个外套就没有,就穿了一件衬衫,此时衬衫扣子还崩掉了两粒,脚上也只穿了拖鞋,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在魏伦身边还有几个同样被控制住的男人,正是之前盯梢,后来在小公园动手的那几个人,只不过之前挨了蒋韶搴的揍,几个人都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站在包厢里。
“思妍,我没事……”魏伦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扭住的胳膊处传来一阵撕扯般的剧痛,让魏伦原本英俊的脸庞在痛苦之下瞬间扭成了一团。
方棠同样有些的诧异。
蒋韶搴大手宠溺的揉了揉方棠的头,可当视线看向魏伦几人时,却已经冷漠的没有一点温度,“没必要为了这几个人花心思,当场处理了就更省事。”
“你们凭什么说他们是学长指使的?”爱情的力量的确很伟大,虽然面色惶恐不安,声音还哆嗦的颤抖着,可郝思妍却倔强的开口了,只不过她畏惧蒋韶搴,这话是向方棠问的。
魏伦很谨慎,自然不会留下信息或者电话录音什么的,也不会转账给清风道馆的人,所以在郝思妍质问方棠后,魏伦脸上流露出被冤枉诬陷的愤恨之色。
看着“天真无邪”的郝思妍,方棠直截了当的开口:“证据的确没有,不过有口供也是一样的。”
郝家三人还没听明白方棠这话是什么意思,押着魏伦的小卢已经动手了。
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响起,魏伦双手捂着腹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剧痛之下,身体佝偻成一团。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在郝思妍愤怒又害怕的喊叫声里,魏伦死狗一般躺在了地上,郝家父子也傻眼了,两人看着面色沉静的方棠,再看着被狠揍一顿的魏伦,终于明白传言里为什么说方棠行事跋扈狠厉,果真一言不合就动手!
太痛了,随着小卢的动手,魏伦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人给拆散了,那痛从骨头缝里席卷到了全身,没呼吸一次都痛的一哆嗦,别说他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是个练家子也扛不住。
“我说……我全都说……别打了……”魏伦脸上泪水鼻涕横流,只要不被打,他什么都愿意说!
郝思博用力的将情绪激动的郝思妍给按坐在椅子上,“先听听怎么说!”
刚刚魏伦被打时,郝思妍情绪就失控了,整个人疯了一般,要不是郝思博经常健身有一把子力气,估计就摁不住她。
“他们是清风道馆的人……”魏伦粗重的喘息着,惊恐的目光看了一眼方棠,如果知道她这么可怕,魏伦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报复方棠。
“洪飞是我们道馆的教练。”旁边几个大汉看着魏伦这惨样,不需要方棠问他们了,直接就将洪飞给供出来了,“是飞哥让我们教训两个……不是,让我们在燕园路口这边盯着两位,然后给两位一点教训。”
郝思妍傻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她很想说魏伦是被屈打成招的,可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魏伦,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翩然,忽然间,他的男神光环就消失了,郝思妍的脑子也回来了,这些人真的是学长找来的。
“你们怎么知道哪辆车是我的?”方棠一针见血的问道。
为首的大汉看了一眼魏伦,再次哆哆嗦嗦的回答:“车牌号是飞哥给我们的,剩下的我们都不知道了。”
他们也只是听令行事,别说方棠了,他们连魏伦都不知道。
蒋韶搴看向眼神躲闪的魏伦,转而对方棠解释道:“你之前去了郝议员那里,想必魏伦是调了巷子口那边的交通监控,所以才知道车牌。”
魏伦早就计划了要报复方棠,所以从郝思妍这里知道方棠要来燕园餐厅吃饭,立刻就调取了监控拿到了车牌号,然后安排了清风道馆的人。
话都说开了,郝思妍即使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行,被骗后的失望和伤心都显现在苍白的脸上,郝思妍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眼神呆滞的让人心疼。
“思妍,你年纪还小,吃一堑长一智。”郝思博心疼的拍着自家妹妹的肩膀,也更加厌恶欺骗她的魏伦。
就在此时,砰一声包厢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了,一道嚣张的声音凶狠的在门口响起,“敢将我们道馆的人抓走,好大的胆子!”
方棠回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光头大汉,满脸的横肉,眼神狠辣的透着凶光,而他身后的走廊里黑压压的站着二三十人,都是统一的黑色劲装。
“飞哥!”被扣押的几个人眼睛一亮,连忙喊了一声。
洪飞身为清风道馆的总教练,他平日里很少会训练手下,但他在道馆的威信很高,连道馆的老板都要给三分薄面。
方棠看着来者不善的洪飞,从他刻意流露出的气势就能看出是一个内劲武者,修为已经到了内劲中期,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阴狠的视线如同刀子一般扫过包厢里的几人,洪飞走进包厢,双手摁在桌子上,魁梧健硕的身躯微微前倾,对着方棠一字一字开口:“清风道馆自成立以来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培养训练了三多万学员,迄今为止还从没有人敢和清风道馆过不去。”
“那今天就有了。”方棠清冷的声音响起,成功的让洪飞暴戾的表情一僵。
明明是剑拔弩张的紧绷和危险,但看着这一幕的郝思博差点笑出声来,右手握拳抵住了嘴这才将笑声给压了下去。
洪飞骇人的视线紧迫逼人的盯着方棠,浑身散发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小姑娘,我不管你是什么来路,但你该明白清风道馆可不是你能得罪起的!”
威胁的狠话说完之后,洪飞站直了身体,双手也从桌上收了回来。
嗬!倒抽气声响起,坐在一旁的郝思博更是震惊的瞪大了眼,却见实木的餐桌边缘赫然留下了两个手掌印,洪飞刚刚只是轻飘飘的一按,他是个武道高手!
郝宏霖眉头也是一皱,清风道馆能屹立三十多年,只怕背后还有更强大的背景,否则一个小小的道馆绝对养不起得起内劲武者。
很满意自己带来的震慑感,洪飞暴戾的面容里多了几分傲然之色,居高临下的对方棠命令,“小姑娘,将我的人都放了,今天这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